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踏出孢子池的隐秘出口,山间的夜风便裹挟着清冽的凉意扑面而来,卷着松针与湿土的气息钻进衣领。林熙言还在昏迷中,被风一吹,无意识地往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乌黑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沾着星点未干的孢子黏液,露在外面的肩头微微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连带着呼吸都轻轻打了个颤。
顾逸晨心头一紧,立刻将他往怀里又紧了紧,宽大的手掌护住他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去,像一块暖玉熨帖着肌肤,用自己的体温为他抵御寒风。他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眉峰微蹙,耳廓轻动,捕捉着林间每一丝异常声响,生怕再有半分凉意侵扰到怀里的人——方才在孢子池里,林熙言为了觉醒传承已经耗损太多,此刻连呼吸都带着浅浅的虚浮。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轻微的动静——不是枝叶被风吹动的自然沙沙声,而是鞋底刻意碾过枯枝的脆响,带着压低的急促感,像是有重物在林间快速穿梭。封瑾寒眼神一凝,指尖下意识攥紧腰间的莹光令牌,令牌表面的光纹瞬间震颤起来,传递出与预设援手截然不同的阴冷气息——那是暗鸦卫独有的、沾染了噬光邪力的危险波动,带着腐木与铁锈混合的腥气,顺着夜风飘来。他侧身挡在顾逸晨身侧少许,肩背绷紧如拉满的弓,肌肉线条在夜行衣下隐隐隆起,低声道:“小心,可能有追兵,气息很杂,带着噬光邪力,至少有五人以上。”
顾逸晨点头,将林熙言抱得更稳,手臂肌肉因长时间负重而微微紧绷,另一只手握住掌心的短刀,刀身贴着手心泛出微凉的金属触感,周身气息瞬间从温柔转为凛冽,眼底的暖意被一层寒霜覆盖。冷筠怀里的鹰也察觉到异常,轻轻啾鸣一声,翅膀微微展开,羽翼上的细羽根根竖起,像钢针般紧绷,眼神锐利地望向密林深处,瞳孔收缩成竖状,锁定着暗处的动静,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封瑾寒指尖在储物手环上轻轻一拂,一件带着草木淡香的柔软长袍便出现在掌心,递向顾逸晨:“快给他穿上,山间风大,这是守脉人特制的,布料中织入了细微的光纹,不仅能护住传承能量不流失,更能隔绝邪风侵入肌理,比寻常衣物温暖数倍。”长袍的布料触感细腻,泛着淡淡的青辉,边角绣着细密的图腾暗纹,正是历代守脉人传承的守护纹样。
顾逸晨接过长袍,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林熙言,小心翼翼地掀开裹在他身上的外套,指尖避开他温热的皮肤,只顺着衣料轻轻滑动,将长袍缓缓套在他身上。林熙言像是感受到了暖意,在他怀里轻轻哼唧了一声,脑袋往他颈窝又蹭了蹭,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尾泛着一丝浅浅的红,依旧沉睡着。顾逸晨小心翼翼地为他整理领口时,林熙言忽然无意识地抬起手,纤细的指尖轻轻蹭过顾逸晨的手腕,带着光粒余温的触感柔软又真切,像是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紧接着,他呢喃出一句模糊不清的“顾逸晨”,声音轻得像雾,却清晰地传入顾逸晨耳中。
冷筠早已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抬手按住鹰的翅膀,指尖轻轻摩挲着鹰的羽毛示意它保持安静;上官鸿煊则往旁边退了两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山林深处,右手按在刀柄上,左手悄悄拉开了腰间的信号弹保险,既是防备追兵,也是在为两人隔绝视线,避免旁人惊扰这份难得的温存。
苏琼宇被冷筠拉着胳膊,站在稍远的地方,忍不住踮着脚尖往这边望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对上官鸿煊嘀咕:“真没想到熙言是守脉人遗孤,之前只觉得他温柔,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连踩碎落叶都怕惊到旁人,没想到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还得遭这份追杀罪。”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眼底满是心疼。
上官鸿煊侧头看了一眼,眉头轻轻蹙了蹙,随即又松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应:“是啊,但他有我们,担子不会一个人扛。”话音刚落,他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着林间的细微声响——那是衣物摩擦树枝的轻响,越来越近了:“嘘——别吵到他,让他再睡会儿,后面怕是没这么安稳的觉了。”
