僵尸王的胸口紫光还在闪，像卡了电的灯泡，明一下灭一下。6吆看书惘 勉沸越毒它右臂垂在身侧，但肌肉绷著，随时会弹起来。红眸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信悟脸上，像是在确认谁才是主心骨。
没人动。
谁也不敢先动。
刚才那一波硬撑下来，全靠白小玖把命线一根根接回去。现在能站着都不容易，真打起来，撑不过三招。
黄媚娘低头看了眼掌心。血符被封住了，但皮肤底下还有点发烫，那是反噬没清干净。她本来想再割一刀画符，可白小玖那句话还在耳边：“别用血。”
她抬眼看向白小玖。
白小玖没看她，只是把一瓶蓝色粉末轻轻推了过来。瓶身贴著草叶标记，是白仙族的老配方，混了安神草和灵识粉，能稳神、避伤、延效。
黄媚娘笑了下，拧开瓶盖，捻了一撮。
指尖一搓，粉末散开，带着点凉意。她闭眼，默念《九幽迷踪诀》。这是黄仙家传的老本事，专骗眼睛，不骗命。
第一道幻影从她袖口飘出。
是个“信悟”。
穿着同款道袍，手里还举著桃木剑，脚下踏的是北斗步，连眉头皱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它转身就跑，方向是东边裂谷。
第二道是“完颜雪”。
披着骨铃披风，脚步踉跄，像是快撑不住了，一只手扶著树干，另一只手哆嗦著去摸鼓槌。它往北边林子跌跌撞撞地走，鼓声断断续续，听着就像随时会倒。
第三道是“柳风蓝”。
蛇形鞭甩出去，砸断一根枯枝，发出“啪”的一声。它扭头就冲，动作干脆利落，直奔西面乱石堆。
三个人影，三个方向，全是破绽。
全是诱饵。
低阶僵尸的脑袋里没太多念头，只有两个字：活的。
它们闻到气息，听到动静，看到移动目标，立刻调头。嘶吼声炸开，几十具尸体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有的撞在一起，摔进沟里，爬起来继续追。有的踩着同伴的背往前扑，完全不管脚下是谁。
灰子恢趴在地上，十指贴著泥土。
他闭眼感受震动。
“东边十七个。”他低声说，“进了裂谷，地势窄，挤成一团。”
柳风蓝盯着西边，嘴里吐出三个字：“我那个跑得挺像。”
信悟睁开眼，看着黄媚娘。
她站在原地，双手抬起，袖口不断有微光溢出。她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冒出细汗，但眼神没乱。
这招比上回难多了。
上回是困住三只，这次是引走几十只。还要模拟不同人的气息、步伐、灵力波动。稍微差一点，就会被识破。
黄媚娘咬了下舌尖，逼自己清醒。
她又弹出一把符粉。
金色雾霭瞬间炸开，像烟花爆在半空，遮住视线两三秒。
就是这短短几秒，灰子恢睁眼：“走了，全进埋伏区。”
柳风蓝松了口气：“东侧清净。”
信悟没说话，只是缓缓站直身体。他看了眼自己的左臂，包扎完好，灵力能通。
黄媚娘终于收手。
幻影一个个消散。假信悟走到半路化成烟，假完颜雪倒在树下变成灰，假柳风蓝一个翻身跳进石头缝，不见了。
她退后两步，直接坐地上。
从怀里摸出一块蜜膏，塞进嘴里。这是白仙特制的养神丸，含着有点甜，能补神识。她嚼了两下，喉咙动了动，总算觉得脑子没那么沉了。
白小玖瞥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蓝色药液挪了个位置，离她更近了。
黄媚娘冲她眨了下眼。
成了。
这一波没用人命换，也没让主力再拼一次。光靠她一个人的幻术，就把三分之一的尸群引开了。
压力小了。
至少现在，不用所有人同时出手。
僵尸王还跪在原地。
但它变了。
原本是进攻姿态，右臂抬起，像是要扑过来。现在它慢慢放下手，膝盖没动，但整个人往后移了半丈。
它在重新评估。
它发现猎物没那么好抓了。
刚才那三个人影，气息太真，动作太准，连灵力波动都对得上。它以为能一口吞下，结果扑了个空。
它仰头，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不是愤怒，是烦躁。
它开始怀疑眼前这些人是不是真的站在这里。
黄媚娘坐在地上，喘着气，但嘴角翘著。
她知道，它动摇了。
这种东西，靠本能活着，最怕的就是不确定。你越让它猜，它就越不敢动。
她抹了把汗，低声说：“再来一次，我也能演。”
信悟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桃木剑插进土里，表示暂时不打了。他抬头看僵尸王，眼神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能追击。
完颜雪还没恢复，胡月娥还在护着她，白小玖耗得厉害，柳风蓝和灰子恢也只能短时间作战。他们现在是在拖时间，等谁能先站起来。
黄媚娘抬头看他：“接下来怎么演？”
信悟低头：“你负责骗，我负责等。”
“等什么？”
“等她起舞。”
两人同时看向完颜雪。
她靠在胡月娥肩上，眼睛闭着，但眼皮在颤。她在积蓄力量，准备重启灵舞。只要她能再跳一次，祖灵虚影出来，就能压住僵尸王。
但现在，必须稳住局面。
不能让它先动手。
黄媚娘点头，站起身。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活动了下手腕。虽然累，但她还能撑一会儿。她看了眼药瓶，还剩一半符粉。
够再演一场。
她正要开口，灰子恢突然抬手。
“等等。”
他趴回地上，十指贴土。
“西边有动静。”
众人一静。
柳风蓝立刻扭头：“我那个假人，不会真被追上了吧？”
灰子恢摇头：“不是尸群。是另一个。”
他皱眉：“速度很快，直线冲我们来。”
信悟立刻拔出桃木剑。
白小玖抓起药瓶。
黄媚娘眯眼：“谁这么不长眼，这时候往尸堆里钻？”
话音未落，西边尘土飞扬。
一道黑影冲出乱石堆。
速度快得不像人。
直奔他们而来。
柳风蓝举起蛇形鞭，就要出手。
信悟抬手拦住他。
那道影子冲到五十步外，猛地刹住。
是个女人。
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纱，手里拎着一把弯刀。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却死死盯着僵尸王。
黄媚娘愣了下：“这不是咱们队伍的人。”
白小玖摇头：“没见过。”
胡月娥耳朵微动：“她身上没活人气。”
信悟握紧剑：“小心点。”
那女人没看他们，而是缓缓抬起手，把弯刀插进地面。
然后，她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
像是在行礼。
对着僵尸王。
所有人都僵住了。
黄媚娘脱口而出：“卧槽，叛徒？”
那女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信悟冷笑：“那你来干嘛？给它献祭仪式？”
女人摇头：“我是来帮你们的。”
柳风蓝嗤笑：“你帮我们？你刚才是不是差点踩着我的幻影过去？”
女人抬头，眼神冷：“我知道它弱点。”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白小玖捏紧药瓶。
黄媚娘眯眼：“你说真的？”
女人点头：“它怕高频震动。不是声音，是频率。你们刚才的鼓，差一点就能震碎它的晶体。”
完颜雪睁开眼，声音很轻：“你怎么知道？”
女人沉默两秒，低声说：“因为我见过它第一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