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凑齐这八十万上品灵石,何国柱决定再苦一苦青冥十亿百姓,决定先加个两倍税看看实力。
一时间,青冥国内鸡飞狗跳,官民物理层面进行了极其生动形象的互动。
但帝国的官僚机器一旦开动,效率倒也惊人。
毕竟,加税这事,青冥的官员们可谓驾轻就熟。
短短数日,层层盘剥之下,竟也真凑出了八十万上品灵石的巨款。
当然,这数字是报到玄帝姬无忧面前的。
实际征收的数目,早已超出百万,多余部分被各级专员私分了。
而八十万中的三十万灵石,在何国柱统筹协调、损耗计提、经办酬劳等一系列专业操作下,悄无声息地流入了他的私人储物戒指,与那准备献给鬼王的五十万上品灵石分开放置,可谓是泾渭分明。
“为了帝国,本官也是殚精竭虑,担了天大的干系,收取些许辛苦钱,合情合理。”
何专员抚摸着储物戒,一脸正气凛然,仿佛那三十万上品灵石是他应得的奖金。
时间紧迫,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携带着五十万上品灵石乘坐玄帝特批的、以速度着称的极品灵禽穿云苍鹰直飞天虞帝都。
一路上,何国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贿赂一位魔域鬼王?
这事听起来其实十分离谱。
但玄帝既然下令,且眼下似乎也只有这条路。
他反复揣摩着见到沈烈后该如何说辞。
抵达天虞帝都后,何国柱没有惊动任何人,辗转下直接来到明珠楼,向月清疏递上拜帖。
拜帖上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简单的青铜酒樽图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北地巨贾,携稀世奇珍,欲与沈楼主谈一笔大生意。”
明珠楼顶层暖阁。
沈烈正翘着腿,对着账本拨弄算盘,嘴里叼着烟斗,眉头微皱,似乎在计算下一批灵兵订单的利润空间。
月清疏将那张拜帖轻轻放在他案头。
“楼主,有份奇怪的拜帖。”
沈烈瞥了一眼那青铜酒樽图案,眉毛一挑:“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身寻常富商打扮,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何国柱,被引入了暖阁。
“青冥玄朝,何国柱,见过沈楼主。”
何国柱躬身行礼,姿态放得颇低,但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哦,原来是何大人?来来来,坐坐坐。”
沈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的跟个香蕉君一样。
“说吧,你们玄帝找本大爷什么事?”
何国柱被这直白弄得一愣,准备好的外交辞令卡在喉咙里。
他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却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的“乾坤锦囊”,双手奉上。
“沈楼主快人快语,在下佩服,此乃一点心意,也是我方诚意的体现。”
何国柱小心措辞。
“锦囊内,是五十万上品灵石,精纯无比,即取即用。”
“五十万?”
沈烈接过锦囊,神识往里一扫,确实是五十万上品灵石,堆成小山,灵光熠熠时,当即两眼放光。
靠,这可比自己累死累活几个月赚的还多。
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意犹未尽地把储物袋随手丢在桌上。
“何尚书,你们是不是对稀世奇珍和大生意有什么误解?”
沈烈往后一靠,吐了个烟圈,语气带着明显的嘲弄。
“五十万上品灵石,对本大爷来说,也就是多卖几批军械 多开几条生产线的利润,
为了这点钱,让本大爷去掺和你们帝国之间那些勾心斗角、动不动就掉脑袋的破事?”
他摇了摇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你们和玉京干了啥,自己心里清楚,
昭雪女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找她说情,呵呵”
何国柱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鬼王果然不好糊弄,五十万上品灵石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他急忙道:“沈楼主息怒,这五十万,只是见面礼,是我玄帝陛下对楼主的一份敬意,绝非酬劳的全部!”
他一边说,一边脑子飞速转动。
陛下交代的是八十万活动经费,自己扣下三十万,本以为五十万上品灵石足以打动对方,没想到
失算了,眼下骑虎难下,若事情办砸了,回去别说乌纱帽,脑袋都可能搬家。
全家都得跑荒山野林当人猿泰山。
“哦?还有?”
沈烈眯了眯眼,似乎在掂量对方的话有几分真。
“是!”
何国柱一咬牙,知道必须下重注了。
他脸上堆起最诚恳、甚至带着几分卑微的笑容。
“陛下深知此事不易,岂会只以区区灵石衡量?
只要沈楼主愿意在天断峰之会上,为我青冥美言几句,缓和一下与天虞女帝的关系
事后,我青冥另有重谢,资源、矿脉,都好商量!”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透露天大的机密:“而且,陛下特别交代,若是沈楼主能顺便
嗯,稍稍影响一下女帝陛下对玉京的观感,使其怒火更多地关照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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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青冥愿与楼主建立长期的、亲密的合作关系!”
