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东西多难得吗？”谭雅丽的声音带着不解，“那是你爸当年托华侨朋友，辗转从欧洲带回来的德国货！纯铜的，用了这么多年一点毛病没有，磨的粉比面粉还细！”
她看着女儿，语气低沉下来：“妈每天早晨煮一杯，闻着那味儿，就觉得这日子还有点老底子的气息。你……你真要把它送人？”
面对母亲的不舍，娄晓娥心中的愧疚被一股更强烈的“使命感”压过。
“妈，我懂。”她拉住母亲的手，“正因为它这么金贵，放在柜子里只养两杯咖啡，才是真的浪费！”
她话语里带上了何雨柱式的说理口吻：
“可到了他手里，这东西能磨出改变味道的金粉！就象他能把豆腐点化成比真肉还香的排骨一样！让它发挥百倍千倍的作用，爸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赞同的！”
她顿了顿，用上了从何雨柱那儿学来的“道理”：
“他说过，‘好东西得象撒香菜末，得看准时机，撒对了地方才提味’！妈，现在就是那个时机！”
谭雅丽静静地听着，她明白了几分。这哪是借东西，分明是心都被勾走了。
她脸上的震惊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了然，轻轻叹了口气：“唉……傻孩子。”
“送吧送吧，”她最终松了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能让我的宝贝女儿这么上心，还说出这么一套一套的道理……这位何雨柱同志，是真不一般呐。”
她特意加重了“何雨柱同志”几个字，看着女儿瞬间绯红的脸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去找人给你拿来！”
“谢谢妈！您最好了！”
娄晓娥欣喜地抱了母亲一下。
拿来了研磨机，娄晓娥立刻找来软布，将研磨机里外仔细擦拭得锃亮，小心装进布袋子抱在怀里。
“妈，那我给他送过去了！”
“去吧去吧，”母亲，无奈笑着摇头，低声自语，“这丫头……喝了这么多年的咖啡，说断就断了。一套‘料子’、‘累赘’的大道理，就把老物件送人了。
何雨柱……你这厨子，给我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了。”
……
娄晓娥抱着那沉甸甸的木盒子，像只邀功的小猫，回到何雨柱屋里。
何雨柱正琢磨着香料配比，抬头瞧见她这架势，乐了：
“哟，这是真把压箱底的宝贝给抱来了？”
“那当然！”娄晓娥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得意，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亮锃锃的咖啡机，“你看，德国货！我跟我妈磨了好一阵嘴皮子呢。”
何雨柱凑过去，先眯着眼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
“是正经东西。克虏伯的底子，磨盘咬合够紧实，出粉肯定匀。”
他这随口一句行话，让娄晓娥眨了眨眼：“你连这都懂？”
“嗨，伺候吃的家伙事儿，原理都差不多。”
何雨柱嘿嘿一笑，这才上手，掂量了一下，又熟练地摇了摇摇柄，听着里面细微顺滑的机械声，满意地咂咂嘴，
“好东西！比你柱子哥我这把老骨头顺溜多了。”
他放下机器，转头看娄晓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行啊晓娥妹子，本事见长！这么快就把它请出山了，功劳不小！”
娄晓娥心里那点小期待立刻被满足了，嘴上却谦虚：“主要是它自己争气，在你手里肯定比在我家喝灰强。”
“那是！”何雨柱一拍大腿，“让它磨咖啡豆，那是大材小用，高射炮打蚊子！从今儿起，它就跟咱的炒锅、马勺一样，是咱何家班的正规军了！”
他边说边抓起一小把干香料，投入研磨机豆仓：“来，让它开开张，看看这正规军头一仗表现咋样。”
粉末落下。何雨柱用手指捻起一点，在指尖搓了搓，又凑近闻了闻：
“嘿！要的就是这个成色！晓娥妹子，你立首功了！等着，就凭这个，回头我做秘制五香豆腐干，头一块准是你的！”
“真的？那可说定了！”娄晓娥感觉刚才在家那番斗争简直太值了。
“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放心，跟着柱子哥，亏不了你的嘴！”
娄晓娥看着他全心投入的侧影，忍不住笑了。
试验初步成功，何雨柱很开心，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用油纸包了几块素肉排骨。
塞到娄晓娥手里，“喏，带上。”
娄晓娥一愣：“柱子哥，这……”
“让你拿着就拿着。”何雨柱打断她，嘴角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浅笑，“这么好的东西，你一个人见识了多可惜。拿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娄晓娥心里一暖，刚想道谢，何雨柱却凑近了些：
“不过晓娥，回家你爸要是问起来，你可别傻乎乎地全撂了。”
他模仿着可能发生的对话，现场教程：
“他要是皱着眉问：‘这又是哪来的？’你就说——‘隔壁柱子哥研究菜式，做的素斋新品，让我带回来给您和妈品鉴品鉴。’重点，是‘品鉴’这俩字儿。”
他看着娄晓娥似懂非懂的脸，嘿嘿一笑：
“好东西也讲究个吃法。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得吊着点胃口。
就象这高汤，火候到了，味儿自然就飘出来，勾得人自己来找你。你爸那种见多识广的人，你越不当回事，他越会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
你上来就说这是豆腐做的，效果先打对折。”
娄晓娥恍然大悟，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崇拜的小星星又冒了出来：
“柱子哥，你连这都懂！”
“这有啥，做菜做久了，看人看事，跟看火候差不多。”
何雨柱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爽利，“行了，快回去吧。记住啊，稳着点，等他们先开口。”
娄晓娥用力点头：“恩！我记住了，柱子哥！”
看着她脚步轻快离开的背影，何雨柱摸了摸下巴，眼里满是算计得逞的笑意。
他心里门儿清：这排骨进了娄家的门，掀起的风浪，可绝不会比那台咖啡机小。
接下来，就该是娄振华主动来会会他这个“何雨柱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