顾逸晨已经将长袍的带子系好,指尖轻轻摩挲着林熙言刚才蹭过自己手腕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眼底的温柔愈发浓郁,动作轻柔地将林熙言重新抱稳。长袍的长度刚好遮住他的脚踝,周身的光韵透过布料晕出浅浅的柔光,与顾逸晨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将夜风隔绝在外。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依旧熟睡的容颜,睫毛纤长,唇色粉嫩,因刚觉醒传承而泛着健康的红晕,脚步放得更轻了:“我们走吧,早点到安全的地方。”
封瑾寒点头,目光扫过林间地面,忽然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标记上——那是一枚泛着黑气的羽毛,羽尖还滴着未干的墨色汁液,正是暗鸦卫的“黑羽标记”,墨迹未干,顺着羽毛的纹路缓缓滑落,在落叶上晕开一小片黑色痕迹,显然刚留下不久,甚至能闻到羽毛上残留的、类似腐木与毒草混合的腥气。他弯腰拾起羽毛,指尖刚触碰到便被一股阴冷的邪力弹开,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他们追来了,速度比预想的快,黑羽标记的气息很浓,怕是来了不少人,而且带着追踪法器,我们得加快脚步。”
顾逸晨抱着林熙言跟在后面,上官鸿煊和苏琼宇、冷筠依次跟上。夜风穿过树林,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既盖不住顾逸晨沉稳的脚步声、林熙言均匀的呼吸声,也掩不住空气中隐约弥漫的紧张气息——那是噬光邪力与传承光韵相互感应产生的细微震颤,像是无形的波纹在空气里扩散。那道刚留下的黑羽标记,像一根无形的弦,绷紧了每个人的神经,而怀中人无意识的依赖、众人默契的守护,又在这份紧张里,酿出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温暖与安宁。
林熙言陷在混沌的睡梦里,意识像是漂浮在温暖的光海之中。那股从孢子池觉醒的传承力量,此刻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粒,在他的梦境里流转、盘旋,温柔地触碰着他记忆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他不知道那股力量源自何处,也从未见过赋予他这份羁绊的人——自他记事起,便是在福利院的角落独自蜷缩,对着星空猜测父母的模样,却只得到一片沉默,连梦里都少见温暖的场景。
可此刻,梦里的光粒却带着熟悉的暖意,像是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呼唤,又像是母亲怀抱里的温度。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梦里追逐着那些光,指尖划过光粒的瞬间,无数模糊的碎片涌来:不是清晰的面容,而是温暖的怀抱触感,是耳边低低的、带着草木香的呢喃,是掌心贴着图腾时传来的轻微震颤,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药囊的清冽香气。这些碎片没有让他想起任何名字,却让他莫名觉得安心,仿佛找到了寻觅多年的归宿。他在梦里轻轻呢喃,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懵懂与期盼:“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他在梦里轻轻回应着,嘴角不自觉扬起浅浅的弧度,周身的光韵也随之起伏,与怀里顾逸晨的体温交织在一起,愈发柔和。体内的力量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接纳,不再是之前失控时的狂暴,而是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像是在梳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处都透着熨帖的暖意,连带着梦境都变得愈发清晰。他甚至能在梦里感知到顾逸晨沉稳的心跳,那声音像是定心丸,咚咚咚地敲在耳膜上,让他更加大胆地朝着光粒深处探去。指尖与光粒相融的瞬间,光粒忽然凝聚成一道小小的光带,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一股更浓郁的暖意席卷全身,让他在梦里轻轻哼唧了一声,脑袋往顾逸晨的颈窝又蹭了蹭。
顾逸晨低头,恰好瞥见他眼角泛着的浅浅水光,以及唇边未散的笑意。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发烫,却不是病态的灼热,而是光韵流转时的自然温度,透过薄薄的长袍传来,温暖了他的手臂。他能清晰感受到林熙言体内力量的变化,不再紊乱,反而透着一种平和的韵律,像是与他的呼吸、心跳渐渐同步,连带着他自己的气息都变得愈发沉稳。顾逸晨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稳,肩颈的肌肉因长时间负重而酸胀难忍,却依旧脚步放得愈发轻柔,生怕惊扰了他这场与力量对话的梦境。
