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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驰千里 父子同心(1 / 1)

一、龙骑出长安

夜已深沉,长安城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沉眠在墨色的天幕之下。宵禁的钟声早已响过三遍,朱雀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金吾卫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规律回响,踏碎了夜的寂静。坊墙高耸,灯笼摇曳,昏黄的光线下,连飞檐上的铜铃都敛了声息,唯有护城河的流水,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泛起细碎的波光。

然而,太极宫玄武门内,却灯火通明,打破了这深夜的沉寂。

厚重的宫门“轰隆”一声轰然洞开,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宫闱间回荡,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雀鸟。李世民未穿象征皇权的龙袍,只着一身玄黑箭袖武服,衣料上用银线暗绣着龙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外罩一件暗金螭纹披风,披风边角垂着鎏金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腰间佩着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天子剑,剑鞘古朴,却隐隐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他没有乘坐繁复的銮驾,而是亲自走到宫门外的御马厩前,牵过那匹通体乌黑、唯有前额一点雪白的飒露紫。这匹马曾随他平定天下,久经沙场,通人性,晓战阵,此刻感知到主人心中的急切,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两道白气。

“陛下!不可啊!”一名内侍监踉跄着从宫门内追出,脸色惨白,不顾礼仪地扑上前,死死抱住李世民的马腿,“夜黑风高,泾阳距长安足有四百里路程,道路艰险。您乃万乘之尊,万金之躯,岂能亲身涉险?不如派将领率军前往接应,您在宫中静候消息便是!”

“让开。”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铁石般的冷硬,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他低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内侍监,眼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急切与怒火,“朕的儿子在北疆城外流血,在寒夜里昏迷不醒,朕却在宫中安坐,这还算什么父亲?”

他抬手,轻轻拨开内侍监的手,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内侍监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李世民翻身上马的背影,眼中满是焦急,却不敢再上前阻拦。

李世民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一如当年征战沙场之时。他坐稳马鞍,抬手扯紧缰绳,飒露紫昂首嘶鸣一声,声震四野。他抬眼望向北方,目光穿透沉沉夜色,鎏金瞳仁在灯火映照下灼灼如焰——那是帝王真龙之气激荡到极致的表征,寻常人若直视,定会被那股威严震慑得喘不过气。

自从收到李愔重伤昏死、被李靖关在泾阳城外的急报,他胸腔里就像有一团炭火在熊熊燃烧,烧尽了所有帝王的权衡与理智。他是大唐的天子,是万民敬仰的君主,但他更是李愔的父亲。在“父亲”这个身份面前,所有的皇权、所有的规矩,都显得微不足道。

“程知节!”李世民低喝一声,声音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末将在!”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早已顶盔贯甲,手持宣花斧,候在宫门旁。他身后,是三百名玄甲精骑,人马皆覆漆黑的重甲,甲胄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胸口刻着一个“唐”字。骑兵们手持长枪,腰挎横刀,肃立如松,周身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蓄势待发。

“随朕开路。”李世民的声音简洁而有力。

“遵旨!”程咬金轰然应诺,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他翻身上马,挥动宣花斧,大喝一声,“玄甲骑,随陛下出征!”

三百玄甲精骑齐声应和,声音如雷,响彻夜空。他们纷纷翻身上马,马蹄早已用厚布裹住,避免发出声响。在李世民的带领下,这支黑色的骑兵队伍如幽灵般驰出玄武门,穿过空旷的朱雀大街,直扑长安北门。

守北门的将校见天子亲率大军前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打开城门。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李世民一马当先,飒露紫四蹄腾空,踏碎一地月华,向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过耳,吹动着李世民的披风,猎猎作响。他胯下的飒露紫跑得飞快,四蹄翻飞,卷起阵阵尘土。沿途的村镇早已沉睡,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李世民的脑中却异常清明,过往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想起李愔幼时,总喜欢躲在宫殿的廊柱后,偷偷看他练剑。那时的李愔,眉眼间还带着婴儿肥,穿着小小的锦袍,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挥舞长剑。一旦被他发现,便会红着脸,转身飞快地跑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他想起苏氏病逝那夜,六岁的李愔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守在母亲的床边,死死攥着母亲冰凉的手,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走到李世民面前,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只轻声说:“父皇,母妃睡着了,再也不会醒了吗?”

