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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生药铺抢空,金疮药价翻十倍(1 / 1)

临安城,清河坊。

此地向来是京城药材行当汇聚之地,青石板路两侧,鳞次栉比地开着数十家大小药铺、生熟药局。

往日里,空气中常年飘散着甘草、当归、陈皮等药材混合的醇厚苦香,间或夹杂着正在炮制药材的炙烤气味。

抓药的伙计、问诊的郎中、求医的病家、采买的药商,人来人往,虽不似御街那般喧嚣,却也自有一番沉稳而熙攘的景象。

然而,自朝廷抗蒙诏书颁行,尤其是城外军营彻夜操练的号角声日渐频繁后,这清河坊的气味和氛围,便悄然起了变化。

四月廿三,晨光初露,清河坊最大的“万寿堂”生药铺门前,已不是往日前来排队问诊抓药的病患,而是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男女老少皆有,脸上大多带着一种焦灼和急迫的神情。

铺子那两扇厚重的榆木门板尚未完全卸下,只开了半扇,两名膀大腰圆的伙计正奋力挡在门口,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

“诸位街坊!诸位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此刻正站在门槛内的一张条凳上,扯着嗓子喊道,“小店存货有限,实在是供不应求!

金疮药、止血散、跌打膏,还有白药子、三七、仙鹤草这些主药,昨日便已售罄了!

新货还在路上,最快也要午后才能到一些,大家下午再来看看如何?”

话音未落,人群便炸开了锅。

“午后?午后还能有剩吗?掌柜的,我出双倍价钱!不,三倍!先给我家匀一份!我儿子下个月就要去投军了!”

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小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声道,手里挥舞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囊。

“三倍?我出五倍!我家男人是保甲队的教头,天天操练,磕了碰了总得有点药备着!”

一个嗓门洪亮的妇人不甘示弱地往前挤。

“掌柜的,行行好!我只要一小包金疮药,一小包就成!我爹老寒腿,听说蒙古人来了跑不快,我得备着点”

一个衣衫略显破旧的老者颤巍巍地举着几枚铜钱。

“排队!都排队!后来的别挤!”

伙计们声嘶力竭地喊着,但人群依旧向前涌动,那半扇门板被挤得嘎吱作响。

类似的场景,在清河坊几乎每一家稍具规模的药铺门前上演。

不仅是“万寿堂”,对面的“保和堂”、“仁济局”,斜对角的“回春斋”,乃至一些只卖些寻常草药的小铺面,但凡与“外伤”、“止血”、“消肿”沾边的药材成药,无一例外被抢购一空。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往日的药香,而是一种混合了汗味、灰尘和浓浓焦虑的躁动气息。

“万寿堂”后院的账房里,掌柜的刚擦着汗进来,账房先生便苦着脸递上一本厚厚的账簿:“东家,您看,这才几天功夫,金疮药、止血散、跌打膏这类外伤成药,比上月同期销量涨了二十倍不止!

白药子、三七、血竭、乳香、没药这些主料,涨了三十倍!

库房早就见底了,昨天派人去城外的药庄、甚至去邻近州县调货,回来都说,那边也差不多被抢空了,价钱翻了七八倍都不止!

尤其是三七,听说蜀中、滇南那边的货,路上都走不动,全被各州府驻军和药商半道截留了!”

掌柜的接过账簿,手指有些颤抖地翻看着,叹道:“何止是涨啊,是飞涨!

早上城南‘济世堂’的刘掌柜派人来问,愿以市价十五倍收咱们手里任何一点外伤药材,有多少要多少!

十五倍啊!我开店四十年,就没见过这种行情!”

“那咱们要不要也提提价?现在这价钱卖出去,亏大了。”

账房先生压低声音道。

掌柜的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能这么干。

咱们‘万寿堂’能在临安立足百年,靠的不是乘人之危。

如今这是什么时候?朝廷在准备打仗,百姓心里慌,想备点药保命,这是人之常情。

咱们若此时坐地起价,与那些发国难财的奸商有何区别?名声坏了,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他顿了顿,指着账簿说:“但咱们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这样,从今日起,所有外伤药材成药,一律限量发售。

凭户籍,每户每日限购金疮药一包,止血散一包,跌打膏一帖。

主药药材,每人每次限购二两。

价钱就按昨日收盘价再上浮三成吧,总要有点赚头,不然这买卖做不下去。

另外,立刻再派几队人,分头去更远的州县,徽州、江西、甚至两湖那边看看,不惜运费,务必再弄一批货回来。

记住,找相熟可靠的药庄,现钱交易,价格可以比平时高些,但一定要真货、好货!”

“是,东家。”

账房先生应下,又迟疑道,“只是限购的话,只怕门外那些人更要闹了。”

“闹也得限!”

掌柜的斩钉截铁道,“至少能让更多人家多少买到一点。

,!

