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闲聊完,许悦溪拍拍高碎琼的肩膀:
“你还挺厉害,昭瑞长公主府上的驸马都能请了来。”
高碎琼幽幽看她:“哪是我厉害……我才派出人去查,还没得个什么消息呢,万驸马就找上门,要我带他来找你。”
高碎琼都没敢明说自个儿的猜测。
只怕她派人在京中查‘万玉’时,与她有关的所有情报,就被送到了昭瑞长公主府上。
若非她并无恶意,且又是驸马万玉的旧相识,结果如何,她都不敢细想。
许悦溪和她四目相对,又默默挪开视线:“咳,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高碎琼可不稀罕什么金银好处,但人情,尤其一肚子主意的许悦溪的人情,她还是挺稀罕的。
“这还差不多,不然另一个消息,我都不和你说了。”
许悦溪好奇看她。
“昌平侯府的裴子尘还挺好查的,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时不时就闹到官衙等昌平侯府的人去领人。
他和世子裴子衿关系还不错,据说裴子衿待他还算照顾,只不过……某位县主瞧上了裴子衿,有意下嫁。
但裴子衿似是另有心思,没有答应。
昌平侯不愿眼睁睁看着荣华富贵从手中溜走,便临时起意,要裴子尘顶替裴子衿迎娶县主。”
县主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答应。
一来二去的,裴子尘便和裴子衿起了些龌龊,关系疏远不少。
“至于你重点要查的那位‘三爷’……昌平侯虽说徒有虚名,但也不是我能得罪的。
据你所说,裴子尘对那位‘三爷’颇为尊崇,我不敢细查,便遣人到市井中私底下打听和裴子尘玩得好的纨绔。
其中就有一个诨号‘三爷’的,他,姓赵。”
许悦溪再傻,也知道当今姓什么。
这么一来,就有点棘手了。
皇亲国戚啊,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怪不得口气颇为嚣张……
“凭我的手段,只能查到这个地步了,你若要细查,只怕得去定南大将军府,问一问戚千户。”
“报仇不必急在一时,等春闱放榜过后也不迟。”
“你是担心被顺藤摸瓜,那位‘三爷’断了你大哥三人科举的资格?
那你大可放心,别说这位‘三爷’,便是昭瑞长公主,都不敢如此。”
许悦溪唉声叹气:“身在京城,可不得谨慎些?就算他不敢明面上下手,私底下耍些阴招,也不是不可能。”
高碎琼刚欲劝她几句,转眼就见许悦溪兴致勃勃地道:
“现下离春闱还有两个半月,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谋划谋划酒楼的事?
唔,你爹要是不同意,我还能替你劝劝,再不济还能支援些银子,在京中开酒楼的本金可不少……”
许悦溪和高碎琼嘀嘀咕咕时,许凝云揣上小药箱路过花园,同溪儿交待了一句:
“我到青琅苑去一趟,为梁国公府的两位夫人诊脉,你们可要同去蹭顿饭?”
高碎琼眨眨眼,反手指着自己:“我也能去?”
“有何不可?我姐去帮两位夫人诊脉,两位夫人可不得赏她一桌宴席?人又吃不完……
对了,青琅苑是什么地方?好像没听说过。”
高碎琼:“……是我们未来的竞争对手,但只招待朝臣、权贵、勋爵家中的女眷。”
“那就更得去了!”许悦溪撩起裙摆快步走,“调研竞争对手!外带蹭一顿饭!”
青琅苑,高碎琼只去过一次。
但印象颇为深刻。
乘马车赶去的时候,高碎琼疑惑地问:“按理来说,梁国公府请大夫医治,应当请你登门才是……”
就算不去府上,也不该定在青琅苑这等地方。
许悦溪同样好奇,歪头看姐姐。
许凝云平静地道:“我以家中有三个举子,不便登门为由,请两位夫人另寻个合适的地方就诊。
青琅苑,便是她们定下的地方,可能出于别的考虑吧。”
到了青琅苑,被引入隔壁园子,许悦溪放心让姐姐去看病了。
高碎琼吃着点心,打量这处园子,处处精致,步步精美:
“我还没问呢,你姐医术如何?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好在梁国公府两位夫人脾气不错,都能答应出门一趟专为治病,就算没治好,也不会多加怪罪。”
这话,许悦溪就不爱听了。
她叉腰站起:“琼州时疫你知道吧?我姐在其中出了大力,否则还不定得有多少百姓因时疫而死呢!”
高碎琼皱眉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挖出这事。
倒不是她不上心,只不过京城大多百姓都觉得,其中那位御医的功劳更大。
其他人就是蹭个功劳的。
尤其五年前的许凝云才几岁?
她手指敲着桌面,纳闷地道:“你姐立下这么大功劳,先帝为何没引她进太医院?”
至于别的封赏,譬如封个县主什么的,就不太可能了。
除非救的是太后、或陛下本人。
许悦溪撇撇嘴:“进什么太医院?我姐才不稀罕,在后宫当大夫多难啊,动不动就得被砍头。
还不如在外当大夫,快快乐乐,自由自在,性命无忧啊。”
先帝赏给姐姐的宅院和黄金,反正她挺满意的。
两个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这才正经起来,调研起青琅苑这个未来的‘竞争对手’。
高碎琼拿出随身的小金算盘拨弄了一番,很快算出办个类似的酒楼,得花多少金银。
“三万两往上,五万两勉强够用……”
许悦溪瞅瞅她那把镶着几颗珠宝的金算盘,开玩笑地道:
“啧啧,当年在天海县,某人可是开口闭口就是‘给你银子,买你说人话’。
还砸万两银子,只为让我和你联手揍人,怎么?在京城待久了,没有从前阔气了。”
高碎琼臊红着脸,拿小金算盘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臂:
“……不许再说了!当时我年少不懂事!”
进了京才知道,她家那点家底,也就那样。
“我手头银子不算多,能动用的也就三千两……我们还是想个法子,从你爹手里坑点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