他想起李愔请缨出征时,那双鎏金瞳孔里燃烧的火焰,那股桀骜不驯、勇往直前的劲头,与自己年轻时何其相似。那时,他还担心李愔太过冲动,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立下了如此不世之功,却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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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愔儿,”李世民咬牙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撑住。阿耶来接你回家了。”

飒露紫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声,跑得更快了,四蹄如飞,向着泾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深沉,前路漫漫,但李世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儿子身边,护他周全。

二、寒夜营火

泾阳城外三十里,一片荒凉的旷野。

朔北的夜风如刀,呼啸着刮过荒原,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碎石,打在人脸上生疼。那堆临时燃起的篝火,已经添了三次柴,火焰却依旧微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驱不散子夜后那深入骨髓的寒气。

李愔躺在亲兵们临时搭起的简易担架上,担架由两根粗壮的树干和破旧的帆布组成,简陋却还算稳固。他身上盖着亲兵们凑出的所有皮裘和披风,一层又一层,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如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

三支突厥箭矢还嵌在他的左肩,箭杆早已被剪断,只留下带着倒钩的箭镞深深嵌入骨肉之中。军医蹲在担架旁,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他不敢擅自拔箭——这箭镞不仅带有倒钩,而且上面还淬了剧毒,一旦强行拔出,恐怕会撕裂血管和筋骨,导致李愔当场血尽而亡。

“只能先剪断箭杆,敷上金疮药,暂时止血。”军医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掉露在外面的箭杆,然后将早已备好的金疮药撒在创口上。

可那药粉刚一撒上,就被不断渗出的黑红色鲜血冲开,根本无法附着在伤口上。创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了不祥的青黑色,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显然,箭上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

“王爷……”副将跪在担架边,紧紧握着李愔冰凉的手。这个在战场上断了一条手臂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眼中满是绝望,“您千万挺住!陛下一定知道了您的情况,一定会派人来救您的!您不能有事啊!”

周围的亲兵们也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他们都是李愔从蜀地带来的亲信,跟着李愔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此刻看着自己敬爱的王爷如此模样,一个个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水……给王爷喂点水……”一名亲兵颤抖着递过一个水囊。

副将小心翼翼地扶起李愔的头,将水囊凑到他的嘴边。可李愔的嘴唇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根本无法吞咽。少量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物,在寒夜中很快变得冰冷。

李愔在昏迷中眉头紧锁,额角不断渗出冷汗,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体内,妖皇本源与石猴灵性正在疯狂对冲、碰撞——妖皇本源想要修复受损的肉身,驱散体内的毒素;而石猴灵性却因同源吸引,想要彻底融合这具身体,占据主导地位。

两股强大的力量以他的经脉为战场,每一次冲撞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彻底撕碎。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字句破碎,含糊不清:“冷……城……李靖……父皇……”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周围亲兵的心上。他们知道,王爷在喊冷,在怨恨李靖将他关在城外,在思念远在长安的陛下。

忽然,远处的荒原尽头,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那声音起初还很模糊,如同远处的惊雷,可转眼间,就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向这边疾驰而来。

“敌袭?!”一名亲兵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所有的亲兵瞬间绷紧了神经,纷纷拔刀出鞘,组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将担架紧紧护在中央。他们虽然疲惫不堪,又面临强敌可能来袭的危险,但眼神依旧坚定——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护好王爷!

