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刚在草帘上凝成花,槐丫就蹲下来给帘翻面,星麦秆编的那面朝外,翠筠藤编的那面朝根,翻到黑菊根下时,帘里突然滚出颗画墨做的小石子——是画里的兽偷偷藏进去的,现实的串香兽立刻扑过去扒拉,把石子扒到黄菊根下,像在宣示主权。
“翻面能让根须透气!”阿芽举着炭笔在“百日倒数牌”上画了个翻帘的小人,牌上的“83”旁多了个旋转的箭头,“藤芽哥哥说根须也得换气,就像烤串得翻面,不然一面焦一面生!”画里的牌上也画了个箭头,画中的自己举着笔喊:“黑菊帘该晒晒太阳!”现实的黑菊草帘突然被风吹得扬起角,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根须,竟缠着颗小小的香瘤,一半是星麦黄,一半是画墨黑。
石婆婆往石槽里添了把陈年的星麦壳,壳子扔进双花膏里,煮出的膏泛着淡淡的麦香。“老麦壳能聚香,”她用木勺搅着膏,“就像老坛酿的酒,越陈越够味。”画里的石婆婆也在添壳,画中的麦壳透过画纸,在现实的石槽里堆成小丘,膏香混着麦香往瓮里钻,陶瓮“嗡”地轻颤,瓮盖缝里渗出的香珠沾着麦壳,像裹了层金粉。
老阳的矮桌上摆着新烤的“麦壳饼”,饼底垫着翻过来的草帘,烤出的焦痕带着藤条的纹。“这饼得就着新酿的麦酒吃,”他夹起块往画里递,画中的老阳接过饼猛啃,现实的饼底突然多了个藤条印,和画里的饼印严丝合缝,像两界的饼共用了块帘。“当年石婆婆总说,麦香是五谷的魂,少了它,香就没了根基,”他咂着嘴,画里的石婆婆突然举着拐杖敲画中的老阳,现实的他立刻把饼往身后藏,逗得众人直乐。
林默蹲在双花根下,用放大镜照着那颗香瘤:“是两界根须缠出来的!”香瘤上的纹路一半是星麦的圈,一半是画墨的线,像把两界的香拧成了绳。他刚用指尖碰了碰瘤,画里就飘来片墨菊叶,落在瘤上,现实的香瘤突然泛出光,引得双花的叶片都往瘤上凑,像在给它喂香。画中的林默举着放大镜欢呼,画中的香瘤旁多了个烤糊的饼,现实的串香兽立刻对着画纸龇牙,用爪子把饼扒到香瘤旁,像在献祭。
双生皇子往黑菊的香瘤旁撒了把冰酿冻的麦粉,粉粒落在瘤上,凝成层薄冰。“香瘤得镇一镇,才不会长得太燥,”他指尖抚过冰面,“像寒晶域的灵根瘤,越冻越出宝。”画里的寒晶域飘来片雪,落在画中的香瘤上,现实的冰面突然渗出滴甜水,香瘤“咔嚓”长了半分,墨色的纹路更清晰,像在瘤上画了朵小菊。
雷吒的雷云兽叼着串“麦香爆烤串”蹲在黄菊旁,串上的麦壳被烤得噼啪响,碎壳落在香瘤上,“滋啦”冒出火星,黄菊的根须立刻往瘤上缠得更紧,香瘤的黄色部分泛出金光。“麦香配火,香得能炸锅!”他抢过串就啃,画里的他也举着串猛嚼,俩串的麦香透过画纸,在香瘤周围织出张金网,把瘤裹得像颗会发光的糖。
科技域的代表扛着“香瘤检测仪”来测瘤,仪器对着香瘤扫了扫,屏幕上跳出行字:“香瘤成分:星麦香50,画墨香50,能量等级:稀有。功能:聚两界香。”他往画里的瘤谱记数据时,画中的瘤谱突然飘出张“香瘤利用图”,上面画着用瘤磨粉烤串的步骤,现实的图纸上立刻多出串香兽啃瘤的涂鸦,像在说“直接啃更香”。
轮回渡的虚影们围在香瘤旁,有个虚影对着瘤上的麦纹轻声说:“娘子总爱在麦收后烤串,说‘新麦的香能渗进肉里’。”现实的香瘤突然抖落点麦香粉,落在他掌心化作块麦香饼,饼上的焦痕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带着点草帘的清。另个虚影对着瘤上的墨纹呢喃,香瘤也抖落点墨香粉,化作块墨香饼,饼香里裹着画墨的味,像从画里递出来的暖。
日头正中时,“百日倒数牌”换成了“82””。画里的箭头也在长,画中的字透过画纸,在现实的牌上显形,合在一起是“根缠瘤结藏双味,开瓮共品两界真”,看得众人心里都热烘烘的。双花在阳光下同时晃了晃,香瘤在根须的簇拥下又鼓了鼓,把界苗的根须也缠了进去,像在拉它入伙。
石婆婆往灶房端来刚烤的“香瘤麦饼”,饼里裹着香瘤磨的粉和野菊粉,烤得外焦里嫩,咬下去带着两界香的混味。“吃了这饼,才算尝着了两界合香的根,”她把饼分给众人,画里的灶房也飘出饼香,画中的石婆婆举着饼对她笑,现实的饼上突然多了两排牙印,麦香瘤的印深,墨香瘤的印浅,像两界的人分食了同一份根基。
暮色漫上来时,双花在灯下泛着香瘤的光,黄的暖光裹着麦香,黑的幽光缠着墨甜,把矮桌的酒盏都映成了双色绞纹。串香兽趴在香瘤旁打盹,爪子还护着瘤,梦里大概在和画里的兽抢瘤吃,尾巴尖扫得沙漏“沙沙”响,像在催沙子快点漏,好早点让香瘤长得够大。
槐丫往香瘤根下埋了把麦壳和墨菊瓣,壳香墨香往瘤里钻,香瘤又鼓了鼓,像在贪婪地吸。她知道,这根缠瘤结的日子,是在给开瓮攒最厚的根基——就像大树的根,缠得越深越牢,长得越茂;像烤串的签,扎得越稳,烤得越欢。等开瓮那天,香会像香瘤爆裂开的汁,带着所有麦的、墨的、根的、花的味涌出来,把两界的日子都缠得结结实实,分不开,也断不了。
夜风拂过香瘤,麦香往画里钻,墨香往画外飘,在画纸两侧缠成个越来越粗的绳,像两界永远解不开的缘。明天,该给香瘤浇点双花膏了——得让它长得够壮,等开瓮时,当个镇坛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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