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这届保皇党……还挺上道。”
他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脑海里，系统面板的积分馀额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一连串的“+99999”看得人眼花缭乱。
光是姬无双和秦战两个人贡献的怒火值，就快把后台给刷爆了。
他美滋滋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苏清寒那双写满了“你这个混蛋”的眼睛。
“夫君，你醒了。”
苏清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上还带着没消退的震惊和羞愤。
秦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骨头噼里啪啦一阵响。
“娘子早啊。”
他看了一眼苏清寒，啧啧两声。
“娘子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昨晚没睡好？”
苏清寒深吸一口气。
她能睡好吗？
外面那些离谱到家的谣言，一字不落地全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什么女帝和秦战因爱生恨，什么天牢才是女帝的后宫，什么傻子皇子只是个烟雾弹。
编得有鼻子有眼，就跟说书先生亲眼看见似的。
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儿跟眼前这个睡得象死猪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你……”
苏清寒刚想开口质问。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桂嬷嬷领着春兰、夏竹，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今天的桂嬷嬷，脸色格外难看，眼圈乌黑，象是几天没合眼。
她看秦明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混合了厌恶、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秦明立刻切换模式，咧开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傻笑。
“吃饭饭咯！”
他从床上一跃而下，光着脚就冲了过去。
“殿下，慢点，别摔着。”
桂嬷嬷下意识地侧身躲了一下，生怕这傻子又扑上来。
秦明也不在意，像只小狗似的围着食盒打转，吸着鼻子。
“好香啊！今天吃什么呀？”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揭盖子。
春兰和夏竹象两根木桩，挡在食盒前，面无表情。
桂嬷嬷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殿下，先洗漱，洗漱完再用膳。”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秦明和苏清寒。
外面的谣言，她也听了一宿。
现在看着这对名义上的“造人工具”，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不要洗！我现在就要吃！”
秦明又开始了他的日常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
“你们不给我吃，我就不跟媳妇生娃娃了！”
他又祭出了这个大杀器。
桂嬷嬷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现在听到“生娃娃”这三个字，就脑仁疼。
“给殿下吃，快！”她连忙对春兰夏竹使了个眼色。
食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虾饺、蟹黄包，还有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
秦明欢呼一声，抓起一个虾饺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哈气。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对苏清寒招手。
“媳妇，快来吃，可好吃了！”
苏清寒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坐在桌边。
秦明拿起一个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她嘴边。
“啊——”
他示意苏清寒张嘴。
当着桂嬷嬷和两个影卫的面。
苏清寒的脸颊瞬间涨红，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媳妇不吃吗？”秦明歪着头，一脸天真，“你不吃，我就不生娃娃了哦。”
又是这句！
苏清寒闭上眼，屈辱地张开了嘴。
秦明满意地将葡萄塞了进去，还顺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留下一道油乎乎的指印。
“真乖。”
【叮！
【叮！
桂嬷嬷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默默地转过了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传令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
“桂嬷嬷！不好了！”
桂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慌什么！没看到殿下在用膳吗！”她厉声呵斥。
那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陛下……陛下降旨，召……召您立刻去皇极殿！”
“还有……”小太监颤斗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猛吃的秦明，“陛下说，把……把六殿下也带上！”
皇极殿，大周的权力中枢。
此刻，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殿中央，跪着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和宫女。
龙椅之上，姬无双一身黑金龙袍，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绝美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她脚边，是碎成了好几块的传国玉玺。
“说！”
一个字，冰冷刺骨。
“谁让你们传的！”
下面跪着的太监宫女抖得更厉害了，把头埋得更低，没人敢开口。
“很好，都不说是吧？”姬无双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红鸾。”
“奴婢在。”
“拖下去，全喂了血蟒。”
“是。”红鸾面无表情地一挥手，立刻有禁军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那些哭喊求饶的太监宫女拖了出去。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姬无双的目光，缓缓扫过下面的文武百官。
“朕知道，你们也听说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坊间传闻，愈演愈烈。编排朕，编排前朝馀孽。”
“甚至……还编排到了朕的皇儿身上！”
“你们说，朕该怎么办？”
群臣禁若寒蝉。
这种皇室秘闻，谁敢插嘴？嫌命长吗？
“陛下息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谣言止于智者，此等无稽之谈，断不可信！”
“是啊陛下，定是前朝馀孽在背后捣鬼，意图混肴视听，动摇我大周国本！”
立刻有人附和。
姬无双冷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是假的。
可这种事，就象一坨屎，它虽然没砸到你身上，但它就在那里，恶心你。
你越是去解释，别人就越觉得你心里有鬼。
查？怎么查？
源头就是天牢里那个已经被自己卖了的便宜皇叔，还有那个“畏罪自杀”的小太监。
死无对证。
高明。
真是高明。
姬无双的指甲，深深嵌入了龙椅的扶手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桂嬷嬷、六殿下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桂嬷嬷领着一个穿着皇子服饰的青年，走了进来。
那青年，正是秦明。
他一进大殿，就被这金碧辉煌的场面给镇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哇——”
他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挣开桂嬷嬷的手，朝着龙椅就冲了过去。
“大床！好大的金床！我要在上面睡觉！”
他一边跑，一边手舞足蹈，那副痴傻癫狂的模样，让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大臣都惊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被女帝圈养的傻子皇子？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