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武院,气势汹汹而来,本想踩着八方拳院扬名,结果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横扫全场!
“哈哈哈哈!”
蒙徒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站起身,满面红光,指着陈秀,对五位院主说道:“诸位,我这徒儿,根骨虽然差了些,但练功还算勤恳。”
“年轻人火气大,下手没个轻重,还望诸位海函!”
这话说的,简直是在五位院主的脸上左右开弓。
什么叫根骨差了些?
根骨差都这么猛,那要是根骨好的,还不得上天?
什么叫练功勤恳?
这是在暗讽他们各院的弟子都是懒鬼!
五位院主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角落里,张妄看着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嫉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他一直看不起的沙上建塔,如今,竟然风头盖过了他!
“不,他固然勤奋练功,战力卓越,但是只要不破暗劲,终究不成。”
想到这里,张妄顿时安了安神,如今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毕竟,修行天赋,终究是比打法天赋重要得多。
不过
“我比他提前迈入明劲两个月,方才竟会觉得不如于他?”
他咬了咬牙,心里可是知道,陈秀此前并无什么家族资助,连宝肉都并未享用过。
而今,风光无限。
今日之事,定然风闻而出,皆是定有家族看重陈秀,上门拉拢。
陈秀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
他缓缓走下场,回到自己的座位。
此时,同排的一位弟子连忙拿出一个瓷碗,给陈秀倒上热茶。
秦自在被人扶着,胸口虽然还疼,脸上却笑开了花。
“阿秀,牛逼!”
他竖起了大拇指。
宴会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简单寒喧两句,五大武院的人便没有继续待下去,纷纷起身告辞。
蒙徒假意挽留了几句,便任由他们灰溜溜地离去。
等到其他拳院的人都走光了,整个拳院,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今夜,陈秀一人,为八方拳院,挣回了所有的颜面!
蒙徒看着被弟子们簇拥的陈秀,眼中满是欣慰和感慨。
他走到张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了么?”
张妄低着头,没有说话。
“武道一途,根骨是天定,但心性,才是根本。”蒙徒的声音带着一丝提点,“你天赋绝佳,切莫精于算计,眼高手低。”
说完,蒙徒转身离去,留下张妄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什么精于算计?什么眼高手低?这是看我没给你挣回面子,言语挤兑我。”
“今天他倒是给你挣了面子,等再过两年,他被暗劲瓶颈卡住,气血难练,你才知道武院的未来需靠着谁!”
张妄面色一阵变化,最后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夜深,陈秀回到家中。
母亲李氏已经躺下睡熟,呼吸平稳。
他没有惊动母亲,悄悄来到院中。
月光清凉,如水银泻地。
陈秀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纯阳三丹功》。
一呼一吸间,丝丝缕奇特的暖流自丹田升起,流转于四肢百骸,驱散了比武后的些许疲惫。
几日后,天色晴好。
“大嫂,阿秀!”
二婶周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股子热络。
陈秀开门,周氏提着一个篮子,笑道:“今儿可是老爷子七十大寿,家里摆酒杀猪,你们娘俩儿可一定要来。”
李氏闻声出来,面露思索。
虽说和主家那边关系淡了,但老爷子七十大寿,若是不去,便是彻底不给脸面了。
念在昔日交往,加之陈旭这一层关系,去也无妨。
“去,自然是要去的。”李氏点头应下。
下午,天色渐晚。
陈家的大通铺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陈秀母子二人一到,陈九怜竟是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缓和之色。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迎进正堂,里面人已到齐。
除了三婶邹氏依旧撇着嘴,二叔陈武、三叔陈立都到了。
还有一个锦衣少年,坐在老爷子身旁,正是三叔陈立的儿子,陈勇。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陈秀一眼,随即收回。
陈勇和陈秀自一二年前,便甚少见面,只在家中摆宴,方才碰一次,本就交情淡薄。
如今练武之后,各自开销甚多,家中资源皆倾斜给了陈勇。
让陈勇自得意满之际,无行中便和陈秀彻底疏远开来。
他可是从未想过,将手上的东西分润一点出去!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一家子的话题,多为这两年的琐事寒喧,兜兜转转,便说到了陈勇身上。
“阿勇在天水武馆,可是得了副馆主真传,前途无量啊!”三叔陈立满面红光。
邹氏更是得意道:“我们家阿勇,根骨上佳,副馆主都说了,二十岁前定能踏入暗劲,考取功名,给咱们陈家光宗耀祖!”
周氏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连忙插话道:“咱们阿秀也不差,前几日五院会宴,可是一人压得其他什么大鹰武院抬不起头呢!”
此话一出,席间微微一静。
陈九怜放下酒杯,看向陈秀,缓缓道:“阿秀,你如今也算出息了。这铜水湾到底偏僻,不如……搬回老宅住吧,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这是在表达接纳了。
然而,陈秀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谢爷爷好意,我们母子住那边清静,已经习惯了。”
一句话,让陈九怜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不善起来。
一直沉默的陈勇,此时却淡淡开口了。
“堂弟武功不错,宴会之事我也听说了。”
他顿了顿,微微摇头,话锋一转,指教道:
“可惜,拳脚终究是小道。”
陈勇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师父,天水武馆副馆主曾言,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明劲不过是打熬气力,真正的门坎,是暗劲一关。”
“人之气血,二十岁便开始由盛转平,四十岁二次衰落。若不能在二十岁前,以鼎盛气血冲开任督二脉,贯通劲力,踏入暗劲,那这辈子,基本也就困死在明劲层次了。”
他放下茶杯,看着陈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堂弟天资或许在打法上,但根骨所限,若不能把握住这几年黄金时间,只怕……终生无望攀爬更高境界。”
言语之中,暗含对陈秀的贬低,反过来抬高自身。
陈秀或许在打法上有些悟性,但要考得武举,替家里挣回功名,自己远胜陈秀。
面对这番“金玉良言”,陈秀脸上却不见丝毫恼怒。
他甚至还笑了笑:“勇弟教训的是,家里事情,以后还需勇弟操持!”
陈家之事,和他已经无关。
这顿饭,最终在一种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周氏想拉着陈秀多说几句,却被陈秀婉言推辞。
“婶婶,我还要回去练功,先走了。”
他搀着母亲,离开了这喧闹的老宅。
而陈勇,则被众人簇拥着,留在家中。
陈立还打算催他早回武馆,邹氏却心疼阿勇,觉得平日里练武太过艰苦,如今黄巾乱贼刚平,正好放假,在家中好好歇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