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沾着未散的香雾,在砂塔的残垣上凝成珠,颗颗都裹着金黑两色的光。串香兽用舌头舔着塔上的香珠,每舔一颗,画里的兽就对着画中的残塔龇牙,画中的香珠透过画纸滚下来,在现实的塔基旁堆成小堆,引得界苗的新叶都往珠堆上凑,像在吮吸这团圆的余味。
“香珠能种出新芽!”阿芽举着小铲子把香珠埋进土里,埋到第三颗时,画里就钻出株带着墨纹的小绿芽,画中的自己举着铲对她喊:“现实的也快冒了!”话音刚落,现实的土缝里果然顶出个黄尖,尖上沾着星麦壳似的屑,把“百日倒数牌”上的“76”都映得泛着香光。
石婆婆往新支的陶瓮里撒了把香瘤碎,碎末落在瓮底,“沙沙”响得像在唱歌。“余香得续着酿,”她用木勺搅着底,“就像烤串签子能反复用,越用越带味。”画里的石婆婆也在酿新瓮,画中的香瘤碎透过画纸落在现实的瓮里,两界的碎末在瓮底融成金黑漩涡,引得新瓮“嗡”地轻颤,像在接老瓮的班。
老阳的矮桌旁多了个新泥炉,炉上温着“续香酒”,酒液里泡着双花的残瓣,杯口飘着层香雾。“这酒得就着新烤的余香饼喝,”他抿着酒笑,画里的矮桌上也飘着酒香,画中的老阳举着杯对他晃,画中的酒液晃出画纸,在现实的杯里漾起圈涟漪,把两界的余香缠得更紧。“当年石婆婆总说,好香得有后味,像好戏留余韵,”他咂着嘴,画里的石婆婆突然举着饼对他笑,现实的饼盘里竟多了块带牙印的饼,像画里递过来的。
林默蹲在新出的双芽旁,用香珠的汁水给黄尖浇了点,又往墨纹芽根下埋了块寒晶屑。“新蕊得承着老香长,”他刚埋完,画里的墨纹芽就对着现实的黄尖点了点头,两芽的根须在土里悄悄碰了碰,像在认亲。画中的林默举着香珠对他笑,画中的芽旁多了个迷你烤串,现实的串香兽立刻对着画纸龇牙,用爪子在芽旁刨出个串形小坑,像在占地盘。
双生皇子往墨纹芽旁放了块“续墨玉”,玉面贴着土,把残香里的墨韵往芽里引。“新苗得带点老墨香,才不丢魂,”他指尖抚过玉面,画里的寒晶域飘来缕墨雾,落在画中的续墨玉上,现实的玉顿时冒起冷雾,墨纹芽的纹路上泛出光,像在续写老黑菊的故事。
雷吒的雷云兽叼着串“余香回味串”蹲在新芽旁,串上的肉蘸着香瘤酱,烤得焦边滴油,油落在黄尖根下,“噼啪”冒出带余温的火星。“新苗得闻着烟火气长,”他往串上撒了把野菊粉,画里的他也撒了把,两串的粉透过画纸,在双芽周围织出张金网,把余香裹得牢牢的,连风都带着点回甜。
科技域的代表扛着“新蕊监测仪”来测芽,仪器对着双芽扫了扫,屏幕上跳出行字:“黄尖芽:继承星麦香70,新添余韵30。,新添余韵30。生长趋势:共生。”他往画里的新谱记数据时,画中的谱突然飘出张“两界育苗图”,上面画着用香珠水灌溉、余香火熏烤的步骤,现实的图上立刻多出串香兽踩的小脚印,像在说“按这法子长,准香”。
轮回渡的虚影们在新瓮旁徘徊,有个虚影对着新芽轻声说:“娘子总说,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花谢了会结果。”现实的黄尖芽突然抖落片小瓣,落在他掌心化作颗香珠,珠里映着对烤串的人影,像他和娘子当年的模样。另个虚影对着墨纹芽呢喃,芽也抖落片瓣,化作块墨香饼,饼香里裹着续墨玉的凉,像从画里递来的新暖。
日头正中时,“百日倒数牌”换成了“75””。画里的箭头也在长,画中的字透过画纸,在现实的牌上显形,合在一起是“余香续酿七十五,新蕊再开两界春”,看得众人心里都暖洋洋的,像揣着团续燃的火。双芽在阳光下同时舒展,黄尖顶破了土,墨纹芽展开了叶,把界苗的新根都缠了进去,像在拉着一起长。
石婆婆往灶房端来刚烤的“余香新蕊饼”,饼里裹着香珠粉和新芽的碎叶,烤得外焦里嫩,咬下去带着老香新味的混韵。“吃了这饼,才算把新旧香都接了过来,”她把饼分给众人,画里的灶房也飘出饼香,画中的石婆婆举着饼对她笑,现实的饼上突然多了两排牙印,黄尖味的印深,墨纹味的印浅,像两界的人分食了同一份传承。
暮色漫上来时,双芽在灯下泛着余香的光,黄的暖光裹着星麦的甜,黑的幽光缠着墨韵的清,把矮桌的酒盏都映成了渐变色。串香兽趴在双芽旁打盹,爪子还护着香珠堆,梦里大概在和画里的兽抢新酿的瓮,尾巴尖扫得沙漏“沙沙”响,像在催新香快点酿好。
槐丫往新瓮里添了把新采的野菊和画墨纸,菊香墨香往瓮里钻,和残香融在一起,新瓮“嗡”地轻颤,像在说“够味了”。她知道,这余香续酿的日子,是在给两界香写新篇——就像老串签烤出新串味,老坛酒酿出新酒香,所有的过去都在滋养未来。等新瓮开时,香会像新蕊破土般,带着所有老的、新的、两界的味涌出来,把日子酿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甜,像首永远写不完的诗。
夜风拂过新瓮,老香往画里钻,新香往画外飘,在画纸两侧缠成个越来越粗的绳,拴着两界的朝朝暮暮。明天,该给新芽搭个小棚了——得让它们长得稳当,好接下这两界香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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