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报废车后 “站”了起来——不,那与其说是“站”,不如说是一头来自深渊的凶兽,用强健的后肢撑起了它充满力量的身躯!兜帽的阴影下,那双萦绕着实质般紫色凶光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在场每一个持枪的、以及刚才假意投降的敌人。
那目光,冰冷、残忍,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欲望。
“怪…怪物!”一个刚才假投降、现在重新拿起枪的帮众,被这非人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子弹射来。
但这一次,约瑟夫甚至没有刻意闪避!
在微光强化的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射下,那些子弹的轨迹清淅可见!他只是微微偏头,身体以一种非人的柔轫性和速度进行着微小幅度的摆动,子弹便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最近的一发几乎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灼热气流吹动了他几缕金色的发丝。
而他,动了!
“砰!”
他脚下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龟裂开来!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又象是贴地滑行的紫色鬼魅,带着一道残影,瞬间突进到了那个开枪的帮众面前!
那帮众甚至没看清动作,只觉一股灼热、带着硫磺和金属腥气的风扑面而来,然后一只覆盖着淡淡紫色纹路的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
清脆的颈骨断裂声,在突然寂静下来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约瑟夫随手将软绵绵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甩飞出去,砸翻了后面两个试图举枪的人。
“开枪!快开枪!打死他!”日本帮老大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手中的手枪连连发射。
更多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
约瑟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狂笑与咆哮的低吼,他不再完全依赖掩体,而是开始以一种毫无规律、充满野性的z字形轨迹高速移动!他的动作如同一头怒兽迅捷、狂暴且精准。
手中的五四式再次咆哮,但此刻的射击已经不再是精准的点杀,而是狂暴的扫射!子弹如同泼水般洒出,却依旧带着可怕的准头,每一个短点射都必然有人应声倒地。微光带来的不仅仅是速度和力量,还有一种对杀戮轨迹的本能预判。
他冲入人群,如同虎入羊群。拳头、手肘、膝盖、甚至额头,都成了致命的武器。
一拳轰出,能将人的胸骨打得凹陷进去;
一记膝撞,能让对手的腰椎发出断裂的脆响;
抓住一个敌人的手臂,猛地一拧一扯,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条断臂便被他硬生生撕了下来,随手当作棍棒砸向另一个敌人!
鲜血如同油漆般泼洒在他的兜帽、衣服和脸上,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刺激着他早已亢奋到极点的神经。他享受着这种纯粹的、暴力的释放,享受着敌人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和恐惧的眼神。
“魔鬼!你是魔鬼!”一个帮众精神崩溃,丢下枪转身就跑。
约瑟夫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枪,子弹从后脑贯入,将那人的话语永远堵在了喉咙里。
他专门查找那些还在用日语咒骂或求饶的目标,每一次击杀都带着一种仪式般的残忍。仿佛每多杀一个,就能慰借一丝那深埋于血脉和历史中的屈辱与伤痛。
让日本人的恶再恶些?不,他要让他们的恶,在他们自己的血泊中彻底湮灭!
日本帮老大在几名最后心腹的掩护下,试图向仓库深处逃窜。
约瑟夫咧开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他丢弃了打空的手枪,从背后取下了那挺沉重的“砰砰枪”。微光强化下的他,单手持握着这挺本该架设使用的重火力,如同拿着一把普通的冲锋枪!
“咚咚咚咚咚——!”
金属风暴,瞬间吞噬了那几个逃跑的身影。墙壁上、货箱上、人体上,爆开一团团血雾和碎肉!
当枪声停歇,仓库内还能站立的身影,只剩下他一个。
约瑟夫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紫色的纹路在沾满血污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白蒙蒙的哈气。微光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隐隐的虚无感开始蔓延,但此刻,却被一种巨大的、扭曲的满足感暂时压制,一股极度的疲惫。
他环视着这片由他亲手创造的屠宰场,眼神中的紫色凶光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空洞的平静。
进度条暴涨。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似乎也在这场极致的混乱与杀戮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发出了餍足的呢喃。
狩猎,结束了。
就当他即将倒下的时候,一个充满力量的双手将他扶住,约瑟夫彻底闭眼前看见的是一张刚毅又充满沧桑的脸,瑟夫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人深色作战服胸口的位置——一个醒目的、白色的骷髅头标志。
整个地下实验室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
“先生,检测到您的心跳速率超过正常值,皮质醇水平显著升高。建议进行深呼吸放松。”贾维斯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我没事,贾维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把……把最后那一段,就是他从车后面冲出来之后的画面,再放一遍。慢速,分析他的动作模式和……那种见鬼的紫色东西。”
“已处理,先生。”
画面重新播放,速度放慢了四倍。托尼死死盯着屏幕,看着约瑟夫以非人的速度移动,以毫厘之差避开子弹,用残酷到极致的手法格杀每一个目标。
画面在约瑟夫注射的那支“微光”上定格。
约瑟夫被人带走后,nypd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乔治·史黛西率先落车指挥起现场,“快,拉起警戒线!”
“消防队到了?救护车呢?还有没有活口?”
……
阳光通过玻璃窗照在约瑟夫那疲惫的脸上,约瑟夫眼睛微微眨动,突然猛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屋顶,他挣扎坐起,浑身如同被大货车碾过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痛的。
面前的电视一直开着,只是声音很小,小到不足以吵醒他,播放的正是他昨晚的“杰作”——那个坍塌了一大片、被黄色警戒线层层包围的仓库区。记者被警察拦在远处,只能远远地拍摄着残破的建筑和忙碌的调查人员。
就在这时,一个盘子被递到了他的面前。盘子里是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两个煎得边缘焦脆的太阳蛋,以及几片火腿。食物简单,但分量很足。
约瑟夫抬头,顺着那只骨节分明、手腕上有一道明显旧伤疤的手向上看,看到了昏过去前最后看见的那张脸。
他看着约瑟夫,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好奇,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你严重脱力,身体有多处轻微撕裂伤。那种药剂很神奇,副作用似乎只让你陷入深度疲惫和轻微的组织灼伤。”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语速平稳,没有任何多馀的起伏。“先吃些东西,恢复体力。”
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约瑟夫手臂上那原本被子弹撕裂现在却完好如初的手臂,然后重新对上约瑟夫的眼睛,简单地吐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