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把老城区裹住,灵脉石旁就亮满了暖光。张奶奶把老铜灯挂在石顶的枝桠上,灯芯拨得又亮又稳,枇杷籽油的暖香顺着灯烟飘;老陈支起两口炒粉锅,一口熬着枇杷蜜姜汤,一口炒着掺了灵火屑的芝麻,烟火气裹着甜香,把周围的冷意都压了三分;街坊们围着石身贴新泡的灵火屑布包,布包浸过枇杷果熬的汁,贴在画纸上,暖光比白天亮了一倍。
沈知行扶着林砚坐在石旁的木凳上,手里握着终局器玉牌,玉牌的温意透过掌心往林砚手腕的淡痕渗 —— 今晚的淡痕比白天沉,像蒙了层薄灰,随着月亮的升高,还在轻轻颤。“再喝口姜汤,” 沈知行把碗递到林砚嘴边,汤里加了红糖,暖得能渗到胃里,“月快圆了,异灵肯定会趁这时候冒头,你别硬撑,有我在。”
林砚点点头,目光落在三棵枇杷树的方向 —— 巷口、水厂、中枢旁的树顶都挂着老铜灯,暖光像三颗星星,和灵脉石的光连在一起,形成个浅浅的暖网。“护脉符都按镜纹的位置放好了吗?” 他记得护脉镜的完整图里,三符要分别嵌在树芯的符印处,才能和玉牌联动,“刘叔说水厂那棵树的符印有点浅,要不要再浇点枇杷汁?”
“已经浇过了,” 刘叔举着监测仪走过来,屏幕上的暖脉指数稳定在 82,比傍晚高了些,“异灵还没动静,但月光里的冷雾越来越浓,监测仪能捕捉到微弱的黑影信号,就在灵脉石上空,像在等月亮最圆的时刻。” 他把裹着灵火屑的铁铲靠在石旁,“我把工具都备好,冷雾一冒头就用烟火气冲。”
话音刚落,月亮突然亮了 —— 不是寻常的清辉,是泛着冷意的白光,像块悬在天上的冰。灵脉石上空的冷雾瞬间聚成一团,“呼呼” 地转着圈,里面的黑影慢慢显形:半人高的轮廓,裹着无数细冷痕,像披了件黑纱,眼的位置是两团绿幽幽的光,正盯着灵脉石的裂缝,显然是要钻进去抢石心的金光!
“异灵显本体了!比预想的快!” 沈知行立刻扶林砚站起来,将玉牌举到灵脉石上方,“老陈,用炒粉锅的烟火气挡冷雾!孩子们把画纸举起来,暖光连成网!”
老陈立刻把两口锅的火调大,姜汤的甜香和芝麻的焦香混在一起,往冷雾里冲 —— 烟火气刚碰到雾,就 “滋” 的一声冒白烟,雾里的冷痕缩了缩,可本体黑影没退,反而往巷口的枇杷树扑,想先断了暖网的一角!
“护脉符!” 张奶奶举着巷口树的护脉符跑过来,符牌的暖光往黑影上砸,“别让它碰树!树脉断了暖网就散了!” 符光刚触到黑影,黑影发出声尖细的嘶吼,冷雾里的冷痕突然往张奶奶方向射,幸好刘叔举着铁铲挡在前面,冷痕撞在铲上,化成了水汽。
林砚刚想把中枢树的护脉符往石旁嵌,手腕的淡痕突然剧痛,冷意顺着脉往心口钻,疼得他差点摔了符牌:“影毒…… 影毒被本体勾动了!” 他攥着沈知行的胳膊,双灵脉的能量乱颤,“我控不住符了,你帮我嵌……”
沈知行立刻接过符牌,一只手嵌进灵脉石的符印处,另一只手往林砚脉里送能量,双灵脉的淡绿光裹着玉牌的淡蓝光,往淡痕里钻:“别慌!我一只手也能联动三符!你专心压影毒,咱们之前在水厂拆灵体,不也这么分工的吗?”
可就在三符即将联动的瞬间,黑影突然往林砚方向扑 —— 它知道影毒和自己同源,想借着林砚的脉钻进灵脉石!冷雾裹着冷痕,像张黑网,直扑林砚的手腕!
