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风暴初临(1 / 1)

遗族部落,篝火旁。

凌阳的气息变化,敏锐如山桓长老自然第一时间察觉。那不再是重伤者的虚浮,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深渊暗流般的压迫感。凌阳主动找上山桓,开门见山。

“山桓长老,厉某伤势已愈大半,实力略有恢复。承蒙贵族活命赠药之恩,无以为报。之前所提‘归寂之墟’,厉某愿先行探路,为贵族扫清障碍,以报恩情,也为后续合作清除‘岩甲地龙’做准备。” 凌阳语气平静,眼神却不容置疑。

山桓心中警铃大作。这话说得漂亮,实则步步紧逼!凌阳恢复的速度远超预期,此刻提出探路,一是索取最关键信息,二是展现实力和“诚意”,三是将部落置于被动——你若不给信息,便是无合作诚意;若给了,他独闯险地,所得如何分配?

“厉小友恢复神速,可喜可贺。” 山桓抚须,眼神复杂,“‘归寂之墟’凶险异常,空间裂痕、墟寂风暴、乃至可能残存的古老禁制,都非人力可抗。我族所知也仅限于祖辈口耳相传的方位与几处大凶之兆的标记。小友孤身前往,恐十死无生。”

“厉某自有保命之法。” 凌阳不为所动,从怀中取出那卷得自葬龙坑的古卷星图(已做掩饰),展开其中一角,指向一个与山墟地形隐约对应的模糊标记,“长老请看,此乃厉某家传残卷,似与贵族祖地有所关联。若贵族能提供‘归寂之墟’更精确的入口或规避风险之法,厉某愿以此卷部分内容相易,或许对贵族理解祖地渊源有所助益。”

威逼,展现实力与决心,利诱,抛出关联性线索!

山桓盯着那古卷,呼吸微促。部落最古老的传承早已断绝,这卷轴可能是揭开先祖秘密的关键!凌阳精准地抓住了他最大的渴望。

挣扎良久,山桓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罢了……雅儿,去将我房中石匣最底层那张‘墟影皮’取来。”

片刻后,雅儿取来一张非皮非革、触手冰凉、上面以暗淡荧光颜料绘制着扭曲路线的奇异皮卷。山桓将其与凌阳的古卷并置,在篝火下,两张图的部分线条竟隐隐有呼应衔接之势!

“这是我族先祖中最后一位深入‘归寂之墟’边缘并侥幸生还的勇士,以生命为代价刻绘的‘避煞图’,标注了三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和几处必死的绝地。” 山桓指着皮卷,“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信息,如今墟内地貌是否改变,无人知晓。厉小友,你好自为之。”

凌阳仔细记下所有路线和标记,将古卷收回,对山桓郑重一礼:“多谢长老。无论成败,厉某若生还,必履行清除‘岩甲地龙’之诺。若……不幸,此图之秘,便随厉某长埋墟内。”

他转身,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满眼担忧的雅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看一块路边的石头。“雅儿姑娘,保重。” 言罢,身影一晃,已融入山墟浓郁的夜色之中,直奔“归寂之墟”方向。

雅儿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莫名空落。山岩走到女儿身边,沉声道:“此人心如铁石,非我族类。阿公已将最大的秘密给了他,无论结果如何,我族与他的因果,已两清了。准备应对‘岩甲地龙’的袭扰吧,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

就在凌阳离开部落不过半日。

一队约十人的“幽冥行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部落外围的“噬灵苔藓”地带边缘。他们穿着特制的、能扭曲光线和气息的灰袍,为首者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的幽暗罗盘,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部落方向,更准确地说是……指向雅儿身上残留的、一丝极淡的凌阳气息(来自之前接触和赠送的草药)。

“感应到了……冥戒持有者在此地停留时间不短,与这土着部落有接触。” 为首行者声音沙哑,“留下两人监视部落,若有那持有者返回迹象,立刻以幽冥符传讯。其余人,随我继续追踪他离开的方向!他刚走不久,定是前往地图上标记的‘归寂之墟’!教主有令,发现踪迹,即刻上报,并伺机干扰或标记!”

幽冥教的阴影,已悄然笼罩了这片与世隔绝的遗族之地。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凌阳,正全速奔赴那片可能藏有《幽玄噬天诀》下部的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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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密室。

嘉庆帝面前摆着两份密报。一份来自北境,详细描述了白起陷入两难、蛮族游骑肆虐腹地、北原州南部已有数个县城失守、流民成潮的惨状。另一份来自西陵州,是药王宗在风清扬与降魔院首座离去后,反而加强了与天剑宗、大觉寺联络,并开始暗中援助北境难民的动向。

“好,很好!” 嘉庆帝非但不怒,反而狞笑起来,“白起被蛮狗缠住了,药王宗那些伪善的杂碎也开始‘收买人心’了。他们越是这样,朕动起手来,理由就越充分!”

他召来崔珏,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理智的寒光,口述了一道道密旨:

1 对北境:明发诏书,严词斥责白起“作战不力”、“贻误战机”、“致使北原州生灵涂炭”,削其血衣侯爵位,降为定北城守将,戴罪立功!同时,密令兵部,彻底断绝对定北城的一切粮草军械补给,并严令周边州郡,不得放北原州难民入境,违者以通敌论处!

