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的空地上飘着炒粉的香气,老陈蹲在临时支起的煤炉旁,正往锅里倒酸豆角,“滋滋” 的声响裹着烟火气,让战后的空气都暖了几分。街坊们围着煤炉坐成一圈,孩子们举着画纸在旁边跑,每张纸上都画着 “暖光炸黑影” 的图案,沾着的枇杷蜜在夕阳下泛着甜光 —— 这是老城区的 “庆功宴”,没有山珍海味,只有一碗热粉、一口姜汤,却比任何宴席都让人安心。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的石墩上,手里捧着碗热炒粉,粉里卧着的溏心蛋还冒着热气。沈知行坐在他旁边,正用指尖轻轻揉着他手腕上的影毒淡痕,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冷意,像没化尽的冰碴:“慢点吃,粉煮得软,不用急。” 他记得林砚之前总说酸豆角太咸,特意让老陈少放了些,还多淋了勺枇杷蜜,甜咸交织的味道刚好中和。
李婶端着锅姜汤走过来,给两人碗里各添了半勺:“张奶奶把老铜灯挂在灵脉石旁了,说晚上能照护着石心的暖脉,别让冷意钻进去。你们等会儿去查看的时候,记得多带两张孩子们的画纸,暖光能挡点异灵的气。” 她眼神落在林砚的手腕上,眉头轻轻皱了下,“影毒虽然退了,可这淡痕总不消,我晚上再捣点灵火屑药膏,你记得贴。”
“谢谢李婶。” 林砚抬头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刘叔举着监测仪匆匆跑过来,脸色比刚才沉了些:“灵脉石的暖脉指数降得有点快!刚才还稳定在 80,这会儿跌到 65 了,石缝里的淡金光好像在闪,是不是异灵有动静?”
这话让热闹的氛围瞬间静了些。沈知行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扶着林砚站起来,将终局器和护脉镜都揣进怀里:“咱们去看看,老陈你盯着煤炉,别让孩子们靠近石缝。” 他攥住林砚的手,能感觉到对方指尖又泛了凉 —— 不是因为冷,是担心异灵真的要闹起来。
灵脉石旁的老铜灯亮着,暖黄的光洒在石缝上,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淡金光在轻轻颤,像颗跳动的小星星。可仔细看,金光周围缠着几缕极细的黑丝,正是之前没散干净的域主残意冷痕,此刻正慢慢往金光里钻,像要缠住那道光。
“冷痕在吸金光的暖!” 林砚凑近石缝,刚想把护脉镜凑过去,手腕上的影毒淡痕突然颤了下,一股冷意顺着脉往心口钻,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嘶…… 痕和冷痕有呼应!”
沈知行立刻把他拉回来,将终局器掏出来贴在他手腕上,玉牌的淡蓝光一碰到淡痕,冷意就暂时退了:“别靠太近!异灵藏在金光里,冷痕是它的‘线’,你一靠近就勾动影毒。” 他将护脉镜举到石缝前,镜面映出石心的景象 —— 那道淡金光里,竟裹着个米粒大的黑影,正随着冷痕的动作轻轻动,像颗刚醒的种子。
“这就是异灵?” 老陈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锅铲,锅底的裂缝用灵火屑布包缠了圈,“看着不大,可这冷痕缠得紧,要是让它长起来,怕是比之前的核心还麻烦。” 他往石缝里撒了把灵火屑,淡暖的光钻进去,冷痕果然缩了缩,金光也亮了些。
孩子们也跑了过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张新画的纸,上面画着 “铜灯照金光” 的图案:“沈叔叔!我把老铜灯画上去了!张奶奶说铜灯的暖能养金光,这画纸肯定也管用!” 她把画纸贴在石缝旁,淡暖的光顺着纸缝往里渗,冷痕又退了半分,异灵的黑影也暂时不动了。
“看来异灵怕百家的暖光和烟火气。” 沈知行若有所思,将终局器和护脉镜并在一起,对着石缝照 —— 淡蓝光和淡绿光缠在一起,像道温柔的网,裹住石心的金光,冷痕在光网里慢慢变淡,“可这不是长久办法,冷痕扎根在石心里,只要晚上气温降下来,它还会冒出来,暖脉指数也会跟着跌。”
林砚靠在灵脉石上,手指轻轻摸着石缝边缘,突然顿了下:“石身是温的,只有石心凉,说明异灵在吸石心的暖。守脉者说‘石心暖需养’,是不是要把百家的暖慢慢渗进石心,才能把异灵逼出来?” 他想起之前用画纸和灵火屑养槐脉的事,或许老城区的暖脉,从来都需要 “养”,而不是 “逼”。
“有道理!” 张奶奶提着铜灯走过来,灯芯的暖光更亮了些,“老城区的房子要养,暖脉也要养。咱们可以把灵火屑布包贴在石身上,再把孩子们的画纸叠在布包外面,晚上让老铜灯照着,慢慢把暖渗进石心,异灵没了凉意滋养,自然就长不起来。”
街坊们立刻动了起来,有的拆灵火屑布包,有的帮孩子们叠画纸,老陈甚至把煤炉往石旁挪了挪,让烟火气能飘到石身上 —— 淡暖的光裹着石身,像给灵脉石穿了件金衣,石缝里的金光果然亮了些,暖脉指数也慢慢回升到 70。
天慢慢黑了,老铜灯的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沈知行扶着林砚往回走,两人手里都拿着张孩子们的画纸,暖光还在指尖泛着余温。林砚靠在沈知行怀里,脚步比刚才慢了些:“手腕上的淡痕好像不那么凉了,玉牌的光一直在护着。”
“回去就贴李婶的药膏,再喝碗姜汤,晚上别再想着石心的事。” 沈知行帮他把围巾裹紧,夜色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老陈吆喝着 “粉要凉了” 的声音,这些平凡的声响,比任何光都让人安心。
可就在两人快走到煤炉旁时,林砚突然停住脚,手腕猛地颤了下,疼得他攥紧了沈知行的手:“冷…… 痕又动了!而且…… 好像在往石缝方向拉我!”
沈知行立刻回头看向灵脉石 —— 石缝里的淡金光竟在夜色里闪了下,裹着的异灵黑影好像变大了些,几缕冷痕顺着石缝爬出来,往他们这边延伸,像要缠上林砚的手腕!护脉镜突然在怀里亮了,镜面上映出几行淡金的字,是守脉者的新提示:“异灵与影毒同源,夜凉则动,需双脉融暖养石心百日,方可得解;玉牌显新纹,待百日后方能用。”
“同源……” 沈知行的脸色沉了些,将林砚往怀里又护了护,冷痕在靠近到两米远时,被孩子们画纸的暖光挡住,慢慢缩了回去,“难怪影毒淡痕总不消,异灵在夜里会勾动它。百日养石心,咱们就守着老城区,养足百日。”
林砚靠在他怀里,看着灵脉石旁的老铜灯,轻轻点了点头:“等养好了石心,咱们再去巷口吃热汤面,加双倍辣椒油。”
“都依你。” 沈知行帮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夜色里,灵脉石缝的淡金光还在闪,异灵的黑影藏在光里,像颗没睡醒的种子。护脉镜的光慢慢暗了,可镜面上新显的符纹却还在亮,像在等着百日之后的某个时刻 —— 没人知道异灵在百日里会不会有新变化,也没人知道新符纹藏着什么秘密,只知道老城区的暖,需要他们一起守下去,用一碗粉、一盏灯、一张画纸,还有彼此相握的手,慢慢养出长久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