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心软的女人,即便陈忠强一家做得再过分,那份血缘关系还是让她感到难受。
“阿姨,您别这么想。”
陈若溪坐到她另一边。
“他们早就没把我当亲人了。今天如果不是风夜在,您想想后果会是什么?”
梁秋水一怔,想起陈忠强那副贪婪又理所当然的嘴脸,不禁打了个冷颤。
林风夜看着陈若溪,“若溪,我今天没跟你商量就……”
“你做得对。”陈若溪打断了他,“对付他们,就不能心软。”
“我爸当年就是太念及兄弟情分,才会被他们一再算计。我不想再重蹈复辙。”
她的指尖划过林风夜的手背,“风夜,谢谢你。谢谢你保护我和阿姨。”
林风夜反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拨通了保镖队长的电话。
“派两组人,24小时给我盯死陈忠强。”
“他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打了什么电话,内容全部给我搞清楚。”
“记住,不要被发现。”
“是,林先生。”
挂断电话,林风夜冷笑一声。
陈忠强这条狗,被逼急了,一定会去找他的主子。
而他,就要顺着这条狗,把辉瑞那只藏在幕后的手揪出来。
他再次拿起手机,打给了萧媚娘。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萧媚娘的声音传来:“小叔,怎么了。”
林风夜走到落地窗前。
“陈忠强这条鱼,已经上钩了。”
“他行动了?”
“恩,被我逼急了。我猜,他刚刚应该已经联系了辉瑞的人。”
“接下来,就是交易。”
“你那边可以准备收网了。”
“目标是谁?”
“辉瑞集团,亚洲区负责人,一个叫‘贝克’的男人。”
“查他,把他的底细,包括他这几年在亚洲的所有活动轨迹、资金往来,全部给我翻出来。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贝克……r baker?”萧媚娘念出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辉瑞内部出了名的笑面虎,手段狠辣。看来这次是条大鱼。”
“不止。陈忠强手里应该有辉瑞的罪证,他想用这个换取活路。”
“辉瑞为了自保,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永远闭嘴。”
“所以,我们不仅要盯住陈忠强,更要盯住贝克派去‘解决’麻烦的人。”
“这才是我们撕开辉瑞防线的突破口。”
“我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想把辉瑞派出的杀手和陈忠强手里的证据,一网打尽。”
“没错。”
“够狠。我喜欢。”
“放心吧,天亮之前,这位贝克先生的祖宗十八代都会摆在你的办公桌上。收网行动,随时可以开始。”
林风夜挂了电话。
处理完所有外部事务,客厅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下来。
梁秋水在陈若溪的安抚下,情绪平复了许多。
林风夜重新坐回沙发,目光转向陈若溪。
“若溪,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陈若溪点点头,“你问吧。”
“关于你大伯二伯。他们当年,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提起他们,陈若溪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蚂蟥。”
“我爸还在的时候,陈忠强就没正经上过班。”
“仗着我爸是公司高管,三天两头找借口要钱。”
“今天说儿子陈力廷上学要交赞助费,明天说他老婆看上了一个名牌包,后天又说自己跟朋友合伙做生意赔了。”
“我爸心软,觉得是亲兄弟,能帮就帮。”
“结果呢,那些钱都有去无回。最过分的一次,他偷拿了我爸公司的公章,在外面签了一份三百多万的贷款合同,自己挥霍一空。”
“最后债主找上门,还是我爸拿出自己的积蓄,又卖了一套房子,才把这个窟窿堵上。”
“为了这事,我妈跟我爸大吵一架。可我爸总说,‘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管他谁管他’。”
林风夜静静听着,愚蠢的善良,只会养出白眼狼。
“后来呢?你父亲去世后,他们做了什么?”
“我爸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
“他们说,我爸留下的公司股份,他们家也有一份。”
“说我爸生前答应过,要分给他们家20的股份,让我妈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了。”
“我妈当然不肯,我爸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他们就在家里又哭又闹,撒泼打滚,说我妈一个寡妇想独吞家产,还到处跟亲戚邻居败坏我妈的名声。”
“那段时间,我们家门口天天被人指指点点。”
“我妈被气得住了院。他们甚至追到医院去闹,逼我妈签字。”
陈若溪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后来我爸生前的好友出面,找律师发了警告函,他们可能真的会把我妈逼死。”
“那陈力廷呢?他那时候在做什么?”林风夜的关注点落在了那个堂弟身上。
“他?他比他爸妈更恶心。”
“他那时候在上大学,拿着我爸给的生活费,在学校里装富二代,到处骗女孩子。”
“我爸出事后,他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而是跑来问我妈,他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没有。”
“后来我们家的情况越来越差,他找不到钱了,就开始在外面鬼混,听说还欠了不少赌债。为了躲债,有一两年都没敢回家。”
原来如此。
林风夜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这一家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陈忠富在你父亲去世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陈若溪声音里带着恨意:“我爸出车祸后,人还没送到医院,他就带着人冲到公司,用最快的速度召开了董事会,宣布接替我爸的职位。
“他说我爸出事了,公司不能一日无主。”
“当时公司里很多都是我爸的老部下,都反对。”
“可是陈忠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好几个股东的支持,强行通过了决议。”
“等我妈从医院赶到公司,一切都晚了。”
“他已经控制了整个公司,还冻结了我爸所有的账户。”
林风夜的眸子沉了下来,“所以,你们当时一分钱都没拿到?”
“一分钱都没有。他说公司因为我爸的意外,资金链紧张,需要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