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之内，杀气弥漫。
天衍宗九大长老呈扇形散开，将张炁五人围在中央。为首的衍命手持那枚灰黑色星盘碎片，浑浊的眼中满是贪婪。
“小辈，别挣扎了。”衍命阴森笑道，“你们刚经历大战，又强行开启仙帝遗藏，现在还剩几成战力？三成？两成？乖乖交出传承，老夫还能给你们个痛快。”
张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抽出混沌剑。
剑身嗡鸣，七彩琉璃光在剑刃上流转——那是琉璃仙帝的力量，与他自身的混沌原力完美融合。
“衍命长老，你可知玄玑为何而死？”张炁忽然问。
衍命一愣：“自然是因你……”
“不。”张炁摇头，“他是死于贪婪，死于背叛。你以为玄玑真会兑现承诺？在他眼中，你不过是一枚用完了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胡言乱语！”衍命脸色一沉，“玄玑大人与我有血誓之约！”
“血誓？”张炁笑了，“那你可知道，玄玑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是什么？”
张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说——‘那些蠢货，还真以为能分一杯羹’。”
衍命瞳孔骤缩。
“不可能……你诈我！”
“是不是诈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张炁向前一步，“九幽要的是整个洪荒，所有生灵都将归于终焉。你觉得，他们会留下你们这些‘管理员’？”
他环视九位长老：“你们修炼到今日境界，不容易。真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赌上一切？”
几位长老眼神闪烁，显然有些动摇。
衍命见状，厉声喝道：“别听他蛊惑！此子最擅攻心！拿下他，仙帝传承就是我们的！”
他率先出手，手中星盘碎片爆发出灰黑色光芒，化作一条条锁链缠向张炁。
其余八位长老也同时动了。
“按计划来！”张炁低喝。
五人瞬间散开。
青阳迎向两位玄仙巅峰的长老，太阳真火全力爆发：“两个老东西，小爷陪你们玩玩！”
凌雪剑光如霜，一人一剑拦住三位金仙初期的长老。她虽然只有玄仙巅峰，但寒霜剑火专克灵力运转，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玄苦双手合十，菩提心火化作金色佛光，笼罩住两位长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墨渊则对上了最后一位金仙初期的长老。他没有硬拼，而是不断施展天衍道火推演对方的攻击轨迹，总能提前避开：“前辈，你左肋下三寸有旧伤吧？每次运功都会痛，对不对？”
那长老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算出来的。”墨渊微笑，“我还算出来，你今天会输。”
而张炁，直面衍命。
“金仙后期对金仙中期，你觉得你有胜算？”衍命冷笑，手中锁链如毒蛇狂舞。
“试试就知道了。”
张炁一剑斩出。
不是混沌剑诀，而是琉璃仙帝记忆中的招式——
七彩剑光如虹，所过之处，灰黑色锁链寸寸断裂。剑光余势不减，直劈衍命面门！
衍命大惊，急忙祭出一面龟甲盾牌。
铛！
盾牌挡住剑光，但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衍命连退七步，嘴角溢血。
“不可能！你刚继承传承，怎么可能运用得如此纯熟！”
“因为这不是运用。”张炁收剑，“是本能。”
琉璃道心与他融合后，仙帝的战斗经验、剑法感悟，都如同他亲身经历一般。这一剑，他仿佛练习了千万次。
衍命眼中终于露出惊恐。
但下一秒，这惊恐化作疯狂。
“所有人，结‘九衍弑仙阵’！”
八位长老闻言，同时脱离战圈，与衍命站成九宫方位。九人气息相连，修为低的瞬间提升到金仙初期，修为高的则逼近金仙后期。
九衍弑仙阵，天衍宗镇宗大阵，据说曾困杀过真正的仙！
“麻烦了。”墨渊脸色凝重，“此阵能九人一体，攻防兼备。除非一击破掉阵眼，否则我们耗不过他们。”
“阵眼在哪？”凌雪问。
“在衍命手中的星盘碎片里。”墨渊快速推演，“但那碎片被重重保护，很难击中。”