马蹄声越来越近,夜色中,一支黑甲骑兵如利刃般剖开荒原,向着篝火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那一骑,玄衣披风,身姿挺拔,胯下战马神骏非凡,尚未近前,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就已经扑面而来,让亲兵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那是陛下的龙纛!”有眼尖的亲兵看清了队伍前方展开的旗帜,失声惊呼。

只见一面绣着金色“天策”二字的玄黑龙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夜色中盘旋飞舞。那是大唐天子的专属旗帜,是皇权的象征!

三百玄甲精骑在距离篝火数十步远的地方勒马止步,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程咬金抬手示意,全军肃立,目光崇敬地望向为首的身影。

李世民翻身下马,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大步流星地向着担架走来。当他看清李愔肩上那三支断箭、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时,瞳孔骤然收缩,心中的急切与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愔儿……”李世民单膝跪在担架前,伸出手,想要碰触儿子的脸颊,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那是身为父亲的心疼与担忧。

“陛下!”副将见李世民亲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哽咽着叩首行礼,“王爷他……他重伤昏迷,箭上有毒,军医束手无策,还请陛下救救王爷!”

“朕知道。”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他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带着体温的暗金螭纹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李愔身上,然后缓缓起身。他的目光扫过担架旁那杆沾满血污、枪尖还残留着碎肉的五十米裂穹枪,又望向远处泾阳城头隐约闪烁的火光,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他什么都没说,但程咬金和所有玄甲精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子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比这朔北的冬夜还要冰冷刺骨。

“程知节。”李世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在!”程咬金轰然应诺,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护送蜀王,回泾阳大营。”李世民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开朕的龙纛。朕倒要看看,泾阳城里,谁敢拦朕的儿子。”

“末将遵旨!”程咬金大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激昂。他转身下令,“来人!将蜀王殿下的担架抬起来,随陛下入城!”

两名亲兵小心翼翼地抬起担架,紧跟在李世民身后。三百玄甲精骑分列两侧,形成一道严密的护卫队形,向着泾阳城的方向走去。篝火旁的蜀地亲兵们看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个个热泪盈眶——王爷有救了!

三、龙纛破城

泾阳城头,守将早已通过探马得知了城外的动静。当他看到那支黑甲骑兵队伍,以及队伍前方那面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的玄黑龙纛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是……是陛下的龙纛!陛下亲临了!”守将声音颤抖,几乎站立不稳。他连忙下令,“快!快开城门!恭迎陛下圣驾!若有半分差池,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城楼上的士兵们也都看清了那面龙纛,一个个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不敢有丝毫异动。他们都是李靖麾下的边军,深知天子的威严,更清楚此刻天子亲临,必定是为了蜀王李愔而来。想到李靖之前将蜀王关在城外的举动,所有人都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迁怒于己。

沉重的城门在绞车的拉动下,“轰隆”一声轰然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泾阳城的宁静。李世民策马在前,龙纛紧随其后,玄甲精骑分列两侧,担架上的李愔被亲兵们小心翼翼地护在中央,缓缓驶入城中。

街道两旁,无论是李靖麾下的边军,还是泾阳本地的百姓,都黑压压地跪了一地,无人敢抬头直视天子的威严。百姓们面带惊恐,窃窃私语,显然已经得知了蜀王活捉颉利可汗、却被关在城外的消息。此刻看到天子亲自前来接应,心中无不感慨万千。

李靖的中军大帐设在原泾阳府衙,位于城池的中心位置。当李世民的马队抵达府衙门前时,李靖早已得到了消息,率领麾下所有将领,身着甲胄,在府衙门外的广场上跪迎。

“臣李靖,恭迎陛下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靖额头触地,声音还算平稳,但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李世民此刻前来,必定是为了李愔之事,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李世民勒住战马,飒露紫的前蹄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几乎踏到李靖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李尚书。”

“臣在。”李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朕的儿子,”李世民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李靖,又转向担架上的李愔,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却字字如冰锥,“活捉了颉利可汗,击溃了三十万突厥骑兵,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他身中三箭,力竭昏迷,危在旦夕。而你,却以‘违抗军令、身份存疑’为由,将他关在城外,任其自生自灭——是也不是?”

