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嗡地一下炸了锅!
刚才还端着架子、觉着自己稳操胜券的三位大爷,脸唰地就白了。
刘海中那胖脸上的肉哆嗦得像是案板上没切稳的肥膘。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但当了这么多年一大爷,那股子死撑的劲儿还在。
他站起来,对着王大牛说:
“王同志!冤枉啊!这纯粹是污蔑!我易中海行得正坐得直!
我串联?我那都是为了咱院儿的团结!送礼?那都是邻里间正常的走动、互助!
何雨柱、许大茂他们破坏团结,我是为了维护大家伙儿的利益才召集大会!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一边喊,一边用眼睛使劲往那些收了东西的住户身上剜,那眼神里半是“你们掂量着办”的威胁,半是“拉兄弟一把”的哀求,
巴望着有人能出来给他帮个腔,哪怕咳嗽一声也好。
阎埠贵这会儿可没心思看易中海的眼色了。
他脑子转得飞快,眼前全是贾张氏当初被王大牛当众念罪状、吓得差点尿裤子的画面。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易中海这回是栽定了!
自己这点事儿要是被捅出来,别说三大爷的位子保不住,搞不好也得进去蹲两天!
这酒票和那点钱票,烫手啊!
眼看民警的手就要搭上他肩膀,阎埠贵猛地一缩脖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子就往地上一扔,带着哭腔:
“王同志!王同志!我坦白!我交代!都是他!都是易中海逼我的!
他给我酒票,还塞了钱,让我在大会上帮他说话,整治何雨柱和许大茂!
我不要!我坚决不要!我是被蒙蔽的啊!这酒票和钱都在这里,一分没动!我阎埠贵清清白白,绝不敢拿群众一针一线!”
他这撇清自己的速度,比他打算盘还快。
刘海中一看阎埠贵这怂样儿,还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气得脸上的肥肉直跳,
心里慌得一批,好你个阎老西,跑得比兔子还快!把屎盆子都扣我头上?没门儿!
他拍了下桌子,也豁出去了,指着易中海:
“王同志!易中海他胡说八道!他才是主谋!他拿明前龙井收买我!
说只要我在会上主持公道,把何雨柱他们压下去,以后院里还是我们仨说了算!
还让我当主持!他那茶叶,那香味儿,绝对是特供的好东西!阎埠贵收了酒票和钱,我看见了!
他还帮老阎修马扎呢!这都是他拉拢腐蚀我们革命群众的证据!我们我们是被他腐蚀了!一时糊涂啊!”
刘海中把自己也划进了受害者行列,心里想着:先甩锅,保住自己要紧!
有了阎埠贵和刘海中带头反水,那几个收了易中海罐头、点心或者被口头关照过的邻居,哪里还敢犹豫?
一个个心里打鼓:易中海完了!再不撇清关系,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陈大妈第一个站出来,赶紧塞回给旁边一个民警:
“对对对!俺们俺们也是!老易挨家挨户送东西,说啥要稳定,要团结,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在会上帮他说话!俺们不敢不要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是啊是啊,他还说何雨柱同志是害群之马呢!”
“对,让我们别听许大茂瞎咧咧!”
“东西都在这儿呢,俺们可没动!都上交!”
一时间,归还东西的、撇清关系的声音此起彼伏,易中海孤零零地站在中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心里那点指望彻底凉透,只剩下透骨的寒气和恐慌:完了,全完了,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晾在街口,周围全是看猴戏的目光。
王大牛冷眼看着这场狗咬狗一嘴毛的闹剧,等声音稍微平息,他拿出一个小本子,正是他之前走访记录、按满了手印的那个。
他翻开,大声宣布:
“都安静!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易中海行为已构成煽动滋事、扰乱社会秩序!刘海中、阎埠贵,二人收受财物,为不法行为提供便利!
经查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现决定:对易中海处以行政拘留十日!
刘海中、阎埠贵,情节稍轻,但影响恶劣,分别处以行政拘留五日!立即执行!”