“他在接纳传承。”封瑾寒走在前方,回头看了一眼林熙言周身稳定的光韵,光粒在他周身流转的轨迹愈发规整,像是有了既定的纹路,声音压得极低,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这股力量认他为主,而他也在无意识中回应,这样的契合度,是历代守脉人里少有的,怕是不到半日,就能初步掌控这股力量了。”他指尖的莹光令牌轻轻震颤,与林熙言的光韵产生共鸣,光纹变得愈发明亮。
话音刚落,前方密林里传来急促的枝叶响动,像是有重物快速穿梭,五道黑色身影骤然冲出,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寒光的眼睛,眼底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追来的暗鸦卫。为首之人身形高大,腰间挂着一枚骷髅状的令牌,令牌上镶嵌着黑色宝石,散发着浓郁的邪力,面色阴鸷,目光死死锁定顾逸晨怀里的林熙言,冷笑道:“跑啊,我看你们往哪跑!奉大人之命,取守脉人传承,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他掌心隐隐泛起黑色火焰,那是暗鸦卫中高阶统领才有的“噬光焰”,能吞噬一切光韵能量,火焰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
上官鸿煊立刻握紧长刀,刀柄上的纹路因用力而泛出白光,脚步一顿便挡在了队伍前方,周身气场全开,凛冽的气息让周围的落叶都微微颤动:“你们护住熙言,我来挡着!”他长刀一挥,一道白色刃光劈出,砍向旁边的树干,树干应声断裂,切口处还泛着被光韵灼烧的焦痕,以此威慑对方。
“不行,暗鸦卫的目标是熙言,分开走反而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危险更大。”封瑾寒摇头,指尖莹光令牌亮起微光,光纹顺着令牌蔓延至指尖,凝聚成一道细小的光刃,“我们一起突围,熙言体内的力量正在稳定,或许能帮我们一把。”冷筠怀里的鹰也挣脱束缚,振翅飞向高空,发出尖锐的鸣啼,声音刺破夜空,朝着暗鸦卫的方向俯冲而去,利爪泛着寒光,先是掠过为首统领的肩头,带起一道浅浅的血痕,试图干扰他们的动作。
顾逸晨没有说话,只是将林熙言往怀里又拢了拢,另一只手握住了掌心的短刀,刀身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应他的决绝。他能感受到怀里的林熙言似乎也察觉到了外界的紧张,梦里的光韵骤然亮了几分,顺着他的身体蔓延开来,在两人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罩,透着淡淡的暖意,光罩表面还能看到细小的光粒在快速旋转,像是一道流动的屏障。
林熙言在梦里似乎听到了刀剑出鞘的轻响,那股温暖的光粒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围绕着他快速旋转,像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却本能地想要守护这份让他安心的温暖——那是顾逸晨的体温,是众人守护的气息,于是在梦里再次伸出手,朝着光粒用力一握。下一秒,他指尖的光粒忽然凝聚成一枚小小的光符,顺着梦境的感知涌向光罩,光罩骤然加厚,淡紫色的光韵里交织着细碎的绿光,像是忽然有了防御的力量,光罩表面泛起细密的纹路,如同坚不可摧的盾牌,纹路间还流转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顾逸晨感受到光罩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为首的暗鸦卫统领已经举起噬光弩,箭头泛着黑色的诡异光泽,上面缠绕着细密的黑纹,正是专门克制传承光韵的“噬光矢”,箭头还滴落着黑色的毒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来,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邪力冻结,却在撞上光罩的瞬间被弹开,狠狠钉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干瞬间被黑色邪力侵蚀,冒出浓浓的黑烟,树皮快速枯萎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质,弩箭也在几秒后化为灰烬,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
“是传承力量的防御!”苏琼宇压低声音惊呼,眼里满是震撼,能清晰看到光罩与弩箭碰撞时,泛起的一圈圈能量涟漪,涟漪所及之处,地面的落叶都被染上淡淡的光韵。