张炁看着逐渐成型的阵法，忽然问：“墨渊，你能推演出他们的灵力流转路线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多久？”
“三十息。”
“好。”张炁深吸一口气，“青阳、凌雪、玄苦，为我护法三十息。墨渊，开始推演。”
四人毫不犹豫，站到张炁四周。
青阳双手结印，太阳真火化作一道金色屏障：“三十息是吧？小爷拼了命也给你守住！”
凌雪剑指地面，寒霜剑火蔓延开来，在地面结出一层冰晶领域：“踏冰者，斩。”
玄苦盘膝坐下，口中念诵金刚经。菩提心火化作一朵朵金色莲花，悬浮在空中：“贫僧以佛火护持，三十息内，邪祟难侵。”
衍命见状，狞笑：“想破阵？做梦！九衍合一——弑仙！”
九人同时出手，九道灰黑色光柱融合为一，化作一道直径十丈的毁灭光束，轰向张炁五人！
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崩碎，连地宫的琉璃墙壁都开始融化。
青阳的太阳真火屏障瞬间出现裂痕。
“顶住！”他咬牙，喷出一口精血注入火焰。屏障勉强稳定，但青阳脸色已苍白如纸。
凌雪的冰晶领域也在融化，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一步不退。
玄苦的金色莲花一朵朵破碎，每破碎一朵，他就念诵一句佛号，催生新的莲花。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
到第二十息时，青阳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屏障出现一个大洞。
一道灰黑色气流钻入，直袭张炁后心！
“小心！”凌雪侧身，用剑挡下这一击。但她自己也闷哼一声，肩头被气流擦过，瞬间腐蚀出一个血洞。
玄苦见状，双手合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菩提护身咒！”
他周身佛光大盛，硬生生将漏进来的气流全部净化。但代价是，他七窍开始渗血。
毁灭光束的威力达到顶峰，三人的防御摇摇欲坠。
“还差五息！”墨渊额头青筋暴起，推演已到关键时刻。
“五息……够了。”
张炁忽然睁开眼。
他没有等墨渊推演完毕，而是直接抬起了左手。
掌心中，三块星盘碎片浮现——两块纯净，一块灰黑。
“衍命，你知道星盘碎片除了能引动终焉，还有什么用吗？”
衍命一愣：“什么？”
“还能……互相感应，互相吸引。”
张炁将三块碎片抛向空中。
两块纯净碎片发出柔和星辉，而衍命手中的灰黑碎片，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
“怎么回事？！”衍命大惊，试图压制碎片，但碎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疯狂挣扎。
“因为纯净的碎片，会净化被污染的碎片。”张炁一字一句，“玄玑能篡改星盘，是因为他本就参与了炼制。但你们……只是使用者。”
他双手结印：“以混沌为引，以琉璃为媒——碎片归源！”
三块碎片在空中旋转，形成一个三角阵型。两块纯净碎片的光芒越来越亮，灰黑碎片表面的污秽开始剥离、消散。
“不！那是我的！”衍命疯狂扑向碎片。
但晚了。
灰黑碎片彻底净化，化作纯净的银白色，与另外两块碎片共鸣。三块碎片融合为一，化作一块巴掌大的完整星盘——虽然只是完整体的三分之一，但已散发出浩瀚的星辰之力。
而九衍弑仙阵，因为阵眼星盘碎片的净化，瞬间崩溃！
九位长老同时吐血，阵法反噬让他们修为大损。
“就是现在！”张炁暴喝。
青阳、凌雪、玄苦、墨渊同时出手。
太阳真火化作九条火龙，缠住三位长老。
寒霜剑火凝成万千冰剑，封锁三位长老的退路。
菩提心火化作金色锁链，束缚住两位长老的行动。
而墨渊，终于推演完毕，抬手点向最后一位长老的眉心：“前辈，你输了。”
天衍宗九大长老，尽数被制！
衍命瘫倒在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星盘碎片，眼中满是绝望。
“为……为什么……”
“因为你们走错了路。”张炁走到他面前，“天衍宗本应是推演天机、守护众生的正道。但你们选择了捷径，选择了背叛。”
他抬手，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地宫深处，那具水晶棺椁突然炸裂！从中飞出一枚血色令牌，直射衍命！
