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琦嘴角微扬,心中了然。他早看穿这三人各怀鬼胎,都想坐收渔利,眼下局面正如他所料。
所以贾琦故意摆出要和吴熊拼命的架势,果然把对方吓住了。
“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
“调头!”
“杀——!”
转眼间,原本朝北进攻的队伍突然转向,直扑南边的陈瑞文。陈瑞文的兵损失最多,已经折了三四成,成了四支队伍里最弱的一支。
还没等陈瑞文反应过来,贾琦已经虚晃一枪,调头杀来,势如破竹,根本挡不住!
另外两支队伍,一个在看热闹,一个畏手畏脚不敢动。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
“咣当!”
沉重的帅旗轰然倒下,又被贾琦拿下一城!
“可恶!”
“老子非把你脑袋摁进茅坑不可!”
战败的陈瑞文被按在地上,气得破口大骂,恨不得活吞了吴熊。
这时场上只剩两家。
贾琦已夺了四面旗,只要坚持到最后不输,就赢定了!
“石伯爷,这次不能再留手了!”
“再不联手,我们都没机会了!”
吴熊厚著脸皮朝石光珠喊。
石光珠也明白,自己已经没胜算了,只能拼一把,帮吴熊一起对付贾琦。
“杀!”
“杀!”
“杀!”
三声怒吼从三个方向传来,几千人轰地撞在一起。
又是一场混战。,但木制兵器全力打在身上,还是疼得人哇哇叫。要不是有护具,恐怕早就断手断脚。
旁边督战的典军眼疾手快,见到士兵要害中了白印还不停手的,立刻冲上去把人拖出来,事后少不了一顿鞭子。
半个时辰后,三方混战终于结束。
贾琦带人把对手追得四处逃窜,跑得慢的,就被按在地上痛揍。
尤其是小胖子吴熊,一脸惊恐地看着贾琦他们,见这群大汉眼神不对,赶紧举手投降:
“我输了!”
“不打了!”
“我认输!”
话还没说完,一记闷棍就敲了上去。
整个校场,一片狼藉。
惨叫声接连不断。棍子虽然没法要人命,但用力得当,把人打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冠军侯威武!”
“冠军侯威武!!”
不到一千的士兵纷纷振臂高呼,像狼一样嚎叫回应,同时也宣告了这场比武的最终结果。
贾琦一个人横扫了所有对手!
观战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惊讶万分!
看台上,典军校尉上前抱拳禀报:
“启禀陛下!”
“冠军侯夺得六面帅旗,杀敌四千多人,经过清点,没有错误!”
嘶——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接连响起。
本来以为贾琦虽然勇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结果没想到,这些人以多打少还是输了?
辛弃疾慢悠悠地说道:
“看来王爷的预测也不一定准啊!”
“吴世子想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老虎的食物。”
“这样看来,冠军侯不仅骁勇善战,还能顺势而为,洞察人心。”
“北军统帅的帅印,非他莫属!”
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下来。
水溶、丞相冯桀等人脸色都很难看。
“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庆隆帝看得热血沸腾,大笑道:“冠军侯临阵指挥,随机应变,实在让朕欣赏,朕都恨不得亲自下场参战了!”
“来人!”
“快让各位将军赶紧过来。”
没多久,贾琦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的手下败将。
“参见陛下!”
庆隆帝微微点头,十分欣慰地说:
“冠军侯应当执掌帅印!”
“陛下!”
“冠军侯假公济私!”
“请陛下为我们做主!!”
鼻青脸肿的吴熊等人纷纷叫苦不迭。
“放肆!”
“你们处心积虑,想方设法把冠军侯排挤出去,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庆隆帝突然脸色大变,目光锐利如鹰。
对于这场比武上下发生的种种事情,庆隆帝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罢了。
作为君王,如果连属下之间的明争暗斗都要亲自插手,未免有份,不符合天子的威严。
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
众人听了,顿时沉默下来。
庆隆帝沉声道:
“北伐是头等大事,冠军侯既然力压群雄,这帅印就归你执掌了!”
“冠军侯贾琦,上前接旨!”
