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秒的死寂瞬间破碎。
云飞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跨过这五六米的距离，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已经撞进了人群。
那个原本抓着曹雪然手腕、满脸淫笑的壮汉，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手腕处传来一声脆响。
咔嚓！
“啊——！”
壮汉惨叫着捂住呈现九十度扭曲的手腕，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砸翻了路边的两个药材摊位。
当归、枸杞洒了一地。
曹雪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肢一紧，随后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那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云飞”
她死死抓着云飞的衣角，指节发白，眼泪终于决堤。
云飞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隔绝了所有的恶意。
他抬起头。
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此刻却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坨还在发抖的肥肉上。
“你干的？”
只有三个字。
林胖胖被这一脚的威势吓得往后缩了缩，但看到周围还有好几个自己的打手，胆气又壮了几分。
他挺着那个快要撑破衬衫的大肚子，挥舞着手里那截断枝，唾沫横飞。
“你是哪根葱？少管闲事！这娘们弄坏了老子的传家宝龙血枝，老子让她赔偿天经地义！你要是想替她出头，行啊，拿一千万出来！”
云飞看着他手里那根涂了红油漆的烂树根，笑了。
很冷的笑。
“一千万？”
他松开曹雪然，往前迈了一步。
林胖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云飞一把揪住了那条手指粗的金链子。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三百多斤的肥肉竟然被云飞单手提离了地面，双脚在空中乱蹬，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堆肥肉卖了，值一千万吗？”
啪！
一记耳光重重抽在林胖胖脸上。
那张油腻的大脸瞬间变形，半边牙齿混着血水飞了出来。
“龙血枝？”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
林胖胖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眼冒金星，连惨叫声都被打回了肚子里。
“碰瓷碰到我女人头上来了？”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林胖胖抽得凌空转了两圈，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太狠了。
这哪里是打人，简直就是在拆骨头。
林胖胖趴在地上，半张脸肿得像个发面的馒头，嘴里嗬嗬有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都他妈围着干什么？看戏呢？”
几个穿着花衬衫、满身纹身的男人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壮汉，脖子上纹着一条下山的猛虎，手里转着两个铁胆，满脸横肉，走路带风。
这人叫赵虎，这一片的地头蛇，也是林胖胖最大的靠山。
林胖胖听到声音，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赵虎的大腿就开始嚎。
“虎哥！虎哥救我啊！有人砸场子！这小子要把我打死了！”
赵虎低头看了一眼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的林胖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在这城南药材市场，打林胖胖，那就是打他赵虎的脸。
他抬起头，阴鸷的目光锁定在云飞身上。
“小子，面生啊？哪条道上的？”
赵虎把手里的铁胆捏得咔咔作响，歪着脑袋，一副吃定了云飞的模样。
“不管你是谁，打了我的人，这事儿就没法善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云飞面前晃了晃。
“第一，跪下，给我兄弟磕三个响头。”
“第二，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加上那根龙血枝，一共一千五百万，少一个子儿我就卸你一条腿。”
说着，他那双倒三角眼越过云飞，落在了后面的曹雪然身上，脸上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淫笑。
“至于第三嘛”
“这妞长得不错。让她陪我三天，把你虎爷伺候舒服了，我就让你竖着走出去。”
云飞没说话。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烟雾吐出，模糊了他的表情。
下一秒。
他抬脚，踢出。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简单粗暴的一脚正踹。
砰！
赵虎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被疾驰的火车头撞上，一百八十斤的身躯倒飞出十几米，狠狠砸进了后面的一排铁皮货架里。
稀里哗啦！
货架倒塌，上面的药材把他埋了个严实。
“呃”
赵虎从药材堆里爬出来，满头是血，手里那对铁胆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他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那个正慢条斯理弹烟灰的男人。
“你”
“你是哪个屁股没夹紧，把你这坨狗屎崩出来的？”
云飞走过去，一脚踩在林胖胖那只好不容易抬起来的手上，用力一碾。
“啊——！”
林胖胖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云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依旧停留在刚爬起来的赵虎身上。
“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赵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里的凶光毕露。
在这地界混了这么多年，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小子，你有种！”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刀，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弟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废了他！出了事老子兜着！”
那几个小弟互相看了一眼，仗着人多，操起旁边的板凳棍棒就冲了上来。
曹雪然吓得惊呼一声：“云飞小心！”
云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直到第一根棍子快要砸到头顶，他才懒洋洋地抬起手。
砰！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小弟，只觉得手里一轻，紧接着肚子上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弓成了大虾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砰砰砰！
云飞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个人倒下。
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不到半分钟。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虎握着刀的手都在抖。
他是狠人，也见过能打的，但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切瓜砍菜一样，这还是人吗？
云飞解决完最后一个小弟，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步步走向赵虎。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踩在赵虎的心脏上。
“别别过来！”
赵虎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我我警告你！我上面可是有人的！你要是敢动我，嗜血帮不会放过你！”
云飞脚步一顿。
“嗜血帮？”
他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
“打电话。”
赵虎一愣：“什么？”
“我让你打电话叫人。”
云飞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不管是嗜血帮还是什么狗屁帮，把你那所谓的靠山都叫来。”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把你们一锅端了。”
赵虎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大！老大救命啊！”
赵虎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大喊：“有人在药材市场砸场子！把兄弟们都废了！他还说说要把咱们嗜血帮一锅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把电话给他。”
赵虎有了底气，把手机递到云飞面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小子，你也配跟我老大说话？等着死吧！”
云飞接过手机，开了免提。
“我是黄越。”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给我的人跪下磕头，然后自断一只手。我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
黄越。
云海城南那片的地下世界土皇帝之一，嗜血帮帮主，手段残忍，据说手里有好几条人命。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围观的人群脸色都变了，纷纷往后退，生怕沾上晦气。
赵虎更是得意忘形，指着云飞的鼻子叫嚣：“听到了吗？黄爷发话了！还不赶紧跪下！”
云飞看着赵虎那张嚣张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人间炼狱？”
他拿着手机，慢慢蹲下身子。
赵虎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下一秒。
云飞的脚突然抬起，重重地踩在了赵虎拿着折叠刀的那条右臂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穿透了手机的麦克风，传到了电话那头。
“这一声，好听吗？”
云飞对着手机，声音平静。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起来。
“你找死！”
黄越咆哮道，“你敢动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
云飞脚下用力，把赵虎那条断臂在地上来回碾磨，疼得赵虎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半个小时内，滚过来领死。”
“过时不候。”
说完，他手指一用力。
咔吧。
那部新款的苹果手机，在他手里直接被捏成了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