为首的暗鸦卫统领见状,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没用的东西!上黑纹网,困住他!这网专门克制传承力量,网丝上的黑纹会吞噬光韵,一旦缠住,很难挣脱!”其余四名暗鸦卫立刻掏出早已备好的黑色网兜,网丝粗如手指,由特殊的噬光藤编织而成,上面缠绕着细密的黑纹,散发着能压制光韵的阴冷气息,网丝抖动间,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吸收周围的光热,朝着顾逸晨和林熙言的方向抛了过来。黑纹网在空中展开,像一张遮天的黑布,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罩向光罩,网边的倒刺闪烁着寒光,显然还带着物理攻击的杀伤力。
“小心!那是能束缚传承力量的黑纹网,不能让它碰到熙言!”封瑾寒低喝一声,指尖莹光令牌射出一道淡紫色的能量刃,能量刃划破空气,带着草木清香,精准劈向黑纹网,却只在网上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口子边缘的黑纹快速蠕动,像是有生命般瞬间愈合,甚至还顺着能量刃的轨迹反扑过来,让封瑾寒不得不收回令牌防御。
上官鸿煊纵身跃起,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势劈向黑纹网,金色的刃光与黑色网丝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光韵被吞噬的焦糊味。“这网能吸收能量,我的刀光快撑不住了!”他咬牙喊道,长刀上的光芒已经黯淡了几分,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冷筠也抽出腰间短刃,趁着鹰再次俯冲干扰的间隙,身形如鬼魅般闪过一名暗鸦卫的身旁,短刃带着寒光,朝着他的手腕划去,试图阻止他们加固黑纹网。刀刃划过空气,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精准命中对方手腕,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那名暗鸦卫吃痛松手,却立刻有另一名同伴补上,继续操控黑纹网。
黑纹网终究还是落在了光罩上,网丝贴在光罩表面,黑色纹路快速蔓延,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光罩,光罩的紫绿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出现了细密的裂痕,裂痕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林熙言在梦里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像是有重物压在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光粒变得躁动不安,疯狂撞击着无形的束缚。他眉头紧紧皱起,无意识地攥紧了顾逸晨的衣角,指节微微泛白,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安,眼角的水光也渐渐凝聚成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顾逸晨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熙言!”顾逸晨心头一紧,像是被那呜咽声揪了一下,抬手用短刀狠狠砍向黑纹网,刀刃撞上网丝,却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弹开,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都隐隐作痛,短刀差点脱手而出。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眶,眼底的心疼与决绝交织,另一只手紧紧按住林熙言的后背,试图将自己的气息传递过去,安抚他的不安。
就在这时,林熙言领口的药囊忽然亮起柔和的绿光,与他周身的光韵相互呼应,药囊上的图腾纹路彻底展开,像是一朵绽放的青莲,花瓣上流转着细碎的光粒,一股清冽的草木香弥漫开来,驱散了周围的阴冷气息,连空气中的焦糊味都淡了几分。封瑾寒瞥见这一幕,眼神一动,心里默念:“药囊果然是钥匙,能唤醒传承的深层力量,看来守脉人的先辈早就留下了后手!”他能感受到药囊的气息与莹光令牌产生共鸣,显然是同源之物。
林熙言在梦里感受到了药囊传来的暖意,那暖意顺着领口蔓延至全身,像一股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心田,躁动的光粒瞬间平静下来,与药囊的绿光融为一体,顺着他的经脉涌向光罩,像是干涸的河床迎来了活水。他在梦里像是听到了无数温柔的呼唤,那是传承力量的共鸣,是历代守脉人的祝福,也是跨越千年的守护。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坚定的力量,支撑着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了几分。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清明,虽然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却对着光罩外的黑纹网用力一推——
“嗡!”