衍命下意识接住令牌，令牌瞬间融入他体内。
“这是……血祭令？！”衍命脸色剧变，“玄玑！你算计我！”
令牌在他体内爆发，衍命的身体开始膨胀、扭曲，气息疯狂攀升——金仙后期、金仙巅峰、甚至触摸到了仙的门槛！
但代价是，他的神智在迅速消失，眼中只剩下疯狂的血色。
“吼——！！！”
衍命发出非人的咆哮，整个人化作一尊三丈高的血魔。九位长老被他张口一吸，全部吞入腹中！
“血祭九位金仙……玄玑好狠的手段！”墨渊惊呼，“他现在已经是伪仙之境，我们不是对手！”
血魔衍命睁开猩红的眼睛，锁定张炁。
“杀……杀了你……吞噬仙帝传承……我就能成真仙……”
他一爪拍下，爪风撕裂空间，连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这一击，超越了金仙的范畴！
张炁瞳孔骤缩，全力催动混沌原力和琉璃仙力，斩出最强一剑。
但剑光在血魔爪下，如同纸糊般破碎。
“主人！”
“张兄！”
青阳四人想冲过来，却被血魔的气息震飞。
眼看张炁就要被一爪拍碎，他怀中的生命道痕突然自动飞出，挡在身前。
翠绿光芒大放，化作一道生命屏障。
但血魔爪太强，屏障只坚持了一息就破碎。生命道痕被拍飞，表面出现裂痕。
而就在这时，裂痕中涌出的不是生命之力，而是……漆黑的归墟之气！
“什么？！”张炁大惊。
生命道痕内部，居然早就被污染了？那之前净化的是什么？
血魔衍命也愣住了，但随即狂笑：“原来如此！玄玑连这一步都算到了！生命道痕的污染从未清除，只是被暂时压制！现在它彻底爆发，会成为九幽降临的最佳坐标！”
他看向张炁：“你输了！终焉……就要降临了！”
张炁看着空中那枚逐渐转化为漆黑的生命道痕，又看了看疯狂的血魔，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衍命皱眉。
“我笑玄玑聪明反被聪明误。”张炁缓缓站直身体，“他算到了一切，但没算到……琉璃仙帝给我留的最后一件礼物。”
他抬手，对准生命道痕。
“琉璃道心，仙帝本源——以吾之名，唤‘净世琉璃火’真身！”
七彩火焰从他体内涌出，不是之前模拟的伪火，而是真正的净世琉璃火本源！
火焰化作一只七彩凤凰，长鸣一声，扑向生命道痕。
嗤嗤嗤——！
道痕表面的漆黑被迅速净化，连最深处的污染都被烧成虚无。而净化后的道痕，不仅恢复了翠绿，内部那个蜷缩的器灵，竟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器灵成形！
生命道痕彻底圆满！
而张炁，借助道痕圆满的反馈，修为再次突破——从金仙后期，踏入了金仙巅峰！
“现在……”他看向血魔衍命，混沌剑再次举起，“该结束了。”
七彩琉璃光与混沌灰气交织，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万丈虚影。
虚影的面容，一半是张炁，一半是琉璃仙帝。
“这一剑，为仙帝，为灵儿，为所有被你们残害的生灵。”
一剑斩下。
血魔衍命发出最后的惨叫，在剑光中化为虚无。
地宫恢复平静。
张炁落地，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明亮。
青阳四人围上来，个个带伤，但都活着。
“赢了？”青阳喘着粗气问。
“赢了。”张炁点头，看向空中那枚圆满的生命道痕，“而且，我们有了对付九幽的新底牌。”
墨渊忽然指向地宫深处：“你们看。”
众人望去，只见血魔消散的地方，空间裂开了一道门户。门户那边，是永恒的冰雪。
“这是……通往永恒冰原的传送门！”墨渊震惊，“原来仙帝早就准备好了后路！”
张炁收起生命道痕和星盘碎片，看向门户。
“走吧，去找时之仙帝。”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五人踏入传送门。
而在他们离开后，地宫开始崩塌。
但在彻底毁灭前，墙壁上那些记载绝天之战的文字中，有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后来者，若见此言，说明吾之算计已成。时之仙帝并非沉睡，而是……被九幽之主囚禁。救他，需以九火为祭。慎之，慎之。”
字迹缓缓消散。
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