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许父猛地拔高声音,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更加愤怒。
“凭什么算了!”
“他娄振华一个资本家,敢动用私刑殴打群众?无法无天了!”
他眼里闪铄着疯狂的光。
“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
“匿名信不行,我就去革委会!去市里!”
“我就不信,这四九城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我一定要告倒他!”
许母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吓得不敢再劝,只是呜呜地哭。
黑暗的角落里,李建国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静静伫立。
他原本只是路过,听到动静便隐匿了气息查看,却听到了这番对话。
听到许父许母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想要用更激烈的方式去报复娄家。
甚至,可能牵连到娄晓娥时,李建国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他原本并不想插手这种破事,但娄晓娥……
是他的人。
许家这两人,就象两只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不彻底打死,迟早会咬出麻烦。
既然你们自己选择了死路……
李建国眼神一寒,不再尤豫。
他手指在袖中悄然掐诀,体内来自珐玛大陆的魔力微微涌动,沟通着天地间游离的元素。
许父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规划着名如何去告状,如何让娄家万劫不复。
突然——
“咔嚓——!!!”
一道刺目至极的惨白电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漆黑的夜幕。
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审判之矛,精准无比地劈落在许父许母所在之处!
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炸响,将整条胡同都震得嗡嗡作响!
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在极致的光芒和爆鸣中,许父许母的身影瞬间被刺眼的白芒吞噬、汽化!
一股焦煳的气味伴随着青烟弥漫开来。
电光一闪即逝,夜空重归黑暗和死寂,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只是幻觉。
但原地,只剩下两小撮人形的灰烬,以及地面上一个不甚明显的焦黑痕迹。
微风拂过,灰烬打着旋儿飘散开来,彻底消失无踪。
世间,再无许父许母此人。
李建国面无表情地从阴影处走出,瞥了一眼那两摊迅速冷却消散的灰烬,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
自造孽,不可活。
他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灭亡。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身影一闪,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远处的夜色之中。
此时。
如墨的夜色下,一道纤细却迅疾的倩影,奔跑在空旷的街道上。
周小白!
她咬着唇,眼框通红。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前往遥远的部队了。
心里有对未来的彷徨。
但更多的是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的不舍。
她只想在离开前,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眼!
就在她拼尽全力奔向四合院方向时——
“咔嚓——!!!”
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夜空!
周小白猛地顿住脚步,心脏仿佛骤然停跳了一拍!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莫名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建国……”
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她捂住狂跳的心口,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前方被黑暗吞噬的街道。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巷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转了出来,月光勉强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是李建国!
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闲适。
“建国哥!”
周小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害怕、委屈、不舍在这一刻化作了决堤的勇气!
她哽咽着大喊一声,象是离弦的箭。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身影冲了过去!
李建国刚转出巷口,就看到周小白泪眼婆娑地狂奔而来。
还没等他开口,女孩已经扑到近前。
直接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李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愣了一下,手臂自然地环住了她纤细却绷紧的腰肢。
气息交融,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多馀。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周小白才微微退开。
脸颊绯红,眼眸里水光潋滟,却带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光芒。
“怎么了?”
李建国问了一声。
周小白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抓住李建国的手,用力将他拉向路边那片茂密的荒草丛。
李建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没有拒绝,任由她牵着自己。
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深处。
草丛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短暂隔绝,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
月光通过草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刚一停下,周小白便再次主动贴了上来。
双手急切地解着李建国的衣扣,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悲壮和献祭感。
李建国低叹一声,不再尤豫,将她轻轻放倒在铺满枯草的地上。
荒草掩映,月色朦胧。
衣衫渐褪,喘息声起。
没有过多的前奏,一切都发生得那么急促而自然。
她要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彻底交给他,将今夜变成永恒。
风拂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其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平息下来。
周小白瘫软在李建国怀里,浑身汗湿。
极致的疲惫和放松后,离别的愁绪再次漫上心头。
她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深深的眷恋。
“建国哥……明天……我就要去部队了。”
周小白抽噎着,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眼泪流得更凶。
“我……我好怕……我好舍不得你……”
原来是为了这个。
李建国心里了然,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傻丫头,当兵是好事,锻炼人。”
他低声安慰,手指拂开她颊边被泪水黏住的发丝。
他的安慰并没有止住周小白的眼泪,反而让她哭得更凶。
她知道,这一走,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