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时,江辰的哭声准时响起——像个小闹钟,分秒不差。
严隽迷迷糊糊地醒来,刚要起身,江水溶轻轻按住了她:“你再睡会儿,我去。”
他熟练地走到婴儿床前,检查尿布,确认不是脏了,又探了探额头,体温正常。
这是饿了。
他小心地抱起儿子,动作已经相当娴熟。
“乖,辰儿不哭,爸爸给你泡奶。”
厨房里,江水溶一边用恒温水壶调奶,一边听着客厅传来的细微响动。
芳姐已经在准备早餐了,粥香隐隐飘来。
顾永年的房间也有了动静,老人家起得早,习惯在院子里打打太极。
这是红石庄园寻常一天的开始。
但江水溶知道,这寻常之下,有不寻常的暗流在涌动。
奶瓶温度刚好,江辰一到爸爸怀里就安静下来,小嘴急切地寻找奶嘴,然后满足地吮吸起来。
江水溶抱着儿子在客厅慢慢踱步,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
“先生早。”芳姐从厨房探出头,“太太醒了吗?”
“还没,让她多睡会儿。”
“好,早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吃。”
江辰吃完奶,打了个小小的嗝,又睡着了。江水溶把他放回婴儿床,走到书房。
电脑屏幕亮着,是秦庆凌晨发来的加密邮件。
“江哥,查到了。那些陌生人是通过一家境外旅游公司进来的,背景很干净,干净得不正常。已经派人反向追查那家公司,但需要时间。另外,姜家后山发现了新的脚印,比之前的更深,像是……负重行走留下的。”
负重行走?在深山老林里?
江水溶皱起眉,回复:“继续查,注意安全。必要时可以动用特殊渠道。”
“明白。”
关掉邮箱,他揉了揉眉心。
最近这些迹象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人在系统性地探查什么。
姜家,石门,禁地……这些古老秘密,终究还是引来了觊觎者。
但他不后悔让女儿接触这些。
江蓓儿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更有探索真相的能力。
他要做的,是在她成长到足以独自面对之前,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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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严隽醒了。
休息充足的她气色很好,产后恢复顺利,身材也基本回到了孕前。
她走到婴儿房,江辰正醒着,躺在健身架上,小手抓着悬挂的玩具,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语。
“辰儿早。”严隽俯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江辰看到她,立刻笑了,伸出小手要抱抱。
母子俩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直到芳姐来提醒该吃早餐了。
餐厅里,顾永年已经坐在主位,江蓓儿也在,面前摊着一本书,边吃边看。
“妈妈早。”江蓓儿抬头。
“早,蓓儿。”严隽在她身边坐下,“在看什么?”
“《非欧几何基础》,”江蓓儿合上书,“司马叔叔说,要理解石门符文的深层结构,需要这方面的知识。”
顾永年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很捧场:“我们蓓儿真厉害,看的书曾外祖父连书名都听不懂。”
江蓓儿认真解释:“其实很简单,欧几里得几何研究的是平面上的图形,非欧几何研究的是曲面上的……”
她讲得很认真,顾永年听得也很认真,虽然可能没完全听懂,但爷孙俩的互动很温馨。
早餐后,严隽去了书房。
今天上午有两个视频会议,下午要审阅几份重要合同。
虽然还在居家办公,但工作量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风敏准时上线,先汇报了日常事务,然后提到了三叔。
“他最近动作多了,”风敏在视频里说,“上周见了两个小股东,昨天又约了银行的人吃饭。李亚打听到,他好像想用股份抵押贷款。”
“贷款做什么?”严隽问。
“不清楚,但数额不小。秦庆在查资金流向。”
严隽思考片刻:“让他查,但别惊动。另外,帮我约那两位小股东,就说我想和他们聊聊公司未来发展。”
“明白。”
工作间隙,严隽会看看监控——婴儿房里装了摄像头,她可以通过手机看到江辰的情况。
小家伙这会儿正被芳姐抱着在院子里晒太阳,小手在空中抓啊抓,像是想抓住阳光。
看着儿子健康活泼的样子,严隽心中柔软。
这就是她奋斗的意义——给孩子们一个安全、温暖、可以自由成长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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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蓓儿今天请假了。
不是生病,而是司马少卿要来,他们约好了全天分析数据。
白彦秋也会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访红石庄园。
上午十点,两人准时到达。
司马少卿背着他那标志性的厚重电脑包,白彦秋则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设备箱。
“打扰了。”白彦秋礼貌地向严隽和江水溶问好。
“欢迎,”严隽微笑,“蓓儿在书房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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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江蓓儿已经把数据投影到大屏幕上。
复杂的符文结构图、能量波动频谱、三维扫描模型……满屏都是普通人看不懂的专业内容。
“我重新处理了扫描数据,”江蓓儿指向屏幕,“用新的算法去除了噪声,发现符文表面有极细微的周期性纹理,间距在纳米级别。”
司马少卿立刻凑近看:“纳米级纹理?天然石头不可能有这种结构。”
“所以石门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白彦秋接话,“至少表面经过特殊处理。这种纹理……有点像光栅结构。”