李靖浑身一颤,额头渗出的冷汗滴落在地上,瞬间浸湿了一片泥土。他想要辩解,想要说明自己的顾虑,却在李世民那冰冷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容禀!”李靖咬牙,硬着头皮开口,“蜀王殿下确实擅自出战,违抗了臣的军令。而且他展现出的力量太过诡异,臣担心……担心他并非真正的蜀王,而是妖邪所化,危及大军安危,才出此下策……”

“朕问你是也不是。”李世民打断了他的辩解,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怒火,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靖沉默了,他知道,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是。”

李世民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他,翻身下马。他走到担架旁,仔细查看了一下李愔的情况,眼中的寒意更浓。然后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将蜀王抬进大帐,小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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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亲兵们小心翼翼地抬起担架,向府衙内走去。

李世民看着担架消失在府衙门口,才转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李靖,语气冰冷地说道:“大帐腾出来,给蜀王治伤。传随行军医,把所有最好的药都用上。若蜀王有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陛下!”李靖急道,“大帐乃军中机要之地,存放着军机要务和行军地图,岂可随意让他人使用?还请陛下三思!”

“要么你现在让出大帐,”李世民回头,鎏金瞳孔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熔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要么朕用天子剑,帮你让。”

空气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将领都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出声。他们看着李世民那张冰冷的脸,知道天子此刻已经怒到了极点,若李靖再敢违抗,必定会性命不保。

李靖的脸色灰败如死,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他缓缓侧身,对着府衙大门的方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沙哑地说道:“……臣,遵旨。”

李世民不再看他,迈步向府衙内走去。玄甲精骑紧随其后,将府衙内外团团围住,严密守卫。李靖和麾下将领们依旧跪在地上,直到李世民的身影消失在府衙深处,才敢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苦涩与不安。

一场围绕着蜀王李愔的风暴,已经在泾阳城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四、祖师临凡

泾阳府衙的中军大帐内,炭火燃烧得正旺,将整个大帐烤得温暖如春。帐内的陈设简洁而肃穆,原本悬挂在墙上的行军地图和军机文书,已经被临时撤下,只留下一张宽大的木榻,供李愔躺卧。

随行的御医们围着木榻忙碌着,他们带来了大唐最好的金疮药、解毒丹,以及各种名贵的药材。可即便如此,李愔肩上的三处箭伤依旧血流不止,黑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将身下的锦垫染得一片猩红。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显然,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陛下,”首席御医满头大汗,颤抖着跪倒在李世民面前,声音带着绝望,“箭镞已深深入骨,且带有极强的邪毒,并非凡间药物所能化解。臣等尽力了,却依旧无法止血解毒……蜀王殿下他……他恐怕……无力回天……”

“废物!”李世民低喝一声,眼中满是怒火与焦急。他走到榻边,看着儿子逐渐涣散的瞳孔,握着天子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甘心,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呼唤:“皇兄——!”

这一声呼唤,用上了他体内的真龙之气,声震四野,穿透了厚重的帐壁,回荡在泾阳城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急切与恳求,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同时,帐内忽然刮起一阵清风,清风中带着淡淡的檀香。一道白衣身影凭空浮现,正是菩提祖师。他依旧是一袭白衣,面容清癯,拂尘搭在臂弯,周身散发着温和而强大的气息。

他看都未看跪了满地的御医和闻讯赶来的将领们,径直走到木榻前,目光落在李愔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都出去。”菩提祖师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御医们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出大帐。帐外的将领们也不敢停留,纷纷退到帐外,将大帐的门帘轻轻放下,只留下李世民、菩提祖师,以及榻上昏迷不醒的李愔。