何国柱说得天花乱坠,把姬无忧交代的底线都抛了出来,只求赶紧打动沈烈。
沈烈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心里已经在想怎么让鬼王座把青冥这孙子的羊毛薅空。
暖阁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烟斗里飘出的淡淡青烟。
何国柱的心随着那敲击声一上一下,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终于,沈烈停下了敲击,慢悠悠地开口:“仔细想想,其实你们青冥好像还挺他喵冤的,是吧?”
何国柱如闻仙音,立刻打蛇随棍上,脸上露出沉痛和无奈的表情:“啊对对对,沈楼主明鉴啊,
我青冥一向恪守本分,与天虞虽无深交,但也素无仇怨,
此次实是受了奸人蒙蔽,那尸山老魔就是个人渣、畜生、没马的太监,
还有玉京的某些人,他们设下毒计,我青冥的箭飒大人,只是一时糊涂听信谗言,方才铸成大错,
如今主谋伏诛,箭飒大人也已殉道,我青冥实在是冤枉啊!”
沈烈看着他那副表演,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
他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个装着五十万上品灵石的高级储物袋,在手里掂了掂。
“啧。”他咂了下嘴,“虽然钱少了点,不过看你们态度还算端正,认错也认得挺快。”
何国柱眼睛一亮,屏住呼吸。
“罢了,”沈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叹了口气,“谁让本大爷心地善良,最见不得冤假错案呢?
你们青冥,确实挺无辜的,被玉京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拖下水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何国柱,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这事啊,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就是个态度问题,
不过你放心,以本大爷和昭雪女帝的关系八成没问题,
大不了明天拎两箱牛奶进宫通融一下,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何国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功了?就这么成功了?!
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感瞬间冲垮了何国柱的理智堤坝。
他只觉得眼前这位沈楼主,哪里是什么可怕的魔域鬼王?
分明是救苦救难、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活菩萨啊!
激动之下,何国柱“噗通”一声,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他眼泪说来就来,瞬间盈满眼眶,声音哽咽颤抖,带着无边的感激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沈楼主!您您真是深明大义!说句心里话
柱飘零半生未逢明爹,然后后面忘了,中间也忘了,总之您若不弃,柱愿拜你为义父。”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荡,或许是觉得“义父”二字尚不足以表达其感激感,于是:
“爹,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何国柱的亲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暖阁内,瞬间死寂。
月清疏端着新沏的茶刚走到门口,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茶盘扔出去。
下一秒——
“我去你娘的亲爹!”
沈烈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何国柱猝不及防的短促惊叫。
只见何国柱那富态的身躯,如同一个被大力抽射的皮球,直接离地飞起,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穿过暖阁敞开的房门,飞过外面短短的走廊,“哐当”一声撞开楼梯口的栏杆,然后——
一阵翻滚、碰撞、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从楼梯方向传来。
何国柱直接从明珠楼顶层,一路翻滚着摔到了一楼大堂,最后四仰八叉地瘫在一张被撞翻的酒桌旁,头上沾着茶叶,官袍皱成一团,脸上还有个清晰的鞋印。
楼上暖阁门口,沈烈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楼下方向,嫌弃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本大爷英俊潇洒,风华正茂,哪来你这么个又老又丑还贪钱的废物儿子?晦气!”
他转头对还在目瞪口呆的月清疏吩咐:“清疏,把这晦气玩意儿扔出去!还有,他那五十万诚意,入库记账目下。”
“是是,楼主。”
月清疏忍笑忍得辛苦,连忙应下。
很快,两名膀大腰圆的明珠楼护卫上前,架起还没完全回过神、羞愤欲死的何国柱,毫不客气地将他“请”出了明珠楼,直接丢在了门外的街上。
何国柱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明珠楼紧闭的大门和周围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想起刚才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爹”和随之而来的飞来横脚,只觉一辈子的老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但奇异的是,除了羞愤和疼痛,他内心深处,竟还有一丝隐隐的庆幸——事情,好像办成了?
代价是五十万灵石和一次当众丢人现眼。上品
“值值了吧?”
何国柱捂着生疼的胸口和脸颊,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一瘸一拐地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暖阁内,沈烈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个储物袋,将五十万上品灵石倒出来,哗啦啦堆了一小堆,灵光闪烁。
他随手抓起一把,感受着精纯灵气在指缝流淌,脸上那嫌弃的表情褪去,换上了熟悉的、精打细算的笑容。
“说句实话,本大爷来到这世上三百多年,还是第一千六百零一次看到这么多灵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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