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锋芒，对准了秦明的心口。
苏清寒握着匕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和愤怒。
赵德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像是在看一出已经知道结局的好戏，只等着最精彩的那一幕上演。
“刀刀！好漂亮的刀刀！”
秦明却像是没看见那要命的锋芒，他丢下怀里的珠宝，双眼放光地盯着苏清寒手里的匕首。
“媳妇，给我玩！给我玩玩！”
他伸出那双沾满泥巴的脏手，就要来抢。
苏清寒握紧匕首，猛地后退一步，那冰冷的刀柄，硌得她掌心生疼。
她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傻笑的男人，心中一片混乱。
杀了他？
不，她不能。
不是因为下不了手，而是因为赵德胜还在这里。
她要是真动了手，就等于彻底成了姬无双的狗。
“不给我玩？”
秦明见抢不到，停下脚步，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他抬起一只脚，把那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脚丫子，直接伸到了苏清寒的面前。
“那你用！你来用！”
秦明指着自己又黑又长的脚指甲，理直气壮地喊道。
“脚脚，痒！指甲长了，扎人！你给我修修！”
空气都静了下来。
苏清寒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秦明会用什么方法解围，却唯独没想过是这种。
让她用这柄神兵利器，去给他修脚指甲？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一百倍，一千倍！
赵德胜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想看看这位圣女会如何应对。
“快点啊！娘子！”
秦明拍着大腿催促，还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地面。
“给夫君修脚脚！修完了，我们一起玩泥巴！我捏个你，你捏个我！”
苏清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缓缓抬头，看向赵德胜。
那太监依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眼神里全是看戏的玩味，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他就是在等。
等她做出选择。
苏清寒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在赵德胜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苏清寒缓缓地，屈辱地，跪了下来。
堂堂太上道宗的圣女，跪在了一个傻子的面前。
她手里握着那柄名为“断愁”的神兵，那本该是斩妖除魔的利器，此刻，却要被用来做这世上最卑贱的事。
她伸出手，那柄漆黑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慢慢靠近了秦明那只脏兮兮的脚。
“哎哟，你轻点！别把我脚指头切掉了！”
秦明还在那里傻乎乎地叫唤。
“我还要用它走路去找你呢！”
苏清寒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满是屈辱和痛苦的脸。
她握着匕首，开始一点一点，为秦明修剪他那又长又黑的脚指甲。
“咔。”
一声轻响。
一小片指甲应声而落。
赵德胜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舒展开来。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猎物彻底屈服的满意。
他以为苏清寒会反抗，会挣扎，甚至会持刀自尽。
但他没想到，她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顺从。
一个人的尊严，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当她连尊严都舍弃的时候，那她就真的只是一件工具了。
一个被彻底驯服的，有利用价值的玩物。
“嘿嘿，媳妇手真巧！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秦明还在那儿傻乐。
“以后我的脚脚，都给你修！”
赵德胜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女帝的阳谋，成了。
这圣女，已经废了。
“呵呵。”
赵德胜轻笑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看来苏圣女已经很懂得如何‘管教’六皇子，深得陛下心意。咱家，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他一挥手。
“我们走。”
一群宫女太监，跟着赵德胜，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那扇被拆掉的门洞，再次变得空空荡荡。
直到那轻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
苏清寒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手里的匕首，因为用力而深深嵌进了指甲的缝隙。
突然。
一只脚猛地从她面前抽走。
“行了，老狐狸走了，别演了。”
秦明那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苏清寒猛地抬头。
只见秦明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痴傻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嫌弃。
“今天的表演，给你打个及格分吧。”
他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知道流眼泪了，算是有进步。就是哭得太假，跟死了爹一样，下次走点心，记得带上情绪。”
【叮！
【叮！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绷断了。
“你去死！”
苏清寒尖叫一声，将手里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秦明的心口狠狠扔了过去！
然而。
那柄灌注了她全部愤怒的匕首，却被秦明轻描淡写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匕首的尖端，离他的胸口，只有不到半寸。
“又来？”
秦明皱起了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说了多少次，别乱丢东西。万一砸到墙角的花花草草怎么办？”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气得浑身发抖的苏清寒，撇了撇嘴。
“怎么？输不起啊？”
苏清寒被他这句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秦明不再理她，他拿着那柄匕首，在手里掂了掂。
入手冰冷，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
“断愁这名字倒是不错。”
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拂过漆黑的刀身。
“就是不知道，姬无双是想让你断我的愁，还是断你自己的愁。”
秦明心中一动，发动了系统的技能。
【虚妄之眼，开启！】
瞬间，眼前的匕首在他眼中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无数道细微的符文在刀身内部流转，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恶毒的阵法。
【叮！检测到物品“断愁”（伪）！】
【真实名称：子母连心刃（子刃）】
【效果：此刃与母刃（姬无双持有）相互感应。当子刃持有者对指定目标（宿主：秦明）产生强烈且持续的杀意时，母刃会发出警示，并将杀意的位置与强度实时反馈给母刃持有者。】
【备注：只要你想，我就知道。】
秦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这哪是送刀？
这他妈是送了个实时监控的探头啊！
姬无双这疯婆娘，根本就没信过他！
秦明抬起头，看向还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苏清寒，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苏清寒，看来我之前跟你说错了。”
“姬无双给你这把刀，不是让你选杀不杀我。”
他一步步走到苏清寒面前，将那柄冰冷的匕首，重新塞回她的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将锋利的刀尖，再一次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她是要看，你每时每刻，到底有多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