光罩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紫绿光芒,光芒太过强烈,让众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连暗鸦卫都被强光刺得暂时失明。黑纹网上的黑色纹路在光芒中快速消融,发出“滋滋”的惨叫,像是被烈火灼烧的蛛网,网丝寸寸断裂,化为黑色的灰烬飘散在空中。灰烬落地的瞬间,连地面都被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冒着淡淡的黑烟。与此同时,几道细小的光刃从光罩中射出,带着凌厉的气息,精准地击中了几名暗鸦卫的手腕,他们手中的武器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手腕处还残留着光刃划过的灼烧感,皮肤发黑,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冷筠趁机上前,短刃划过一名暗鸦卫的胳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还在冒着泡,迫使他们后退。
为首的暗鸦卫统领又惊又怒,捂着被光刃擦伤的脸颊,看着断裂的黑纹网和被震退的手下,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不甘心,掌心的噬光焰燃烧得更旺了,几乎要蔓延到他的手臂:“传承觉醒又如何,大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凌云关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你们逃不掉的!等大人来了,别说传承,你们的性命都得留下!”他狠狠看了一眼顾逸晨怀里的林熙言,眼神阴鸷得像是要吃人,咬牙道:“撤!通知外围的人,收紧包围圈!”
几名暗鸦卫对视一眼,立刻转身钻进密林,动作快如鬼魅,临走前还洒下一把黑色粉末,粉末落地后融入泥土,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邪力波动——那是暗鸦卫的“噬光粉”,能追踪光韵气息。冷筠的鹰忽然低头,用喙啄起地面一粒不起眼的黑色粉末,甩在掌心,粉末接触到光韵瞬间化为黑烟。冷筠眼神一凝,悄悄将粉末捏碎,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绿光,中和了残留的邪力,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半空的鹰盘旋两圈,锐利的目光扫过密林深处,确认没有埋伏后,才飞回冷筠怀里,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羽毛上还沾着几根黑色的网丝碎屑,轻轻一抖便落在地上化为灰烬。
林熙言在梦里感受到威胁彻底消散,光粒再次变得柔和,他松开攥着顾逸晨衣角的手,眉头舒展,重新陷入沉睡,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完成一场跨越千年的约定。药囊的绿光渐渐黯淡,重新恢复了平静,贴在他的领口,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图腾纹路也缓缓收拢,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丝莹润的光泽。
顾逸晨看着怀里安稳的人,再看看散落的黑色灰烬,眼底的温柔里多了几分坚定——有他在,有这份相互回应的力量在,有所有人的守护在,无论遇到多少暗鸦卫,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他都要护着林熙言平安抵达安全之地,让他真正拥有一个可以停靠的家,不再像从前那样孤苦无依。他抬手轻轻拭去林熙言脸颊残留的泪珠,指尖的触感柔软细腻,心里愈发坚定了守护的决心。
封瑾寒松了口气,收回令牌,光纹渐渐隐去,对众人道:“暗鸦卫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统领已经动用了噬光焰,说明对熙言的传承势在必得,我们得加快速度,前面不远处就是隐秘据点,到了那里就能暂时避开他们的追踪,还能借助据点的守护阵法隐藏气息。”他抬头望向凌云关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急切,既为林熙言的安全,也为即将见到的故人。
几人点头示意,上官鸿煊依旧殿后,长刀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的密林,左手悄悄按在腰间的信号弹上,指尖摩挲着弹身的纹路——那是凌云关据点的紧急联络信号,随时准备在遇袭时发出。他耳朵仔细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连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确保没有暗鸦卫尾随。冷筠抱着鹰走在中间,手指轻轻梳理着鹰的羽毛,眼神依旧锐利,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高空的鹰,通过眼神交流确认四周安全。苏琼宇紧紧跟在封瑾寒身侧,悄悄从储物袋里摸出几枚防身的闪光符,攥在手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想帮忙却又怕自己经验不足添乱,只能紧紧跟着封瑾寒的脚步,脚步加快,不敢有丝毫懈怠,同时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记住路线,以备不时之需。
顾逸晨抱着林熙言走在最内侧,脚步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平稳,不让怀里的人受到丝毫颠簸。夜风依旧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但空气中的紧张气息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小战之后的默契与坚定,以及林熙言周身那抹永不熄灭的、温暖的光韵。
