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化了,质量就稳定了!而且机器可以24小时转,不需要休息,效率效率得翻多少倍啊!”
王大海越说越兴奋,眼睛里放光,“大力出奇迹何工,您这是要把大力出奇迹用在机器上啊!”
不愧是厂长,自己都脑补完了。
这其实就是日后所有食品工业的流水线生产核心,人随工序动,效率极低;工序随物流动,效率才是天高。
何雨柱补充道:“其实对于生产线,我倒是还有不少模糊的想法,比如用中央控制室来监控整条线的温度、流速什么的,但是现在对你们厂的现状不清楚,所以我也没法多说了。”
王大海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何工!就这一条流水线,就够我们厂脱胎换骨了!
解决大问题了!这样,我回去就把我们厂里所有的生产资料、图纸、人员配置,全部给您送过来!您好好给我们把把脉,给我们再出出主意!”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是我不信您,主要是厂里那点底子太薄,怕您看了笑话。”
何雨柱笑道:“王厂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没有落后的工厂,只有落后的思想。咱们要做的,就是换换思想。”
多年以后,当“红星集团”成为横跨糖果、功能食品、生物原料,拥有全球最丰富产品线和最大产能的食品巨头时,白发苍苍的王大海在集团历史博物馆的奠基展区前驻足。
展柜里,静静陈列着当年那幅何雨柱在研究所地上画的粉笔流水线草图照片、那第一颗新流水线生产的奶糖包装纸,以及一本泛黄的笔记,
上面是他初见何雨柱后激动写下的:“今日遇神人何雨柱,听其一席话,醍醐灌顶。我厂新生,或始于此!”
他指着展柜,对簇拥身旁的后辈和访客,无数次重复那句话:
“谁能想到,当年在京城研究所库房里,何工跟我这个乡下小厂长聊的那段关于‘让工序自己动起来’的话嘿,就这么着,咱这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大、花样最多的糖果厂,它真就开始了!”
就在何雨柱向王大海、吴建国勾勒出利用甜叶菊、微生物发酵法提取甜味蛋白,以及变废为宝生产“新式糖浆”的代糖蓝图时,
万里之外的漂亮国某顶尖实验室里,也正弥漫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气氛。
一份标着“绝密”的技术简报在少数高层和财团代表手中传递。
简报的核心是其在新型高倍甜味剂合成技术上取得的“突破性进展”。
实验室负责人对着镜头,踌躇满志地宣称:
“先生们,我们即将掌握甜的终极密码!
成本将低于任何天然糖源,纯度无可比拟,应用范围覆盖所有食品工业领域更重要的是,它将彻底重塑全球糖业供应链!”
一场闭门会议随之召开。
幕僚们铺开世界地图,尤其是东亚区域被重点圈画:“先生们,想想看,一旦我们的‘甜蜜炮弹’大规模量产,成本将碾压所有传统制糖国。
特别是那个东方大国,他们的甘蔗、甜菜种植效率低下,加工成本高昂。
我们将用无可匹敌的价格和绝对的供应链掌控力,让他们的本土糖业彻底丧失竞争力!
让他们的人民,他们庞大的食品工业,从糖果到饮料再到烘焙都只能依赖我们稳定、廉价、优质的供应!
这将不仅仅是商业胜利,更是战略上的锁喉!让他们的糖罐子,牢牢攥在我们手里!”
漂亮国的野心很大!
未来的食品工业命脉岂非受制于人?
何雨柱在研究所忙于培训时,王大牛早就开始了行动。
这几天南锣鼓巷95号院里,却比那暑伏天还躁得慌。
这躁动的源头,就是王大牛带着片儿警“不经意”散出去的一个信儿——
街道要评“勤俭持家模范户”了!
评上的,奖一个印着红双喜、能照出人影儿的新搪瓷脸盆,外带五斤雪花也似的富强粉!
好家伙!这消息自然也一字不落地灌进了贾张氏耳朵里。
她听到消息后俩浑浊的老眼瞬间冒了绿光,跟那夜猫子见了活食儿一般。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低声念叨开了:
“哼!易中海家倒是宽裕,可他绝户啊,用了好东西也是白瞎,糟践了!
这模范,合该让我这正经的困难户顶上!这叫这叫那啥,能者多劳,不对,是穷者多得!”