庆隆帝拍案起身,声震殿宇。
满朝官员霎时噤声。
贾琦大步迈出,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末将在!”
“朕现封你为征北大将军,统领北军八营,北上收复燕云十六郡!北境所有外务军机,皆由你全权处置!”
“大军抵达北境后,准你自行任免地方官员,处理各项事宜!”
“另赐你天子剑,授你持节之权!”
“地方官吏如有违命不遵、阳奉阴违者,准你先斩后奏!见此剑如见朕,抗命者——杀无赦!”
话音如雷霆贯耳。
天子剑出,必见血光!
北静王等人闻言,脸色顿时铁青。
征北大将军、总揽北疆战事——这还不是最令人心惊的。
最可怕的是“持节”之权!
持节是何等威势?
持节者,太平时可斩平民,战时可斩一品以下官员!
也就是说,贾琦执天子剑,一旦临战,对违令者皆可立斩不报!
地方官员,无一品以上。
军政大权,尽归一人!
在群臣惊愕的目光中,庆隆帝迈步向前,解下腰间湛卢剑,亲手交到贾琦手中。
此剑乃春秋名匠欧冶子所铸,十大名剑之首,名曰“湛卢”。
“湛”为清澈、深厚,“卢”喻纯黑、胜利。
二字相合,承载着君王对凯旋的深切期盼。
贾琦双手捧剑。
湛卢剑身漆黑,浑然无迹。
到了贾琦掌中,却陡然散发凛冽锐气。
贾琦心有所感:
这柄流传千年的古剑,不像兵器,更像一只深邃的黑瞳,静静注视着人间百态。
是正义之剑,更是王者之师!
君王贤明,宝剑伴随左右,国家繁荣昌盛。
君王昏庸,宝剑被抛弃,国家衰亡破败。
这把剑由五种金属精华铸成,蕴含太阳的灵气,出鞘时带着神威,佩戴时彰显威严!
从今往后。
他将是整个北方边境的持剑者!
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湛卢剑一旦出鞘!
如同皇帝亲临!
无人敢不遵从!
贾琦铿锵有力地回答。
望着皇帝御赐的天子剑,以及能够随时调动北方军队的兵符帅印。
他内心激动不已!
在神京城隐忍多时,终于等到这个绝佳时机。
独自领兵在外。
军政大权一手掌握。
这才是他真正的倚仗!
至于功高震主?
那也得先立下不世功勋,这条路非走不可。
剑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不能指望别人不对自己动武。
庆隆帝轻轻点头,直言道:
冯桀立即上前,佯装思索道:
冯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次索性直接摆烂。
朝廷连年征战,还要供养众多官员,国库早已见底,哪还有钱粮支撑战事?
这个提议根本不切实际。
等到秋收再筹备兵马。
战机早已延误!
冯桀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一味哭穷叫苦。
辛弃疾则躬身行礼道:
“首先,这样能省下大军出征沿途所需的粮草辎重开销。”
“其次,这些乡勇义士大多是土生土长的燕赵人,从小熟悉骑马射箭,民风勇猛,再加上保卫家乡的心意,听说大将军要招兵收复失地,肯定抢著来投奔!”
“如果非要等到秋收之后再发兵北上,到那时金兵贼寇恐怕已经休养了一段时间,必定再次南下抢掠,很可能危及京城一带!”
这番话再次让在场众人吃惊。
照理说,大干朝一直压制武将,经常用临时招募的兵员或雇佣军去打仗。
比如,在燕州当地招的士兵,只能派驻到邻近的蓟州、并州驻防。
武将的任职也是这样。
出身燕赵地区的武将,一般不能在燕赵本地任职,大多三五年调动一次,并且不能在自己家乡带兵。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武将拥兵自重。
一旦有人生出异心,这些士兵的原籍就会被立刻查出来,到时候参与叛乱的士兵和武将的家人,难免会受到连坐惩处。
众人一时沉默。
北静王水溶等人这次竟没有立刻反驳,反而静静等著看皇帝是否同意。
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只要皇帝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他们在各自驻守的地区招兵,就有了更多操作空间。
反而是冯桀等文官脸色通红,显得非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