夜色渐深,山路崎岖难行,路边苔藓湿漉漉地粘在石块上,沾湿了顾逸晨的裤脚,带着山间特有的湿冷气息,透过布料渗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依旧没有松开抱着林熙言的手臂。远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啼,短促又突兀,与落叶沙沙声交织,更显山路寂寥。碎石和枯枝划破了顾逸晨的鞋底,尖锐的石子硌得他脚掌生疼,血渍透过布料渗出来,踩在落叶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却被他刻意避开林熙言可能看到的方向。他抱着林熙言的手臂渐渐泛起酸意,肌肉紧绷得微微颤抖,指节微微泛白,却依旧稳稳托着,脚步丝毫不见慌乱,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隐忍。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呼吸均匀的人,额前的碎发被夜风拂动,蹭过林熙言的脸颊,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顾逸晨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林熙言打横抱起,又缓缓转为背负的姿势——他先让林熙言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颈,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肩头,带着光粒的余温,再弯腰稳稳兜住他的双腿,掌心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膝盖,还特意将长袍下摆掖了掖,防止夜风灌入。怕林熙言滑下来,他又悄悄将林熙言的手臂往自己颈侧拢了拢,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安抚不安的小猫。
林熙言似乎察觉到了姿势的变化,小幅度地动了动,脸颊无意识地蹭过顾逸晨的肩头,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贪婪地吸了吸带着淡淡草木香的气息——那是顾逸晨身上的味道,混着传承光韵的暖意,让他无比安心,随即又被这份熟悉的暖意安抚,重新陷入沉眠。他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拂过顾逸晨的脸颊,带着光韵的温热触感,偶尔还会用额头蹭一蹭顾逸晨的颈侧,像是在寻找最舒适的位置,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暖意。他周身的光韵偶尔会顺着顾逸晨的背脊向上蔓延,在他肩头缠绕成细小的光带,像是在回应他的守护;顾逸晨能感觉到后背传来淡淡的暖意,肩颈的酸痛都缓解了几分,像是光韵在悄悄为他蓄力,让他疲惫的身体多了一丝支撑。
一行人朝着凌云关的方向疾行,林间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将月光揉成一片朦胧的银纱,笼罩着蜿蜒的山路,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苏琼宇跟在封瑾寒身侧,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看了眼封瑾寒沉静的侧脸,忽然压低声音开口:“要是表哥知道你回来,会很高兴的。他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每天都要去城楼上望几次,说怕错过你的身影。”
封瑾寒的脚步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目光落在腰间莹光令牌旁挂着的细小竹丝上——那是当年离开时,宁舒乐亲手编给他的,竹丝上还留着淡淡的草木香,是宁舒乐特意用晨露浸泡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消散。竹丝忽然微微发烫,与他腰间的莹光令牌产生共鸣,令牌表面的光纹与竹丝的纹路隐隐重合,像是在呼应某种久远的约定——这是他当年与宁舒乐约定的“守脉人信物共鸣”,暗示宁舒乐或许也与传承有关。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竹丝,纹理粗糙却带着熟悉的温度,那是宁舒乐指尖的触感,记忆里那个眉眼温柔的少年,正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他身上,认真地编织着竹丝,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封瑾寒的眼底瞬间漫过一层柔软的暖意,像是被月光融化的春水。他沉默了片刻,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卷走,却带着清晰的怀念:“嗯,他总说,等我回来,要一起去凌云关的城楼上看日出,说那里的日出是整个北疆最美的,能看到云海翻涌,金光万丈,还能看到太阳从雪山后面跳出来的样子。”
“宁舒乐肯定天天盼着你呢。”苏琼宇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年,他总对着你留下的那枚竹牌发呆,竹牌都被他摸得发亮了。他说等你回来就去山下摘你最爱的野茶,那片茶林只有他知道在哪,春天的时候满坡都是茶香;还说要煮一壶温酒,陪你看一整夜的星,跟你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更要带你去吃城西那家你最爱的馄饨铺,老板还记得你爱吃多加香菜和辣椒油,总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筠递来的一个眼神打断——她示意苏琼宇不要多说,免得勾起封瑾寒的牵挂,分了心神。苏琼宇立刻会意,讪讪地闭了嘴,转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顾逸晨和他背上的林熙言,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遇到多少危险,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抵达凌云关。
封瑾寒却像是没在意,目光望向凌云关的方向,那里的天际已经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远处城楼上的烽火台已隐约可见,晨雾中飘来淡淡的炊烟味,混着草木香,像是在迎接归人。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眼底的温柔愈发浓郁,心里默默想着:舒乐,等我安顿好熙言,就去赴你的约定,陪你看日出,喝温酒,看一整夜的星。如今守护熙言,就像当年约定要护你安稳一样,都是我必须做到的事,我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守脉人的传承断送在我手里。
