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皇台吉反应极快,一个翻身躲到马肚子下面——这样高难度的骑术,不是草原上长大的人根本做不出来。小税s 耕新最全
可即便如此,他的战马还是被射成了筛子。
皇台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血,像一头困兽般瞪着眼看向四周。
火把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全是刀光剑影。
可这些人并不急着进攻,只围着他打转,像在戏耍笼中的猎物,迟迟没人上前动手。
半个时辰过去,皇台吉早已精疲力尽,连剑都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他彻底走投无路。
“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
“大将军!”
四周响起一片充满敬意的喊声。
黑暗里,黑甲士兵整齐地让开一条路。只见贾琦换了一身银盔白甲,按剑走来,百花战袍在风中猎猎飞扬,像一团火焰将他笼罩,耀眼夺目。
“你就是贾琦?”
“那个亲手杀了我几个哥哥,把我父王气得病倒在床的贾琦?”
皇台吉虽然单膝跪地勉强支撑著。
眼神却依旧凶狠如狼。
贾琦迈著大步走来,昂首挺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冷冷说道:
“你也会死在我手里!”
就在他举起长剑的瞬间。
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啊啊啊!”
皇台吉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突然持剑冲向贾琦。
那张疯狂狰狞的脸,简直和草原上的恶狼一模一样。
唰!
一道寒光闪过。
只见皇台吉的头颅高高飞起。
喷溅的鲜血洒在贾琦的盔甲上,像极了一朵朵殷红的梅花,妖艳又凄惨。
“真该死!”
贾琦忍不住骂了一句,本来可以用披风挡住的。
但想到那件百花战袍得来不易,只好作罢。
“燕赵的勇士们!”
“我们赢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
“吼!”
“吼!”
“吼!”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大干皇城。看书君 埂歆醉快
德阳殿!
庆隆帝端坐龙椅,这次他的眼神与往日截然不同。
扫视著殿内群臣的目光。
更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份自信,全都来自北方战场接连传来的捷报。
没等大臣们出列奏事。
庆隆帝已经迫不及待,激动地高声宣布:
“冠军侯、征北大将军贾琦率军攻破赫图阿拉,亲手斩杀了二贝勒阿敏和草原大汗皇台吉!”
“如今燕云十六州,已经全部重归我大干版图!”
“冠军侯此次以少胜多,收复失地!这等功绩堪比开疆拓土!朕决定加封贾琦为国公!”
“众爱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
虽然朝中官员早就听闻贾琦要封国公的传言,但如今由天子亲口说出,意义截然不同。
这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连一向与贾琦不和的王子腾、北静王水溶等人,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能硬著头皮站出来挑刺。
“陛下!”
“冠军侯在辽东郡抗旨不遵,还当众撕毁了太上皇的圣旨,这等目无君父之人,怎能封为国公?”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朝堂上闹哄哄的,不少文官扯著嗓子嚷嚷:
“带兵的将军要都学贾琦这样自作主张,咱们大干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
“贾琦这人就爱出风头,贪功冒进,在草原上无法无天,如麻,简直和野兽没两样!”
“听说草原上的牧场都被血染红了,贾琦根本就是个没心肝的疯子!”
这些吵得最凶的,多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还有些眼红的武将也跟着起哄。
文官们整天坐在衙门里拍脑袋,听见些风吹草动就说贾琦乱杀无辜。
而那些多年没立过功、升官无望的武将,更是眼红贾琦像坐火箭般往上升。
“都给朕住口!”
庆隆帝被吵得头疼,厉声喝道:“你们谁要能像冠军侯那样,一口气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把草原大汗的脑袋砍下来——”
“怎么样?”
“谁做得到?”
功劳大就是硬气!
庆隆帝指著下边的史官道:“北伐是百年不遇的大功,大将军手持天子剑,做的每件事都经过朕的允许!”
“你们骂他滥杀无辜,岂不是在骂朕残暴不仁?”
这可是要载入史册的大事。
他这皇帝和贾琦各占一半功劳,这等功业,都快赶上老祖宗开疆拓土的伟绩了。
现在这些官员指责贾琦,分明是在抹杀他庆隆帝的功绩!
这让后世还怎么歌颂皇帝?
庆隆帝这番表态,顿时让文武百官都闭上了嘴,连“抗旨”二字都不敢提了。
毕竟——
贾琦抗的是太上皇的旨,又不是当今圣上的旨意。
他手里握著的就是天子剑。
难道要说皇上违抗了太上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做事,还需要“抗旨”吗?
这本来就是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事。
可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啊!
众官员纷纷低头装哑巴。
庆隆帝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这份军功,他将是几十年来最有威望的大干皇帝。
“传朕口谕!”
