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这一去,便是杳无音讯的好几天。
荣华在酒楼里坐立难安,担心得不得了。
他强迫自己处理事务、安排新收的手下,但只要一静下来,心思就全系在了那个独自离开的身影上。
他恢复的那点微薄神力,只要积攒出一丝,就立刻忍不住用来进行占卜, 试图窥探容舟的方位与安危。
诡异的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耗费多少心力,那原本应指引方向的巫术光芒总是晦暗不明,最终涣散,始终占卜不出容舟的具体所在和动向。
仿佛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或者某种特殊的屏障,遮蔽了她的天机。
但他心中一直萦绕不散的一种直觉——容舟没事。
这种直觉并非毫无根据,更像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牵绊感应,让他焦灼的同时,又保留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容舟在破庙中仔细搜寻了许久,除了那诡异的“龙国”二字灰烬,再无其他发现。
带着满腹更深的疑惑和那个明确的地点指向,她再次腾空而起。
等她风尘仆仆地回到鹿国边境的酒楼,又已是几天之后。
看到容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门口,荣华一直悬著的心才猛地落到实处,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立刻迎上前,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衣襟上已经干涸发暗、却依旧刺目的斑斑血迹。
心又提了起来,他蹙眉急问:“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我这就为你治疗。”
说着便要施展巫术。
容舟摇了摇头,抬手阻止了他。 “我没事,” 她语气平淡,仿佛那血迹无关紧要,“这血不是我的。明天我们就出发去龙国吧。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荣华看着她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且不欲多谈这几日的经历。
他最终将所有的疑问和担忧压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我去安排。一切早已准备妥当,我剩余的亲卫也已接到讯息,在预定地点汇合,随时可以启程。”
容舟点点头,转身朝自己居住的后院走去。
看着容舟的背影,荣华喃喃道:“骗子。”
明明就是她的血,他闻出来了。
容舟刚踏入小院月亮门,就看到一道纤长优美的身影,正静静伫立在院中的海棠树下。
正是幽。
他换下了之前的破烂衣裳,穿着一身素净却不失精致的浅色衣衫,越发衬得他肌肤莹白如玉,在暮色中仿佛自带微光。
那张脸精致绝伦到模糊了性别界限,呈现出一种雌雄莫辨、惊心动魄的美。吴4墈书 首发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图,与这简朴的小院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著所有目光。
容舟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幽身上,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看愣了。
这张脸,每次见到都有新的冲击力。
幽仿佛心有所感,在她踏入院子的瞬间便转过头来。
见到容舟的身影,他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如同盛满了星光,立即展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灿烂夺目的笑容。
那一笑,仿佛他周身真的有百花齐放,瞬间驱散了院中的暮色与沉寂,连空气都变得明媚起来。
他快步上前,姿态优雅却带着殷勤,声音清越悦耳:“老大,您回来了。一路辛苦,让幽伺候您换衣服吧?热水也已备好。”
他说得自然而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容舟被他这过于主动的“伺候”和那杀伤力巨大的笑容晃得回过神来,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婉拒了哈。”
说完,她赶紧绕过这尊“望妻石”般的美人,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生怕走慢一步又被那过于闪亮的笑容和殷勤给绊住。
留下幽站在原地,望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未减。
容舟在浴房里匆匆洗去一身风尘和残留的血腥气,换上干净的里衣和中衣,一边擦著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推门走回自己的卧房。
房间里光线柔和,一切如常。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床榻上时,动作却顿住了。
只见那原本应该平整的床铺中央,赫然鼓起一个明显的人形轮廓。
被子被顶起一个流畅的弧度,下面显然藏着谁。
容舟眉头蹙起,放下布巾,几步走到床边,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掀开了那床锦被。
被子下,一片毫无遮掩的、白得晃眼的肌肤,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眼底。
容舟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只见幽正侧卧在她的床榻上,乌黑顺直的长发如瀑般铺散在枕边,更衬得他全身肌肤莹白如玉,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著温润的光泽。
他面对着容舟,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期待,对着微微愣神的容舟,缓缓展颜,露出了一个足以让明月失色的浅笑。
随着他微微调整姿势,那具身体的完美线条彻底暴露出来——
肩颈线条流畅优美,锁骨精致分明,胸膛的起伏并不夸张却蕴含着力量,腰身劲瘦,一路向下是结实修长的双腿。
容舟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个词:
玉人。
真的像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出来的人儿,毫无瑕疵。
很白。
白得近乎透明。
熊很大。
胸肌饱满,形状漂亮。
腹肌又白又清晰。
六块腹肌块垒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覆盖着白雪的山丘。
pk。
皮肤细腻,仿佛连毛孔都看不见。
她一个女的都嫉妒了。
这具身体的美感,极具冲击力,甚至带着一种非人般的、艺术品般的纯粹。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幽就那样坦然地、甚至带着点展示意味地躺着,任由她的目光巡弋,脸上带着任君采撷的顺从。
终于,容舟回过神来。
她仿佛被那白花花的一片烫到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有些发热。
她一言不发,动作快得几乎带起残影, 抓起被自己掀到一边的锦被,“哗啦”一下,重新严严实实地盖回了幽的身上, 从头到脚,裹得像个密不透风的蚕蛹,只留出几缕乌黑的发丝散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她连看都没再看那鼓包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出了屋子, 还顺手“砰”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留下被裹成粽子的幽,在突然的黑暗和寂静中,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似乎对老大如此“果断”的拒绝方式,感到了一丝意外,随即又在被子里,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看来,老大对他这身“资本”,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