民警立刻上前,“咔嚓”几声,给三人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易中海像被抽了骨头,彻底瘫软下去。
刘海中还想喊冤,被民警一瞪,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了。
阎埠贵则是面如死灰,嘴里不住念叨:“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何雨柱站在人群前方,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易中海瘫软下去,刘海中大气都不敢出,阎埠贵面如死灰。
看着这三位昔日在大院里作威作福、玩弄人心的“大爷”瞬间崩塌,何雨柱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反而掠过一丝淡淡的可悲。
他们算计了大半辈子,用所谓的规矩和人情织成一张网困住别人,最终却把自己牢牢困死在这张网里,成了最丑陋的猎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从易中海开始串联,到许半夏报信,再到与王大牛的布局,
如同他处理一道复杂的宫廷菜,每一个步骤的火候、每一个配料的时机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他看透了易中海那点收买人心、拉帮结派的小心思,就像看透了一块变质食材的纹路,深知不彻底清除,只会污染整个锅。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那是运筹帷幄、洞悉人心后的自信流露,心中默念:
“哼,灶台底下藏着蟑螂,光赶跑没用,就得连窝端掉,用开水烫,这厨房才能干净!老想着和稀泥,只会越和越脏!”
就在民警押着三人往外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院子里猛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抓得好!”“王同志公正!”
这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整齐,扬眉吐气的畅快!
不少人一边鼓掌,一边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一直站在旁边、神情平静的何雨柱。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还得是柱爷!眼光毒辣!收拾这帮人,就得用这雷霆手段!
院里掌声还没完全落下。
何雨柱眼神一扫,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瞬间让热闹的院子安静下来。
“大伙儿静一静!三位大爷的事儿,有王所长依法处置,咱大伙儿都瞧见了吧?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何雨柱先定了个调子,接着话锋一转,手点向贾张氏,
“可咱院儿里啊,事儿还没完呢!老根儿上的毛病还没治干净!瞅瞅这位——贾大妈!”
贾张氏一激灵:“傻柱!你…你胡咧咧啥!”
“胡咧咧?”何雨柱嗤笑一声,
“咱往前翻翻!就前几天,您老那强占公物、撒泼打滚的戏码,演得够精彩吧?
王大牛同志那小本本上,您按的手印儿还热乎着呢!当时怎么说的?认错,归还,保证不再犯!
这才几天?啊?
易中海一撺掇,您老那大家长的瘾头又上来了,帮着摇旗呐喊,站脚助威,在中院水槽边儿上说什么来着?
说我跟许大茂是害群之马?嘿!您老这记性,是属金鱼的?七秒就忘?”
他声音高一些:“您是真忘了自个儿干过啥,还是觉着易中海能一手遮天保您没事儿?
别忘了!您孙子棒梗,眼瞅着就到招工评级的关键岁数了!街道办李主任那话,您是真当耳旁风了?
您今儿在这院里上蹿下跳,帮着易中海搞串联、搞对立,这影响有多坏?
您琢磨琢磨!是不是又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连累得棒梗将来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着?!”
这番话,句句戳在贾张氏的肺管子上!
尤其是棒梗前程这杀手锏一祭出来,贾张氏那张老脸唰地一下,比刚才易中海被铐走时还白,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出溜。
一石激起千层浪!邻居们看着贾张氏那副怂样,再想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和刚才的嘴脸,议论声嗡地就起来了:
“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差点忘了这茬!她才是院儿里的祸根子!”
“为了棒梗也不能这么折腾啊!真不嫌丢人!”
“傻柱说得对!这种人就得治!”
何雨柱一看火候到了,目光又转向许大茂:
“还有你,许大茂!甭在那儿装没事儿人!你今儿站出来揭易中海的老底儿,这事儿,算你干了件人事儿!功是功!”
许大茂一听算你干了件人事儿,刚想挺挺胸脯,找回点面子,结果只听何雨柱说:
“但是!功过得分家算!你许大茂是个什么玩意儿,咱院儿里谁心里没杆秤?你揭易中海,那是他挡了你的路,是你跟他狗咬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九九!易中海私下串联送礼,你敢说你没动心?