顾逸晨背着林熙言,听着身后的对话,脚步没有丝毫放缓。林熙言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光韵的温热,偶尔还会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一蹭他的肩头,顾逸晨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微微侧过身,怕风灌进他的口鼻,让他着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人的重量,以及贴着自己后背的、平稳的心跳,那节奏与他的步伐渐渐同步,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无需言语,却彼此安心。肩颈的酸痛越来越强烈,蔓延到了腰背,每走一步都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但他只要感受到背上人温热的呼吸,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山间的风依旧带着凉意,却不再凛冽,隐约能闻到远处传来的、属于凌云关的烟火气息——那是柴火烧饭的味道,混着泥土的芬芳,还有一丝淡淡的麦香,让人觉得格外踏实。上官鸿煊走在最后,长刀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的密林,确保没有暗鸦卫尾随,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像是队伍最可靠的后盾,偶尔还会弯腰检查地面,确认没有留下追踪痕迹。
冷筠怀里的鹰轻轻叫了一声,振翅飞向高空,在云层下盘旋一圈,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连密林深处的动静都不放过,确认没有异常后,又落回她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传递着“前路平安”的讯息。冷筠抬手轻轻抚摸着鹰的头顶,眼底闪过一丝柔和,这只鹰陪了她多年,早已是最默契的战友。
一行人在雾气中沉默前行,身后的密林渐渐被抛在远处,而前方的天际,那抹鱼肚白正一点点被染成温暖的橘色,金色的阳光穿透晨雾,洒在山路上,驱散了最后的寒意。光线落在林熙言的发梢,折射出细碎的光粒,与他周身的光韵相融,连空气里都浮着淡淡的草木香与光韵的暖甜气息,驱散了暗鸦卫残留的腥气。凌云关的轮廓,也在雾气中缓缓清晰起来,城墙上的旗帜隐约可见,红色的旗帜在晨风中微微飘扬,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山路愈发陡峭,布满碎石的路面硌得顾逸晨脚掌发疼,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贴身的衣物黏在皮肤上,与林熙言温热的身体相贴,分不清是谁的温度。他背负的姿势始终未变,双臂稳稳托着林熙言的大腿,指腹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甚至能感受到林熙言腿部传来的轻微颤抖,那是光韵流转时的自然反应。肩颈的肌肉僵硬得像是生了锈,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酸痛,却依旧刻意放轻脚步,避开尖锐的石块和凸起的树根,生怕哪怕一丝颠簸惊扰了背上的人。他的视线偶尔落在前方的路,偶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眼神里满是专注与温柔。
林熙言的呼吸原本均匀绵长,此刻却忽然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在顾逸晨的肩头轻轻颤动起来,像振翅欲飞的蝶。他的意识从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眼皮沉重得难以掀开,只隐约感觉到自己正被稳稳托着,身下是坚实温暖的背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混着草木香的气息——是顾逸晨,那气息让他瞬间安心下来。
“顾……逸晨?”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轻得像一缕烟,无意识地收紧了环在顾逸晨颈间的手臂,指尖微微蜷缩,触到他汗湿的衣领——带着滚烫的温度,像浸了热水,还能感受到他颈部跳动的脉搏,沉稳而有力。他懵懂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想抬起手帮他擦掉颈侧的汗渍,指尖刚抬到半空,就被浑身的绵软拽得垂下,指尖落下时,带出几点细碎的光粒,落在顾逸晨的衣领上,像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转瞬融入布料,让长袍的光纹亮了一瞬,只轻轻蹭过顾逸晨的锁骨,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像是无意识的安抚。
顾逸晨浑身一僵,脚步立刻停下,侧过头,声音放得柔缓至极,生怕惊扰了他:“我在,熙言,醒了吗?”他微微偏过身,让林熙言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地顺着脊背摩挲,带着安抚的力量,“还难受吗?传承刚稳定,身体可能还有些虚,我们还在赶路,快到安全的地方了。”他能感觉到林熙言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呼吸也带着一丝不稳,显然还没完全恢复。