这老虔婆,脸皮厚得能当城墙拐弯用了。
说干就干!贾张氏掸了掸腚上的土,脚底下一阵风,直接就奔了一大爷易中海家。
易中海这会儿正坐屋里,端着那个厂里去年奖的、印着大红“奖”字、搪瓷锃亮的新缸子滋儿滋儿地喝茶水呢,心里头琢磨着厂里技工考核的事儿。
冷不丁瞧见贾张氏堆着一脸假笑闯进来,易中海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他一大爷!您喝着呐?”贾张氏嗓门尖尖,
“要我说啊,还得是您!咱们院儿里的主心骨,觉悟是这个!”
她翘起大拇指。
易中海没接茬,心里那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贾张氏可不管那个,自顾自地往下说:
“您瞧我,一个老婆子,穷得叮当响,连个像样喝水的家伙什都没有,整天对着个破碗瓢盆,寒碜啊!
这不,街道要评模范户了,我寻思着,怎么也不能给咱们院儿,给您这一大爷丢脸不是?”
她话锋一转,:“您这缸子,先借我使使,充充门面!
让街道来的同志看看,咱们院领导是多么关心群众,多么支持工作!
您放心,等评上了,那模范户的锦旗,我亲自给您挂这屋门口!让谁都瞅见您的功劳!”
易中海脸都气绿了:
“你你贾张氏,你这是”他想说你这是明抢,可那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三圈,硬是没蹦出来。
他顾忌着自己道德模范的形象,顾忌着院里稳定,更怕这老泼妇当场撒起泼来,自己这老脸没地儿搁。
贾张氏多精啊,立刻就打蛇随棍上:“哎哟喂!一大爷!您不会连这点支持都舍不得吧?
还是觉着我们贾家孤儿寡母的,不配用您这金贵的奖字缸子啊?”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直接把易中海架在了道德的火炉上烤。
他憋得胸口疼,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愣是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扯出一些笑:“哟,老嫂子这话在理!咱们院儿的体面,可不就得靠大伙儿互帮互助、顾全大局嘛!
您借这缸子,那是看得起我易中海,是给咱全院争光添彩的好事!
我要是拦着,岂不是成了不顾集体荣誉、自私自利的糊涂人了?
街坊们往后还怎么信服我这一大爷?您尽管拿去用!什么还不还的,见外了!
为了院儿里的名声,我个人这点小物件算什么?吃亏是福,忍让是德啊!”
贾张氏抱着易中海的缸子就走,见人就显摆:
“瞧见没?这是一大爷支持我的!说明我这事儿,办得正!办得对!”
贾张氏回到自家那屋,她可就忙活开喽!
屋里那破桌子,平常落二两灰都懒得擦,这会儿可让她捯饬得能照出人影儿——虽然大部分还是靠那堆借来的物件儿映衬的。
易中海那锃光瓦亮的奖字缸子,必须摆在最当间儿,旁边配上从吴老太那儿“借”来的红缎子被面儿,再摆上从别家顺来的零零碎碎。
这么一布置,她那原本寒酸得掉渣的屋里,愣是让她给整出点儿杂货铺开业的喜庆劲儿。
她人是彻底飘了,逮着个街坊,管他是刚下班还是提着尿盆儿准备去公厕呢,都得被她生拉硬拽进屋里“参观指导”一番。
“他二大妈!快进来瞅瞅!”贾张氏看见了二大妈,
“瞧瞧我们这家当!这才叫过日子!勤俭!持家!街道王干事可说了,我们家,那是顶有希望的!”
被拉进来的二大妈嘴上敷衍着“是是是”,眼睛却贼溜溜地往那“奖”字缸子上瞟,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老虔婆,可真敢往脸上贴金哪!
贾张氏正吹得唾沫横飞,眼角瞥见秦淮茹端着盆脏水出来倒:
“杵那儿当电线杆子呐?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等那五斤白面到手,给你和那俩赔钱货蒸一锅窝头就算开恩了!
我们棒梗,那得吃白面馍!纯白面的!再敢丧眉耷眼的,趁早滚回你乡下老家啃土坷垃去!”