你出去跟大伙儿解释清楚,这是为了应对当前局面,不得已而为之。

另外,把后院库房里那些陈年的,药效或许稍差些但还能用的存货也清点一下,单独分出来,以成本价不,以半价出售,但必须说明是陈药,只卖给确实家境困难、又急需的街坊。

这事你亲自盯着,别让下面人动手脚。”

账房先生领命而去。

掌柜的独自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前堂隐约传来的喧嚷声,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碗,却半晌没有送到嘴边。

他透过窗棂,望向院中晒药架上空荡荡的竹匾,喃喃道:“金疮药价翻十倍这仗还没真打起来,人心就已经先乱了。但愿这些药,最后都派不上用场才好。”

药铺内的限量与抢购,催生了一个畸形的黑市。

在清河坊一些偏僻的巷弄、茶肆的后间,甚至某些不起眼的货郎担子旁,悄然出现了私下交易外伤药材的身影。

价钱,已非寻常店铺可比。

“上好的滇三七,粉质细腻,颜色棕红,活血定痛、化瘀止血的圣药!

就这一斤,五十贯!

要的赶紧,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一个眼神闪烁的精瘦汉子,用一块灰布盖着个小布袋,对几个围拢过来的主顾低声道。

“五十贯?你怎么不去抢!平日里不过四五贯顶天了!”一个买主惊呼。

“平日里?哼,平日里蒙古人打到两淮了吗?平日里诏书让你备药保命了吗?爱要不要,后面还有人排队呢!”精瘦汉子作势要收起布袋。

“等等!四十贯,我要了!”另一个穿着绸衫、管家模样的人咬牙道。

“四十五贯,现钱!”精瘦汉子寸步不让。

最终,这笔交易以四十三贯成交。

管家模样的人揣着那一小袋价比黄金的三七,匆匆消失在巷口。

而精瘦汉子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迅速警惕地四下张望,寻找下一个目标。

类似的黑市交易,在临安城的其他角落,如城东的杂物市、城北的骡马市附近,也时有发生。

交易的不仅仅是成品药材,还有各种传言中有“奇效”的偏方、符水,甚至是一些来历不明、成分可疑的“祖传金疮药”。

恐慌和迫切的需求,让许多人的判断力下降,也让投机者和骗子有了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太医院和官府也感受到了这股抢药风潮带来的压力。

皇城司不断接到线报,称市面上外伤药材价格飞涨,且有奸商囤积居奇,甚至可能影响军中采购。

朝廷反应迅速,接连颁布数道政令。

首先,由户部、太医局联合发文,宣布对三七、血竭、乳香、没药、白药子、仙鹤草、蒲黄、刘寄奴等数十种主要外伤用药及重要辅料,实行“临时管制”,由官府设点,按户籍限量、平价供应,优先保障军中所需和贫困病患。

严厉打击囤积居奇、哄抬药价者,一经查实,货物充公,主犯流放。

其次,诏令各路州县,尤其是药材产地,严查药材出境,优先保障本路驻军及输往临安等战略要地。

鼓励各地药农扩大相关药材种植,官府给予种子、借贷方面的扶持。

再次,由太医局牵头,格物院协助,加紧研制、简化并推广几种疗效确切、取材相对容易、制作简便的“标准金疮药”、“行军止血散”配方,将制作方法刊印成册,下发各州县,鼓励民间依方自制,以缓解成药短缺。

最后,朝廷在临安城内增设了数处“义药局”,由官府拨款,太医局和各大药行派员坐诊,专门为从军子弟家属、贫困人家免费或低价发放基本的外伤药物和提供简单的包扎指导。

政令一出,市面上明目张胆的抢购和天价倒卖稍有收敛,但暗流依旧涌动。

药材,尤其是优质药材的短缺,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人们对于战争和受伤的恐惧,更非一纸政令可以轻易平息。

“万寿堂”门外,那位愿意出五倍价钱买药的妇人,最终还是没能买到金疮药。

她捏着空荡荡的钱袋,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嘴里不住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男人天天舞刀弄枪的,没点药傍身怎么行”

旁边一位相熟的老婆婆拉住了她,悄声道:“张家媳妇,别急。

我听说啊,城隍庙那边新开了个义药局,是官府办的,家里有当兵或入保甲的,拿着凭证可以去领一小包止血散,不要钱!

就是人多,得早点去排队。”

妇人眼睛一亮:“真的?谢谢王婆婆!我这就回去拿凭证!”

她转身就要跑,又停下问,“那金疮药呢?”

“金疮药怕是难,那东西金贵。

不过有止血散总比没有强。

我还听说啊,太医局出了个方子,用陈石灰配上些常见的草药也能顶事,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去抄一份来,咱们自己试试”

妇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老婆婆望着她匆匆的背影,又看了看依旧人头攒动的“万寿堂”门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哦。药都抢成这样,真打起来,可怎么得了”

夕阳西下,清河坊在喧闹与不安中又度过了一天。

各家药铺门前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惶然。

店铺陆续上门板,伙计们清点着空空如也的货架和抽屉,掌柜们则对着账册上惊人的销售额和同样惊人的缺货记录,喜忧参半。

药铺的抢购风潮,如同一面镜子,清晰地照见了战争阴云下普通民众最直接、最本能的恐惧——对伤痛与死亡的恐惧。

当西湖的画舫笙歌被军营的号角取代,当诗书礼乐被兵书战策挤占,这弥漫在街头巷尾的、混合着草药苦涩气味的恐慌,或许才是最真实、最普遍的战争前奏。

金疮药的价格,衡量的不仅是药材的稀缺,更是乱世之中,生命的重量与脆弱。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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