1 对宗门:秘密派遣使者,携带重礼和“既往不咎”的承诺,分别前往天剑宗、大觉寺。内容是:只要两宗承诺不再插手朝廷与药王宗之事,并在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针对某些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的宗门(影射药王宗)的正义行动”中保持中立,朝廷愿承认并扩大两宗在某些地域的特权,甚至共享部分“上古秘境”的探索权。

1 对杨文渊:召杨文渊入宫,当面将一份“据说是从蛮族奸细身上搜出的、写着杨文渊与蛮族大汗‘私下和谈条件’的密信”副本摔在他面前,厉声质问:“杨爱卿,对此,你有何解释?!”

皇帝的策略清晰而恶毒:对内,用恐惧和背叛逼白起和杨文渊要么毁灭要么成为彻底的工具;对外,用利益和威胁分化宗门,孤立首要打击目标。 他要集中所有能集中的力量,先扫清内部“障碍”,再以举国之力,碾碎一切不服。

杨文渊府邸,深夜。

从皇宫回来后,杨文渊仿佛老了十岁,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是那封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密信”副本。皇帝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知道,退路已绝。

“首辅大人,” 一个仿佛从墙壁阴影中渗出的声音悄然响起,正是幽冥教负责渗透的使者,“皇帝的耐心已经耗尽。您现在的选择,不多了。”

杨文渊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却没有太多惊讶。他早就察觉到身边有幽冥教的影子,以前是警惕,现在……或许是“救命稻草”?

“你们……想要什么?” 杨文渊声音干涩。

“很简单。” 阴影中的声音带着诱惑,“我们需要朝廷中枢的一些‘便利’,比如某些关防的放松,某些物资采购渠道的‘合作’,以及对皇帝某些极端命令的……‘延迟’或‘曲解’。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帮您‘处理’掉一些对您不利的证据,甚至在关键时刻,为您和您的家族,提供一条安全的‘退路’——比如,远离神都,前往某个‘安全’的南方州郡。”

杨文渊闭上眼睛,内心在天人交战。与虎谋皮,后患无穷。但皇帝已是疯虎,不谋皮,当下就要被吞噬。

良久,他睁开眼,眼中只剩下疲惫与决绝:“……具体如何合作?”

文官集团的首脑,在皇帝的疯狂逼迫下,终于半推半就地滑向了与幽冥教合作的深渊。朝廷中枢,开始从内部出现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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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城,军议厅。

气氛压抑得如同铁铸。白起看着手中那份削爵问罪的诏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握着诏书的手指关节已然发白。厅下将领们义愤填膺,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与寒意。

“侯爷!朝廷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粮草只剩五日,城外蛮族游骑越来越猖獗,北原州南部逃来的难民已聚集城下数万,我们……我们自身难保啊!”

白起缓缓放下诏书,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嘶哑却坚定:“爵位,虚名而已。我白起守的是大炎北门,护的是身后百姓,不是他嘉庆帝的爵位!”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落鹰口”方向和北原州南部几个沦陷的县城上。

“蛮族主力动向已明,他们想困死我们,劫掠腹地,动摇国本。朝廷不给我们活路,百姓却需要我们给条活路!”

“传令!”白起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厉色:

1 开仓放粮(定北城军粮),接纳难民精壮,编入辅兵营,老弱妇孺于城内妥善安置(加剧粮食压力,但收拢人心,获取兵源)。

2 派出数支精锐小队,化整为零,潜入沦陷区,袭杀蛮族小股部队,焚烧其劫掠所得,解救被困百姓,打一场残酷的敌后游击。

3 集中剩余所有“灭神弩”及精锐骑兵,由他亲自率领,主动出击,寻找蛮族穿插部队的主力,进行一场不计代价的决战! 目标是重创甚至歼灭其一部,打破其肆意劫掠的态势,为后方恢复秩序争取时间。

“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向死而生!”白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这是一场注定惨烈无比、胜算渺茫的豪赌,但也是绝境中唯一的反击。

北原州南部,血色荒原。

墨尘如同鬼魅般行走在刚刚经历屠戮的村镇废墟间。他身周缭绕着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怨魂,气息比之前更加凝实、阴冷。他手中把玩着几颗刚刚从蛮族游骑兵和一名落单的朝廷斥候百夫长身上剥离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脸上是病态的满足。

“痛苦、恐惧、怨恨……多么美妙的滋味。”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凌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守护的‘人间’?多么脆弱,多么丑陋!我会把这一切,都变成献祭给师尊的养料!而你,还有你在乎的那些蝼蚁,最终都会成为我脚下的尸骸!”

他看向祖灵山方向,那里传来的隐晦而庞大的吸引感越来越强。“圣心残片的气息……就在那个方向。快了,等我再收割一些魂魄,稳固境界,就去取回属于圣教的东西,顺便……把那里的蛮子也一并献祭了!”

墨尘已成为北境战场上一个游离于双方之外的、纯粹的死亡收割者。他的存在,让本已混乱的局势,增添了一层幽冥的诡谲与恐怖。

而在祖灵山,血池中的战争巨灵虚影,手指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通古斯感受到从北原州各地,尤其是南部战场传来的、比以往浓烈十倍的死亡与怨念,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快了……圣灵……就要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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