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马华实诚,一根筋,认死理。放原著里头,这是给我何雨柱养老送终的傻徒弟!被我骂得跟三孙子似的也不记仇,傻得让人心疼。”
“胖子活泛,有眼力见儿,可也藏着小九九。原著里那点儿糟心事为口吃的,最后在背后捅我刀子。
可现在看,这小子眼里有光,是真心佩服我这手艺和能为。说不定说不定老子这只蝴蝶翅膀一扇,真能把他这歪脖子树给扇直溜了?”
“刘岚贴心,泼辣,院里院外是非多,可对我这傻柱子,没得说,是真心当哥敬着。”
“梁东宝贝疙瘩!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是能给咱这糙活儿穿上科学外衣的秀才!”
“这帮人现在看我的眼神,跟看灶王爷没两样。可人捧人高,摔下来也最惨!”
何雨柱心里头那根弦绷紧了,
“阎埠贵那种明着酸的好防,可这‘好日子’本身,才是最能磨钝刀、蚀人心的软刀子。”
他想起周主任那次闲聊时的话:“傻柱,这人啊,顺风船坐久了,就忘了怎么划桨,光剩下晕船了。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品出味儿来了。
高人说这话,是怕我傻柱飘了,忘了根本!
想到这儿,何雨柱手下最后几下翻炒格外用力。
他利落地把最后一道菜盛进盘子,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几步走到已经摆满菜肴、围坐着众人的饭桌前。
一众人看向何雨柱,等着他讲话。
何雨柱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水。放下后,淡然开口:
“哥几个,看这这顿饭,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胖子声儿最大。
“还想不想天天吃这么好?”
“想!”梁东也喊了出来,随后嘿嘿一笑。
何雨柱脸色一正:“靠厂里那几张票,靠我这点手艺,天天这么吃?门儿都没有!“
马华当时就僵那儿了。胖子眨巴着眼,偷瞄何雨柱脸色,心里直打鼓:师父这是要散伙?刘岚倒是稳得住,蹙着眉等下文。
梁东推了推眼镜,直觉告诉他,何雨柱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想让这好日子不止这一顿,就不能光指着天上掉馅饼!”
“就得把咱们这食堂技术革新小组的名头,变成扎在厂里、谁也拔不掉的硬钉子!”
“光会做素排骨不行,咱们得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硬货!得把这摊子事,从江湖手艺变成堂口正印!”
“从明儿起,咱们得立几条死规矩!”
“第一,技术档案制度。梁工牵头,马华、胖子配合,把咱们试过的每一个方子、每一次火候、成败数据,全给我记下来,装订成册!这是咱们的根!”
梁东闻言,嘴里低声喃喃:“标准化知识沉淀太好了!”
“第二,每周技术研讨会。甭管多忙,每周抽一个钟头,谁也不准缺席,就聊技术难题,谁有想法都可以提,对事不对人!咱们这儿,不搞一言堂!”
刘岚眼睛一亮,这话让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尊重,她忍不住插话:“柱子哥,这好!有啥磕绊绊,摊开说,省得憋心里烂肚肠!”
何雨柱看了一眼她,她忙低下头。继续说:
“第三,马华,你带胖子精研酱汁;刘岚,你心细,负责成本核算;梁工,你多教教大家怎么看懂数据。咱们这个小组,不能就我一人唱独角戏!得人人能顶一片天!”
马华重重点头,“哎!师父!我教胖子!绝不藏私!”
胖子听到这“噌”地站起来,“师父!您放心!我指定跟华哥好好学!我要学不出来,我我我就是棒槌!”
何雨柱看着这群人:
“咱们要做的,不是一顿两顿的庆功宴!是要给轧钢厂,甚至给更多地方,立下一套用最贱的料,做出最养人饭菜的金字招牌!到时候,就不是厂里赏咱们票,是咱们凭本事,给全厂兄弟碗里添油水!那才叫真本事,那才叫铁饭碗!”
一番话,让几个人血液沸腾!
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师父!我懂了!以后我胖子就跟您死磕这酱汁了!咱这酱汁,以后就得是咱组的独门暗器!”
梁东一边飞速记录一边说:“何工!高瞻远瞩!制度化、标准化!这才是将技术优势转化为持续生产力的核心!我今晚就起草一个档案管理细则和研讨会章程!”
马华没说话,默默地把师父的空酒杯满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岚笑得眼角弯弯:“柱子哥,这话提气!以后啊,咱们这小组就是一根藤上结的瓜,谁也别想轻易摘了去!”
何雨柱看着这群人,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知道,这顿家宴的火候,直到此刻,才真正到了。
这不再只是一群因利益聚在一起的同事,而是一支有了魂儿、说不定真能改写各自命运的队伍!
他举起酒杯:“来,干一个。”
很快杯盘狼藉,各人也有酒意。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他想起白天的对话:“老赵您就瞧好吧!咱这生物发酵,准保给厂里弄出点新鲜玩意儿来!”
底气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悬着的。
“生物发酵”
这词儿高大上,是他从系统灌输的“食养同源”知识里扒拉出来的,听着就比“做酱”有派头。
可具体怎么弄?靠什么菌?怎么控温控湿?怎么保证不馊不坏还出好味儿?
他脑子里虽然有模糊的概念和方向,但具体的操作路径,尤其是眼下,唉,他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没底!
这点子太超前了,搞不好就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看看眼前这帮人:他把规矩立了,小组的架子搭起来了,让他们各自负责一摊事,他相信这帮兄弟能撑起来。
“团队成立了,这些活儿交给他们练手、分担,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