秦淮茹被她骂得身子一颤,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啥也没敢说,低着头。
正这当口,院门口一阵响动。
王大牛还真带着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手里拿着小本本的年轻干事进了院,说是“提前走访,了解情况”。
贾张氏一听,一下就蹿了出去,脸上堆着笑。
“王干事!哎哟喂,可把您给盼来啦!快请进!快屋里请!”
她忙不迭地把人往屋里让。
一进屋,贾张氏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指着桌上那缸子,赌咒发誓:“王干事您上眼!这缸子,跟了我整整三年了!东旭上班时厂里发的!
我天天用,擦得锃亮,您瞅瞅,这奖字,多正气!”
说着又拎起那床红缎被面,“这被面,我姥姥的嫁妆!正经苏杭的缎子!您摸摸这滑溜!传家宝!”
她在这屋里口若悬河,吹得天花乱坠。
窗外头,门缝边,可都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阴着脸,听着贾张氏拿着他的缸子胡咧咧,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手里攥着的烟袋锅子捏得死紧。
后院吴老太,也被人搀着站在人群后头,听着贾张氏糟践她的念想,老太太嘴唇直哆嗦。
其他邻居,有的撇嘴,有的偷笑,有的摇头,愣是没一个敢在这节骨眼上进去戳穿她。
何雨柱呢?
他刚在研究所忙活完回来,车把上还挂着那个旧帆布包。
一进前院,就瞧见贾张氏屋门口那热闹景象,再瞅瞅四下里邻居们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儿。
他也没往前凑,就把自行车往墙根儿一支,从兜里摸出半包揉得有点皱巴的烟,抽出一根点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是越来越明显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虔婆,蹦跶得越欢,秋后算账的时候,摔得就越惨。火候,还在慢慢地炖着呢。
这贾张氏在院里上蹿下跳地嘚瑟了能有三五天,把那“模范户”的架子端得足足的,仿佛那五斤白面和搪瓷盆已经揣进了她兜里。
可这老天爷啊,它就不爱照着恶人的心思来。
这天下午头,日头刚偏西,王大牛就带着片儿警,在那公告栏上,“啪叽”贴了一张新告示。
他冲着院里喊了一嗓子:“老少爷们儿都听真了啊!上头政策有调整,那个勤俭持家模范户的评选——无限期推迟啦!”
这一嗓子,院里先是死寂了一秒钟,紧接着,
头一个炸毛的就是一大爷易中海!老爷子憋了好几天的火气,这会儿可算找到了出口。
他“哐当”一把推开自家屋门,几步就跨到贾张氏屋门口,手指头差点戳到贾张氏鼻子上:
“贾张氏!听见没有!把把我的缸子!立刻!马上!还回来!”
他那宝贝“奖”字缸子,可是他的心头痛,是他的荣誉所在!
易中海这一带头,好嘛,跟那打开了泄洪闸是一个样!
三大爷阎埠贵立马从自家门后闪了出来,听到外面的动静,这回儿又有乐子看了。
后院儿的吴老太,也让几个看不过眼的邻居给搀了过来。
老太太怯生生地:“他贾大妈我那被面我娘留下的”说着,那眼圈又红了。
这帮人呼呼啦啦就把贾张氏给围在了当间儿,七嘴八舌!
贾张氏先是一懵,随即那混不吝的劲儿就上来了。
这可是她的看家本领!
只见她把那胖身子往地上一出溜,两手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就嚎开了:
“哎呦喂——没法活了啊——欺负死人啦——!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东西送我了就是我的!凭什么还?还有没有王法啦!东旭啊——我那短命的儿啊——你睁眼看看啊——你妈要让人逼死啦——”
她这撒泼打滚的架势要搁在往常,没准儿真能唬住几个人。
可今儿个,不一样了!
二大爷刘海中手指点着地上的贾张氏:“咳!嗯!贾张氏!注意影响!你这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赶紧的,把大家的东西归还!别给咱们院儿抹黑!”
他总算找到了发挥二大爷权威的机会。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秦淮茹,这回也只是往人群后头缩了缩,没像往常那样上去拉她婆婆,
脸上是火辣辣的难堪,眼底深处,却似乎藏着那么一丝儿不易察觉的解脱。
贾张氏正嚎得起劲,准备把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唱全套,就听见一声暴喝:
“张翠花!!!”
众人回头一瞧,只见是派出所副所长王大牛。他身后还跟着那两个片儿警,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