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李愔微弱的呼吸声。

菩提祖师俯身,伸出指尖,轻轻触碰李愔的眉心。一道温和的白光从他指尖渗出,缓缓渗入李愔的体内。李愔体内原本疯狂对冲的妖皇本源与石猴灵性,在这道白光的笼罩下,瞬间变得温顺起来,不再相互冲撞,而是被缓缓压制、疏导,沿着经脉有序地流转。

菩提祖师又将目光转向李愔肩上的三处箭伤,眉头皱得更紧了:“箭上淬了北海妖蝰之毒,此毒阴寒歹毒,能侵蚀神魂,瓦解肉身,难怪凡间医药无效。”

他抬起手,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三道柔和的白光射向李愔肩上的箭伤,原本嵌在骨肉中的三支箭镞,在白光的照射下,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创口处涌出的黑红色血液,瞬间转为鲜红色,并且很快就停止了流淌。

随即,菩提祖师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丹药,丹药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便知并非凡物。他轻轻捏开李愔的嘴,将丹药放入他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李愔的喉咙滑入腹中,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肉眼可见地,李愔苍白的脸色开始逐渐恢复血色,从青白色转为淡淡的红晕。他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胸膛规律地起伏着。肩上那三个狰狞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口、结痂、脱落,最后只留下三道浅浅的印记,片刻后,连印记都消失不见,皮肤光洁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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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菩提祖师才缓缓直起身,看向一直紧握双拳、目光紧盯着儿子的李世民,语气平静地说道:“世民,不用担心了。愔儿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伤势也已痊愈,只需好生休养片刻,便可苏醒。”

李世民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他快步走到榻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李愔的鼻息——温热而平稳。这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帝王,眼眶竟有些发热,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转身,对着菩提祖师深深一揖,语气诚恳而感激:“多谢皇兄救命之恩。若非皇兄出手,愔儿今日恐怕……”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菩提祖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愔儿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故友的遗孤,更是青丘妖国的太子。我护他,也是应当。”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重新回到榻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愔的脸,生怕错过他苏醒的那一刻。帐内的炭火依旧在燃烧,温暖而宁静,与帐外的风雨飘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五、“老头,我还没死”

李愔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久违的温暖。身下是柔软的毛皮垫褥,身上盖着轻暖的锦被,锦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那是李世民常用的熏香味道。帐内炭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将整个大帐映照得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檀香,让人身心舒畅。

他缓缓睁开眼,鎏金瞳孔还有些涣散,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茫。他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帐顶悬挂的青色帐幔,帐幔上绣着精致的云纹。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榻边的李世民。

这个他应该叫“父皇”的男人,此刻未戴冠冕,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平日里威严的脸上,此刻带着明显的疲惫与担忧。他的眼圈泛红,显然是熬夜未眠,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四目相对。

李愔眨了眨眼,大脑还有些迟钝。他看着李世民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带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老头,我还没死呢,哭啥?”

李世民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称呼……这个语气……

那是李愔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叫他“老头”。那时的李愔,觉得父皇常年征战,脸上带着风霜,比宫里的其他大人都要“老”,便固执地叫他“老头”。后来苏氏去世,李愔变得孤僻寡言,这个亲昵的称呼,也渐渐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中。

“你……”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李愔的脸颊,却又有些犹豫,“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头啊。”李愔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体内还未完全平复的气息,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强撑着,用那双逐渐恢复神采的鎏金瞳孔看着李世民,里面闪烁着狡黠又温暖的光,“不然呢?父皇?陛下?还是……阿耶?”

他顿了顿,笑容渐渐深了起来,声音也清晰了一些,带着一丝释然与亲昵:“妖妖回来了。真的是我。”

“妖妖……”李世民猛地攥紧了李愔的手,力道大得让李愔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深埋在他记忆深处的乳名,是苏氏生前最喜欢叫的名字,也是李愔童年时最温暖的印记。这个称呼,这个眼神,这说话时微微歪头的习惯——是苏氏还在时,那个总缠着他要抱、要举高高的小儿子,是他的妖妖!