“光栅?”江蓓儿转头看他。
“对,”白彦秋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出一张图,“光学里用的衍射光栅,表面有周期性条纹,可以把光分解成不同颜色。如果石门表面的纹理也是类似结构,那它可能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
“调制能量。”三人异口同声。
这个发现让他们都兴奋起来。
如果石门是一个巨大的、精密的能量调制器,那它的作用可能远远超出想象。
“需要验证,”司马少卿说,“我们可以设计实验,用不同频率的能量波照射石门表面模型,看会不会产生预期的调制效果。”
“我来建模型,”江蓓儿说,“白彦秋负责算法,司马叔叔指导实验设计。”
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严隽中途送水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三个年龄相差悬殊的人,围在电脑前热烈讨论,完全忘记了时间。
江蓓儿专注地推导公式,白彦秋快速地敲击代码,司马少卿在白板上画着示意图。
她没有打扰,轻轻放下果盘就退了出去。
客厅里,江水溶正在陪顾永年下棋。
“那孩子不错,”顾永年落下一子,“沉稳,聪明,有礼貌。”
他说的是白彦秋。
“嗯,”江水溶点头,“和蓓儿很像,都是特别的孩子。”
“特别的孩子需要特别的同伴,”老爷子感慨,“蓓儿以前太孤独了,现在有个能说话的人,挺好。”
江水溶心中一动。
是啊,江蓓儿以前虽然优秀,但总是一个人。
现在有了白彦秋,有了能理解她、跟上她的人,她整个人都鲜活了很多。
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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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三个研究者才从书房出来。
江蓓儿眼睛发亮,显然讨论很有成果。白彦秋虽然依旧礼貌矜持,但也能看出兴奋。
司马少卿则是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有进展?”严隽一边布菜一边问。
“重大进展,”司马少卿说,“如果我们的猜想正确,石门可能是一种……跨维度通讯装置。”
这个词让餐桌安静了一瞬。
“跨维度?”顾永年疑惑地问。
“简单说,就是可以和另一个世界通话的设备,”司马少卿尽量通俗地解释,“当然,这是最初步的猜想,还需要大量验证。”
严隽和江水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如果石门真的是这样的装置,那它为什么在这里?
谁建造的?为什么要建造?
更重要的是——它现在还在工作吗?
那些低语,是不是就是“通话”的内容?
太多问题,太多未知。
午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
大人们心事重重,孩子们却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
饭后,研究继续。
这一次,严隽和江水溶也参与了——不是参与具体研究,而是了解进展,评估风险。
“如果石门真的能连通其他维度,”江水溶沉声问,“那打开它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司马少卿诚实地说,“可能是无害的信息交流,也可能是……灾难性的物理规则冲突。所以绝不能轻举妄动。”
“那些试图接近姜家的人,”严隽问,“他们知道这些吗?”
“应该不知道全部,”司马少卿说,“但可能知道一些皮毛。石门的异常能量波动,用专业设备是可以检测到的。如果有人对超自然现象或前沿物理感兴趣……”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秘密可能已经泄露了。
下午四点,研究告一段落。
司马少卿和白彦秋带着新的任务离开,约定下周再聚。
送走客人后,红石庄园恢复了宁静。
但这份宁静,已经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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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家人坐在庭院里。
江辰躺在婴儿车里,小手小脚乱动,看着头顶摇晃的树叶。
江蓓儿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书,但眼神放空,显然还在思考白天的发现。
“蓓儿,”严隽轻声问,“你害怕吗?”
江蓓儿回过神,摇摇头:“不害怕。好奇更多。”
“好奇什么?”
“好奇真相,”江蓓儿说,“石门是什么,谁建造的,为什么在这里,那些低语在说什么……我想知道答案。”
她顿了顿:“而且,如果石门真的是跨维度装置,那说明我们不是孤独的。还有其他世界,其他可能性……这很奇妙。”
典型的科学家的思维方式——面对未知,不是恐惧,而是好奇。
江水溶摸摸女儿的头:“爸爸支持你研究,但你要答应爸爸,任何时候,安全第一。不要冒险,不要独自行动。”
“我答应。”江蓓儿认真点头。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绚丽的橙红。
顾永年抱着江辰,轻声哼着童谣。
严隽靠在江水溶肩上,看着晚霞。
江蓓儿继续看书,但嘴角带着微笑。
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有新生儿的啼哭,有孩子的成长,有夫妻的相守,有长辈的关爱。
也有暗处的威胁,有未知的秘密,有沉重的责任。
但无论如何,他们在一起。
一家人,整整齐齐。
面对未来,无论是什么。
夜色渐浓,星星一颗颗亮起。
江蓓儿抬起头,看着星空。
那些遥远的星辰,那些可能存在的其他世界,那些古老的石门和低语……
都是她要探索的奥秘。
而她有信心,能找到答案。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家人,有同伴,有科学,有好奇心,有勇气。
这就够了。
足够面对一切未知,一切挑战。
故事还在继续。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