没想着捞点好处?阎埠贵收酒票收钱,刘海中被明前龙井糊住了眼,你呢?
易中海就没给你递过话、塞过东西?你今儿蹦出来鱼死网破,那是被逼急了!真要让你得了势,你比易中海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就是个有奶就是娘、见风使舵的小人!甭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番话,把许大茂那点遮羞布撕得粉碎!院里人看向许大茂的眼神,瞬间从刚才看他揭发易中海时的一点同情或解气,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厌恶。
邻居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被许大茂,移到了何雨柱身上。那目光里,不再是看一个厨子,不是看一个刺头——
这位可是能给轻工部专家上课、连协和医院主任都客气请教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能错得了吗?他看得透透的!
是啊,许大茂这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傻柱!你血口喷人!”许大茂跳着脚想反驳。
“我血口喷人?”何雨柱冷笑,“你问问大伙儿信不信?你那点破事儿,用得着我喷?
你自个儿心里门儿清!你那点功劳,顶多算个污点证人!功,给你记一笔;过,你也甭想跑!”
精准拿捏,分而治之!
贾张氏被棒梗前程戳瘫在地;许大茂被功过分开算定死在小人柱子上!
院里的人心风向,被何雨柱几句话牢牢攥在手心,摆弄得明明白白!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何雨柱身边王大牛,往前踏了一步:
“好了!何雨柱同志指出的问题,很具体,也很关键!贾张氏!”
王大牛点名,“你此前强占公物的行为,已有处理。但今日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在易中海煽动下,积极参与制造对立、破坏院内团结稳定,性质同样恶劣!
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现对你进行严重警告!若再有类似行为,干扰正常社会秩序,必将依法严惩!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贾张氏带着哭腔应道,彻底蔫了。
“许大茂!”王大牛转向他,“你今日检举易中海部分事实,这一点我们会记录在案。但你个人品行不端,在院内一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群众反映强烈!
你在易中海串联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否涉及收受好处、知情不报甚至共谋,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现对你进行口头训诫!责令你端正态度,深刻反省自身问题!随时配合调查!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了”许大茂灰头土脸,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王大牛环视全场:“四合院是大家的家!要的是团结、互助、守法、文明!谁再敢搞歪门邪道,拉帮结派,欺压邻里,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国法不容!
有一个,我们依法处置一个!绝不姑息!都散了吧!”
王所长话音一落,如同给这场全院大会盖上了官印!
尘埃落定!
院里人看着贾张氏、许大茂,再想想被铐走的仨大爷,最后目光都聚焦在何雨柱和王大牛身上。
“好!说得好!”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
“就得这么治!”
“柱子通透!王所长威武!”
掌声再次雷鸣般响起,比刚才更热烈、更痛快、更安心!
王大牛咧着大嘴:“柱子哥!牛!今儿个这出儿,解气!透亮!”
人群外头犄角旮旯,许半夏踮着脚,眼珠子黏在何雨柱身上。
好家伙,前脚刚把易中海那老狐狸的皮扒得干干净净,后脚就掐着贾老婆子的七寸让她哆嗦,连带着自家哥哥许大茂那点花花肠子,都让他三言两语给钉死在明面儿上了!
我的老天爷!认人准到连仨大爷肚子里那点弯弯绕都提前瞧了个底儿掉俺哥整天骂他是死对头,可这样的爷们儿,拎出来比这院里所有带把儿的加一块儿都瓷实!都靠得住!
她觉着自个儿耳朵根子直发烫,又想起何雨柱一把托住要下跪的吴老太太那双大手,那劲儿头,那稳当劲儿。
许半夏心尖儿一颤:这要是这要是跟了这样的主儿,天塌下来,他是不是也能单膀子就给擎住了?
就在这当口儿,月亮门底下悄没声儿戳着个人影。
娄晓娥站在暗处,一声不吭,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何雨柱,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