他的妖妖,真的回来了!

“可你的眼睛……”李世民颤抖着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李愔的眼角,那鎏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妖异而威严的气息。

“哦,这个啊。”李愔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语气轻松,“觉醒妖皇血脉的后遗症,变不回去了。怎么,老头,嫌弃你儿子变成妖怪了?”

“胡说!”李世民低喝一声,眼眶却红得更厉害了,他紧紧握着李愔的手,语气坚定而郑重,“朕的儿子,是龙是妖,都是朕的儿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朕的愔儿,是朕的妖妖!”

李愔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冰冷刺骨。他转头看向帐外,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帐壁,看到那个将他关在城外、置他于死地的人。

“不过老头,”李愔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意,语气冰冷,“李靖那老小子背后捅刀子这事儿,可没完。我李愔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后算计。他敢把我关在城外,让我在寒夜里等死,我不抽死他,就不配当蜀王,更不配当你李世民的儿子!”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他转头看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神色平静的菩提祖师,语气郑重地问道:“皇兄,你觉得……愔儿现在还能动吗?”

菩提祖师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轻松地说道:“你想让他动手?要快的,还是慢的?”

“快的需要多久?”李世民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现在。”菩提祖师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清光瞬间将李愔笼罩,清光中蕴含着磅礴的灵气,涌入李愔的体内。李愔体内刚刚平复的妖皇本源与石猴灵性,在这道清光的激发下,瞬间融为一体,不再有丝毫隔阂。两股力量相互滋养,相互提升,不仅让他的伤势瞬间痊愈,连修为都暴涨了一截。

李愔只觉得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顺着经脉飞速流转,所过之处,之前因毒素和伤势带来的不适感瞬间消失无踪。骨骼发出“噼啪”的声响,肌肉贲张又迅速恢复平静,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攀升到了巅峰。

他猛地坐起,掀开身上的锦被,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肩——那里光洁如初,,别说伤口,连个红印都没有留下。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体内的力量汹涌澎湃,比受伤前还要强盛数倍!

“我……好了?”李愔难以置信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又转头看向菩提祖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谢了,师父!你这本事,真是太厉害了!”

然后,他翻身下床,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他转头看向还坐在榻边、眼眶发红的李世民,鎏金瞳孔里漾开真实的笑意。那笑意褪去了所有的桀骜与冷硬,只剩下纯粹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头,我回来咯。”

李愔张开双臂,向前迈了一步,紧紧抱住了还怔愣着的李世民。他把下巴搁在父亲的肩上,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父亲的依赖:“抱一下。”

李世民僵了一瞬,随即双臂猛地收紧,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死死搂在怀里。帝王的威仪、天子的矜持,在这一刻全部粉碎。他把脸埋在儿子的肩头,肩膀微微颤抖,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这些年,他对李愔的关心太少,总觉得他性格孤僻,难以亲近。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个儿子心中,一直渴望着父爱。而他这个父亲,却因为朝堂的纷争、皇权的制衡,忽略了儿子的感受。

帐内炭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映照在父子二人身上,温暖而宁静。帐外朔风呼啸,依旧寒冷,但在这个拥抱里,跨越了生死、血脉与前世今生的父子,终于找回了彼此,心中的隔阂与疏离,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许久,李世民才缓缓松开手,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又恢复成了那个威仪天下的帝王。他拍了拍李愔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穿好衣服,收拾收拾。李靖的事,朕给你做主。谁敢动朕的儿子,朕就让他付出代价!”

李愔咧嘴一笑,鎏金瞳孔里寒光一闪,语气带着浓浓的杀意:“得嘞!正好,我也想让那老小子尝尝,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帐外,夜色渐渐褪去,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一场震动朝野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泾阳城中的这场父子同心,注定将改变大唐的命运。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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