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李媛可以为自己听错,或是空耳了。
所以她不太确定的问他,“你刚说什么?”
贺斯聿眼神平静,清冷冷的重复,“我说,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什么意思?”李媛可闹钟警铃大作,脸色也有些变了。
“我不会娶卢柏芝。”
“也不会捞你们出去。”
李媛可脑子嗡鸣一片,很努力在消化他所说的话。
以及他此刻泾渭分明的态度。
可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能死死地盯着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什么意思?你不是很爱柏芝吗?”
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啊。
怎么会有假?
她一再确认过的!
不可能有假才对!
贺斯聿眼神不闪不避,“我从来没爱过她。”
“不可能!”李媛可一口否认。
可又在触及到贺斯聿那冰冷的眼神后,心理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卢柏芝告诉过她,被绑架时她被绑匪玷污了,这件事贺斯聿是知情的。
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取消婚约。
还有贺斯聿在得知卢柏芝曾和威廉姆厮混的事情后,他也没跟卢柏芝划清界限,甚至还包容她那不堪的过去。
以及,卢柏芝在职场上屡次失礼,前前后后亏掉贺斯聿不少的钱。
他也从没有过任何怨言。
连李媛可都被他的这份真诚打动过,所以才会对他全然的信任。
觉得是足够喜欢才能不计较一切。
可这一刻她回想起来,又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对。
爱或许是包容的。
可爱也同样具有很强的排他性。
他若真的在意卢柏芝,必然会介意那些混乱不堪的过往。
而不是平静的全盘接受。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和思维。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媛可脊背猛地攀升起一股寒意,再看贺斯聿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脸色因为不可置信的愤怒而泛白,“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贺斯聿轻轻往后靠了靠,木质椅子在力的作用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媛可紧绷的神经随着这些细微的声音,一根根崩断。
他眸色沉冽的开口,“当然是为了你背后的那个人。”
“准确的说,是为了卢柏芝生物学上的父亲。”
“你,你连这个也知道?”李媛可声音不受控制的尖锐。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当年最开始怀的是双胞胎,奈何身体素质不允许,其中一个胎停,最后只成功一个。”
贺斯聿越往后说,李媛可越心惊。
这些是她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贺斯聿揭穿后,她才会如此心惊。
“当然,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我还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留你活口。”贺斯聿在昏暗光线下,双眸瞧不出情绪。
“你以为,你手里的那个把柄,当真能拿捏他吗?到了他那个级别,不可能让任何未知的威胁存在,他之所以没动你,是因为卢柏芝的基因和他完美匹配。”
“也就是说,你的女儿,只是他的器官寄存处。”
一波接一波的信息,砸得李媛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嘴唇翕动片刻,也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只能怔怔的盯着贺斯聿。
他就像一个她从没认识过的人,藏匿着深不可测的毒。
贺斯聿在她怔愣失色的反应中起身,狭长的眼眸半眯着。
这场博弈胜负已分,他自然不必久留。
转身离去时,背影深沉而阴骇。
李媛可在一片寒芒中找回一丝理智,冲着他背影不甘心的喊道,“既然你知道他,那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有多不简单,手段有多毒辣,你以为就凭你,能对付得了他吗?”
她失态到有些癫狂,发笑的嘲他,“天真!”
太天真了!
哈哈哈哈!
贺斯聿从探视室出来后,见到了封聿丞。
这位是北城名气最大,出道至今从无败绩的金牌律师。
他站在那,摆明是在等贺斯聿。
待贺斯聿走近,才不疾不徐开口,“按照你的安排,见过卢柏芝了,她挺平静的,什么都没说。”
封聿丞顿了顿,轻笑,“她似乎很笃定你会救她,所以什么都不肯招认,你要是赶时间的话,可以去会会她,催化催化。”
说是催化,不如说是激化。
因为封聿丞知道,贺斯聿的时间很紧迫。
贺斯聿确实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压根就没想过去见卢柏芝。
听封聿丞这么一说,又改变了主意。
……
这段时间,卢柏芝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接受自己能力不如江妧这个事实。
也接受卢长林并非自己亲生父亲这件事。
甚至开始不在乎这些,因为她有贺斯聿就足够了。
江妧再有能力,再成功又能怎么样?
她能得到贺斯聿的一点垂怜和爱吗?
并没有!
哪怕她花了七年时间去陪伴贺斯聿,也没得到过。
所以她江妧依旧是输的那一方,是个失败者!
在这种自我洗脑的状态下,卢柏芝的情绪变得出奇的平静。
哪怕被同室的人欺负羞辱,也不像之前那样生气。
而是警告对方别太过分,等她出去,她会一一报复回来的。
封聿丞告诉她,新追加了几条罪证。
集资诈骗罪,合同诈骗罪,信用证诈骗罪等。
甚至还因合同诈骗罪,导时一对夫妻自杀身亡。
每一条都是重罪,都有可能被判处五到十年,甚至无期的刑罚。
面对这些指控,卢柏芝只是一味的否认。
不解释,不争辩。
证据已确凿,其实她认不认都无所谓。
封聿丞有的是手段把她送进去。
奈何,某些人时间不够了,所以才需要催化一下。
当卢柏芝再次被告知有人探视时,她以为还是刚刚那个律师,打算拒绝会面的。
工作人员却告诉她,来访者姓贺。
卢柏芝眼底瞬间燃起希望,迫不及待的赶去探视室。
“阿聿,你总算来了。”
卢柏芝看到贺斯聿的那一刻,鼻尖都开始发酸,眼眶也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显得极其楚楚可怜。
“你怎么才来啊?你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日子有多难熬,我每天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