庆隆帝心情舒畅,高声下令:“命冠军侯贾琦即刻返京受封,把皇台吉的尸首一并运回,挂在北城门示众,让百姓们都瞧瞧!”
众人心里一凛——
这是要鞭尸啊!
幸好现在天寒地冻,尸首还不至于腐烂。
中原百姓对金人恨之入骨。
这么做肯定大快人心。
民心所向,天子顺应!
“传太上皇口谕”
就在庆隆帝正高兴的时候,大太监戴权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开口,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
朝会被打断,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戴权还是老样子,说道:“陛下,杂家是奉太上皇口谕来的,就不行礼了!”
这次,庆隆帝没再温和回应,只冷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戴权额头直冒冷汗,只能硬著头皮宣读:
“太上皇口谕:即刻召冠军侯回京受封,届时文武百官由皇长孙元胤率领,到北门迎接冠军侯凯旋!”
“钦此——”
让文武百官出城迎接?还要皇长孙元胤带队?
大臣们陆续叩首领旨,心里却翻腾不休。
百官出迎,本就是极高荣誉。冠军侯立下大功,受此待遇也说得过去。
可带领百官的,竟是皇长孙元胤!
按历朝规矩,皇帝不能亲自出城迎接功臣,那样显得皇权威严受损,但为示恩宠,通常派一位重要皇室成员代行。
这任务一向由东宫太子担当。
然而当今天子虽为明君,却迟迟未立太子。
这些年,庆隆帝后宫屡有嫔妃流产的传言,至今没有一位小皇子被视作储君人选。
反而是皇长孙元胤日渐成熟。
这回太上皇公开把元胤推到众人面前,
一是试探百官对他继位的态度,
二来也有意拉拢贾琦。
贾琦北伐大胜归来,今后在朝堂、北军和百姓心中的地位必然更高,
甚至他对储君人选的态度,也将举足轻重。
之前贾琦在燕云撕毁太上皇圣旨,太上皇不便追究,
现在正好让元胤出面,替他拉拢贾琦,
既为元胤铺路,也让他在群臣面前露脸。
至于是否真心拉拢,还不好说。
就像之前封贾元春为贵妃,可能也只是权宜之计。
朝中官员各自盘算。
治国打仗他们未必在行,揣摩上意却是个顶个的厉害。
人人都在想:该站哪一边?
一旦站错,轻则丢官,重则难保前途。
严重起来可是要家破人亡的!
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大家的目光又都聚焦在庆隆帝身上。
“哼!”
“既然这样,等冠军侯回城那天,百官一早就去北门等著吧!”
庆隆帝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
“到时候让元胤好好瞧瞧,朕的冠军侯、征北大将军,是何等威风!”
“也好叫那些占着位置不做事的人自己惭愧!”
“退朝!!!”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朝会。
最近太上皇插手朝会的次数越来越多,庆隆帝也不像从前那样处处退让,夹在中间的官员们左右为难,心里叫苦。
荣国府这边。
王夫人坐在屋里,神气十足地说:
“贵妃省亲是大事,派你们去姑苏采买女孩子、准备乐器行头,样样都要周全,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贾琏虽然看不惯她那副样子,还是点头问道:
“只是不知道这笔银子从哪里出?”
如今二房管着荣国府的钱,哪里有银子、哪里没银子,只有王夫人清楚。
贾琏他们只能听命办事。
王夫人想了想,说:
“这点小事还办不好?江南甄家不是欠我们五万两银子?明天拿飞票去甄家先取三万两,剩下两万正好用来买花灯彩烛和各色帘幔。”
贾琏一脸惊讶:
“花两万两买戏班我能明白,可花烛彩灯也要两万两?这也太浪费了吧!”
“你懂什么?”
王夫人冷哼一声:“我们王家在金陵可是接过圣驾的,哪一样不是大把花钱?银子就跟泥土一样,花起来像填山塞海!”
“这些花灯说不定还不够,到时候还得去东城再添置。”
“贵妃省亲是皇家的恩典,必须办得风风光光,银子算什么?这是脸面!”
她话里话外,满是得意和炫耀。
一会儿说王家接过圣驾,一会儿又说贵妃省亲是荣国府的荣耀,无非是想借贵妃的身份显摆自己的地位。
贾琏心里不屑,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谁叫人家哥哥是朝廷大官,女儿又是贵妃呢?
“太上皇派人来传口谕了!”
“荣宁二府的人都出来接旨!”
最近宫里人来宁荣街传话,次数越来越多了。
王夫人一听,满脸喜色。
“难道是省亲的事又出变动了?”
“还是宫里又来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