林熙言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顾逸晨线条紧绷的下颌和汗湿的额发,额发贴在皮肤上,还在往下滴着汗珠,以及远处朦胧的山影和晨雾。山间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吹过来,他下意识地往顾逸晨颈窝缩了缩,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睡意和依赖:“不……不难受,就是有点晕,还有点热。”传承力量在体内依旧缓缓流转,带来淡淡的暖意,却也让他浑身绵软,提不起力气,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乖,再睡会儿。”顾逸晨低头,额头轻轻抵了抵他的发顶,感受到他发丝上的微凉,抬手将长袍的领口又拢了拢,遮住他的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我背着你,不会让你摔着的,热的话忍一忍,到了据点就好了。”他能感觉到林熙言体内的光韵还在微微波动,知道他还在适应这份力量,心里愈发心疼。
苏琼宇跟在后面,见林熙言醒来,连忙放轻脚步,压低声音问道:“熙言醒了?要不要停下歇口气?我这里有清心丹,能缓解头晕。”他说着就想去摸储物袋,却被封瑾寒轻轻摇头制止。
封瑾寒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林熙言身上,眼底带着关切:“让他再睡会儿,传承刚稳定,他需要休息,不宜久停,暗鸦卫说不定还在后面追,而且他现在的状态,移动中休息更安全。”冷筠顺着封瑾寒的目光看向顾逸晨汗湿的后背,指尖在储物手环上轻轻一拂,摸出一小瓶晶莹的补水丸,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苏琼宇。苏琼宇立刻会意,踮着脚尖轻手轻脚走上前,将小瓶递到顾逸晨手边,动作轻得像一阵风,生怕吵醒林熙言,只低声说了句:“含一粒,补点水,你也累坏了。”
顾逸晨微微颔首,用空闲的手接过小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听见脚下传来“咔嚓”一声——是尖锐的碎石被踩裂的声响,他重心一晃,脚步下意识踉跄了半寸,胸口瞬间涌上一阵钝痛,那是长时间负重导致的肌肉拉伤。他立刻咬紧牙关,用腰腹力量死死稳住身体,后背肌肉紧绷得像块铁板,连呼吸都屏住了片刻,直到确认背上的人没有被惊醒,只是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才缓缓松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眼林熙言安稳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随即被更深的坚定覆盖,指尖拧开瓶盖,倒出一粒清凉的补水丸含在舌下,甘甜的滋味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也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林熙言听着他们的对话,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顾逸晨沉稳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像温柔的鼓点,背脊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让他无比安心。他无意识地蹭了蹭顾逸晨的脖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环在他颈间的手臂渐渐松弛下来,呼吸也重新变得均匀绵长,只是偶尔还会轻轻哼唧一声,像是在做着甜甜的梦。
顾逸晨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又变得安稳,知道他又睡着了,眼底的温柔愈发浓郁。他轻轻拍了拍林熙言的后背,重新迈开脚步,这一次,他特意调整了姿势,让林熙言的头能更平稳地靠在自己肩头,避免晃动,同时用手臂更紧地托住他的身体,分担肩颈的压力。肩颈的酸痛依旧强烈,甚至蔓延到了腰背,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负重前行,但看着背上安稳沉睡的人,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和体内流转的光韵,他的脚步却愈发坚定,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逸晨的额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落在脚下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但他始终没有松手,只是偶尔抬手,轻轻拂去林熙言脸颊上的碎发,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便会下意识地放轻力道,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冷筠怀里的鹰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众人前路渐宽,即将走出山林。上官鸿煊回头看了一眼顾逸晨和他背上的林熙言,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放缓了脚步,与队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依旧警惕地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同时抬头望向凌云关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他们终于快要到了。
顾逸晨背着林熙言,一步步朝着凌云关的方向前行。阳光越来越暖,驱散了山间最后的凉意,林熙言周身的光韵也变得愈发柔和,与顾逸晨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在晨光中泛着温柔的光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人的呼吸,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那节奏与自己的步伐完美契合,像是一种无声的约定,跨越了一路的艰险,朝着温暖与安全的方向,坚定前行。凌云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城墙上的士兵身影隐约可见,烟火气息也越来越浓,那是家的方向,是安全的象征,也是他们此行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