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夜色下,少女的眼框是那么的红,泪水正顺着眼框缓缓流下,脸蛋上那两道泪痕是那样的清淅,落在她微尖的下巴凝聚成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打在地面。
草坪那样的潦阔,没有一个人,夜色是无垠的暗,寒风吹拂,她的眼中是那样的委屈。
在看到江彻的一瞬间,又浮现一丝慌乱,最后化作倔强。
她紧咬着嘴唇,可倔强的眼神里委屈之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紧紧盯着江彻。
世界仿佛归于寂静。
江彻从未见过秦若惜这般神情,甚至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是那么的伤心,眸中含着泪水,咬牙倔强的小脸上委屈与难过快要溢出,可眼神却没有半分退让。
活脱脱象是一只受了伤没人要的小兽,徜若江彻不去解释,那她就绝对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只是她的倔强和骄傲,早已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更象是一层薄薄的伪装,来维持住她剩下的尊严。
“你都听到了。”江彻轻声开口说道。
秦若惜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依旧盯着他。
“抱歉,我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这些事。”江彻自责道。
秦若惜依旧一句话没说。
过了半晌,少女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所以那些都是真的,对吗?”
“我其实只是她的替代品。”
在说最后几个字时,巨大的酸楚几乎快要淹没了她,可秦若惜依旧咬紧牙关紧紧盯着他。
她的眼泪绝不能在这一刻流下,好象显得她有多么在意,才会如此的伤心难过。
“你听到的那些话是真的。”江彻回答道。
“但你并不是替代品。”
只是这话在秦若惜耳朵里却是那样的讽刺。
“那我算什么?”
“连替代品都算不上,还是说只是你用来排遣思念的玩具?”
字字刺耳,可每一个字却都落在秦若惜的心里,划出一道道口子。
她每说一个字,更象是将伤口又撕开一遍。
可她又不能不说,唯有这样她才能将内心快要溢出的悲伤情绪发泄一丝。
“我的人生我的一切,就连我的名字都是她的。”
秦若惜越说越激动,可忽然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是那样的苍白。
“就连你对我的一切,也都是她的。”
多可笑,又多可悲。
多年过去,当她一点点接受江彻在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如今却告诉她这只是一场骗局。
甚至,她还对他产生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情愫。
只有秦若惜自己才明白,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有多难过。
江彻听着她的发泄,没有反驳。
半晌,一切又归于寂静。
他看着蹲伏在地上的女孩,身影是那样的单薄,眼框是那样的红。
江彻缓缓开口道:“我承认,一开始我对你的包容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关系。”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部分关系逐渐变得很小,更多是源于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
江彻顿了顿,苦笑道:“十三年的时间又怎么可能一直冷漠无情,人都是有感情的。”
他无法欺骗她,对秦若惜最初的好的确是因为秦若曦这件事。
他承认,他对她的好的确不够纯粹,有一部分别的因素。
但却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
秦若曦没有说话,正因她也明白这一点,才显得格外痛苦。
“如果早知是这样,那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她轻声回答道。
夜色朦胧,两人之间一时又安静下来。
“至于你的名字,这一点并非如你想得那样,是因为别的原因。”
事已至此,江彻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瞒着她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把这些说清楚。
“之所以给你起名秦若惜,以及我说你不是替代品,是因为你本身就是秦若曦。”
“她的转世,就是你。”
听到这话,秦若惜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自然不可能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江彻却在这一刻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那张容颜亘古不变的脸庞,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有丝毫变化。
“之前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这么年轻。”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并非是普通凡人。”
这一刻,秦若惜无数想说的话都说不来了。
因为江彻始终没有变化的容颜就是最好的证明。
生老病死是人之规律,可江彻却是例外。
“还有一件事,你不是一直也不明白我为什么收你为弟子吗,这就是原因。”
“因为事先知道你是秦若曦的转世,所以在你出生之日那天,我就来到秦府,希望你爹能让我收你作弟子。”江彻道出这一切。
“我说的这些绝非假话,如有半分虚假,无论有什么惩罚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说罢,江彻看向秦若惜,开口道:“这样,你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你从来不是谁的替代品,你是秦若曦,是她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