“我来挡!” 孩子们举着画纸冲过来,几十张画纸的暖光连成了盾,冷网撞在盾上,“砰” 的一声散了大半,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画纸喊:“林叔叔别怕!我们的画纸能护你!” 她的画纸上,沈林两人牵手站在暖光里,旁边是三棵枇杷树,画纸的暖光比别人的亮,显然是用了双倍的枇杷蜜。
沈知行趁机将第三张护脉符(水厂树的符)嵌进石印,三符的暖光突然连成一线,顺着玉牌往灵脉石里钻 —— 石心的金光被唤醒,顺着裂缝往外冒,裹着玉牌的光,往黑影上砸!黑影被光裹住,像被烫到似的扭动,冷雾里的冷痕慢慢化,可本体的核心没散,还在拼命往石缝里钻!
“百家暖聚核心!” 林砚突然想起护脉镜上的字,忍着影毒的疼,指着灵脉石旁的老铜灯,“核心是铜灯!铜灯是老城区的暖源,把布包和画纸的暖往灯里聚,再借灯的光冲黑影!”
街坊们立刻动起来:有的把灵火屑布包往灯旁贴,有的举着画纸围在灯周围,老陈甚至把炒粉锅的火往灯芯凑,烟火气裹着灯的暖光,像道金色的柱子,往黑影的核心砸去!“砰” 的一声,黑影的核心炸开,冷雾散了大半,本体的轮廓也淡了,眼的绿光慢慢暗下去。
可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往枇杷树的方向逃,冷雾里掉下来一缕细冷痕,像根线,悄没声地钻进了中枢枇杷树的树芯里 —— 没人注意到,连监测仪都没捕捉到。黑影逃到月光里,声音像碎冰撞在一起:“你们…… 没赢…… 树芯里的…… 残息…… 会等着……” 话没说完,就散成了冷雾,消失在夜色里。
灵脉石的暖脉指数慢慢回升到 88,石缝里的金光也亮了些。林砚靠在沈知行怀里,影毒的疼终于退了,手腕的淡痕又变回浅灰色:“它跑了,但没彻底消失,刚才掉的冷痕…… 好像钻树里了。” 他刚才余光瞥见那缕线,却没来得及喊,“明天得去检查枇杷树的树芯,别让残息在里面长。”
沈知行帮他擦去额头的冷汗,把玉牌塞回他手里:“明天再查,现在先歇着。老陈的姜汤还热着,喝口暖一暖。” 他看向周围的街坊,孩子们还举着画纸,脸上沾着灵火屑的灰,却笑得开心;老陈正用勺子舀姜汤,给每个人递碗;张奶奶在收拾护脉符,把符牌擦干净收进布包 —— 这就是老城区的暖,不是轰轰烈烈的赢,是吵吵闹闹的一起扛。
众人围着灵脉石坐下来,喝着姜汤,吃着老陈炒的芝麻,孩子们在旁边讲刚才挡冷雾的事,笑声裹着暖光,比天上的月亮还亮。林砚靠在沈知行肩上,手里攥着玉牌,突然碰了碰他的手:“等明天检查完树,咱们煮枇杷糖水吧,张奶奶说用今天摘的果子,甜得很。”
“好,” 沈知行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落在中枢的枇杷树上 —— 树影在月光里晃,树芯的位置,有缕极细的冷光,像颗藏在叶里的星,没被任何人发现。他心里隐隐觉得,异灵的残息藏在树芯里,绝不会只是等着,说不定在等下一个时机,或者…… 树芯里藏着更重要的东西,是守脉者没说的暖源,也是异灵真正想要的。
护脉镜在沈知行的口袋里,突然轻轻颤了下,镜面贴着布的地方,好像显了道新纹 —— 不是之前的枇杷叶,是个小小的树芯图案,叶尖对着中枢枇杷树的方向,像在指引,也像在预警。他没说出来,只是握紧了林砚的手 —— 百日养脉还没结束,老城区的暖,还需要他们一起守下去,从月满的今夜,到明天的枇杷糖水,再到往后的每个平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