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到食物(1 / 1)

男人看着眼前这脏兮兮、眼神呆滞还伸着手“啊啊”怪叫的小乞丐,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像是驱赶苍蝇一样,粗壮的手臂不耐烦地挥动着,声音带着十足的驱赶意味:

“去去去!滚!”

那吼声如同闷雷,震得容舟耳膜发嗡。

饥饿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让她眼前发黑。

这个男人虽然态度恶劣,却似乎并没有立刻动用武力的意思。

于是,她像是完全听不懂对方的呵斥,反而更加凑近了些,依旧伸著那双脏兮兮的小手,摊开手掌,喉咙里继续发出含糊可怜的“呵呵”声,眼神空洞地“望”著男人,将乞讨的姿态做得十足。

男人往前走,她就一步一趔趄地跟着,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被这样一个“傻子”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显然烦躁到了极点。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胸腔剧烈起伏,突然仰头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

“吼——!”

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更像是某种大型猛兽被激怒时的咆哮,带着原始的野性力量,瞬间穿透空气。

容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兽吼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假装都忘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看到男人吼完后,那双属于熊类的耳朵因怒气而微微抖动,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她,仿佛她再靠近一步,就会被撕碎。

男人见她终于被吓住,这才恶狠狠地又瞪了她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走回院子,“嘭”地一声甩上栅栏门。

容舟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点微弱的希望似乎也随之破灭了。

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

栅栏门再次被粗暴地拉开。

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看也不看,隔着栅栏就狠狠朝容舟脚边扔了过来。

“滚!拿了吃的就滚!”

那是一个啃剩的、带着不少肉渣的不知名兽类的大骨棒!

骨头上还粘连着些许深色的肉丝和筋络,甚至能看到一点凝固的油脂。

若是平时,容舟绝不会多看这样的“残羹冷炙”一眼。

但在此刻,在她连续几天只靠酸涩野果果腹、嘴里快要淡出鸟来的时候,这根带着肉腥味的骨头,无异于山珍海味!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贪婪地盯着地上的骨头,几乎要冒出绿光。

为了贯彻“傻子”的人设,也实在是饿到了极致,容舟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卫生。

她像只真正饿疯了的小兽,猛地扑过去,一把将骨头捡起来,也顾不上沾著的泥土,张开嘴就迫不及待地啃咬起来。

粗糙的肉丝和筋络需要费力撕扯,混合著骨头的碎屑和泥土的颗粒,口感糟糕透顶。

但是——

盐味!

一股久违的、纯粹的咸味在口腔中炸开!

这微不足道的咸味,对于极度缺乏盐分的身体来说,简直是救命的甘霖!

它激活了味蕾,带来了近乎幸福的满足感。

容舟啃得更加卖力。

容舟一边啃一边想,没想到自己演技这么炸裂。

这么一想,自己居然为了一根别人啃过的骨头干出这种事,她鼻子一酸,差点哭了。

男人原本扔完骨头就打算立刻关门,眼不见为净。

但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抱着比他拳头还粗的骨头,像只护食的幼崽般蜷缩在地上,拼命啃咬的样子,他准备关门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那啃咬的力道似乎并不大。

隔着这点距离,他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裸露在破布外的纤细手腕和脖颈,还有那用力时微微鼓起的、尚带点婴儿肥的腮帮。

还是个崽子。

他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看这牙口,估计都没长齐,力气也小得可怜。

哪个族的,连这么小的幼崽都不要了,扔出来自生自灭?

一丝极其微弱的怜悯,刚从他心头掠过,就被他硬生生掐断了。

随即,他的眼神重新冷硬下来,带上了一点自嘲。

谁管他是哪个族的,又不是熊崽子。

不杀他,就是善良得很了。

想到这里,“哐当”一声,将栅栏门关上、闩紧,隔绝了外面那个啃著骨头的小乞丐。

那根带着肉渣和盐味的骨头,暂时稳住了容舟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精神。

她没有离开太远,就在这片仅有三户人家的偏僻聚居点附近徘徊了下来。

几天下来,她靠着装疯卖傻、死缠烂打,勉强从这三户“邻居”那里讨到了一些残羹剩饭。

有时是几块啃得异常干净的骨头,有时是些看不出原样的、味道古怪的植物根茎,最好的一次,是某个熊兽人扔给她半块硬得像石头、却带着实实在在谷物香气的饼。

她仔细观察过,这里确实只有三头熊兽人,都是男性。

他们似乎是以狩猎和采集为生,身材无一不是高大魁梧,力量感十足。

平日里彼此交流不多,各自忙碌,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傻子”,态度也大同小异。

不耐烦、嫌弃,偶尔带着点对弱者的、居高临下的施舍,但确实没有流露出要伤害她的意思。

这本该让容舟感到庆幸,至少生命安全得到了最低限度的保障。

另一种更尖锐、更私密的恐惧,却随着时间流逝,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是女的。

这个事实像一根刺,时时刻刻扎着她的神经。

每次靠近那些熊兽人,感受到他们投来的、哪怕只是随意扫过的目光,她都忍不住脊背发凉,下意识地将身上宽大的衣物裹得更紧,把头垂得更低。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真实的性别,会引发什么后果。

那个昏迷兽人带给她的恐怖记忆,如同烙印般深刻。

为什么他们现在没有发现?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身上这套抢来的衣物。

那个昏迷的男人的气味,虽然经过清洗和自己多日穿着已经淡了许多,但或许依旧残留着某种“雄性标记”或者“强者气息”,形成了一层模糊的保护色,让这三头熊兽人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个“肮脏麻烦的雄性小傻子”,从而忽略了去探究更深层的性别特征。

这个推测让她稍微安心,却又带来了更大的恐慌——

但是万一这衣服上的味道彻底散尽了呢?

万一哪天,某个熊兽人凑近了,闻不到那层伪装的气息,反而嗅到了她本身属于雌性的、或许在兽人感知中截然不同的味道

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念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寝食难安。

白天讨饭时更加战战兢兢,晚上则根本不敢睡死,总是蜷缩在临时找到的、距离那三户人家有一定距离的岩缝或树洞里,竖着耳朵倾听任何风吹草动。

“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思来想去容舟还是决定要离开。

她需要找到一个更安全、更容易隐藏身份的地方,最好是人口更多、流动性更大的城镇。

在那里,一个“小乞丐”才不会如此显眼。

她开始偷偷积攒能带走的食物用破布仔细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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