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脸上挂不住了，支吾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您甭解释！”何雨柱语气象是点评食材，“二大爷，恕我直言。您这身技术，好比是块顶好的五花肉，底子厚实。
但您这人吧，有时候就跟没焯水的肉一样，功利心这腥膻气太重！隔着老远，领导就闻见了，哪还敢把您往关键的‘席面’上端啊？”
刘海中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想反驳却哑口无言。
何雨柱话锋一转，如同下料调味：
“所以啊，您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往哪儿钻营，而是得先沉下心，给您自个儿焯焯水，去去这股子急功近利的味儿。
等您里外都干净通透了，还怕没有您大展身手的好灶台？”
见刘海中气焰被彻底打掉，面露茫然，何雨柱知道这水焯掉了些，刘海中官迷不假，能力倒是实实在在的，打人一巴掌，也得给人家个甜枣吃不是，他淡淡说：
“这么着，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机会，能让您露脸！我们这素排骨项目，后期模具的标准化，非您这七级锻工出手不可！
这可是实打实的技术贡献，能写进报告，直送厂办，李副厂长都可能过目的硬核成绩！”
他看着刘海中脸色微变，补充了一句让他心跳加快的话：“等这事成了，报告里，我亲自给您请头功！
这，才是您该走的阳关大道！至于那些歪路子……”
他顿了顿，“那等于往好肉上泼脏水，彻底糟塌了您这块材料。”
刘海中此刻已被完全拿捏，从之前的嫉妒不甘，满口答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何雨柱顺手柄桌上那包点心渣推回去：“二大爷，这您拿回去。咱们之间，不兴这个！往后啊，有事您说话，只要是正道，能搭把手的我绝不推辞！”
刘海中千恩万谢地走了，抱着何雨柱给他的大饼，脚步轻快，仿佛年轻了十岁。
何雨柱关上门，看着桌上那点心，摇头笑了笑：
“齐活！刘海中这块肥五花，总算给他引到正灶上了。先用文火煸出他的酸气急火，再下糖色上色画个香喷喷的大饼，最后撒点花椒提味加一句敲打。这盘菜，火候算是初步掌控了。”
“至于他家的光天、光福……那都是后话。火候得一口一口加，料得一步一步下。”
刘海中几乎是踮着脚尖飘回后院的，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喜色，跟他出门前那副阴沉的尊容判若两人。
他一把推开家门，“回来了？事儿……谈得咋样？”二大妈小心地问道。
“哼！”刘海中这次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舒坦。
他没直接回答，先摆谱。他脱下那身中山装，仔细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转过身，脸上挂着笑。
“怎么样？我早就说过！柱子这人，别看年轻，办事儿，讲究！心里，亮堂！”刘海中拿着腔调。
“你们是没看见，人家柱子现在那气度！
往那儿一坐，稳如泰山！跟我说话，那叫一个推心置腹！”
他模仿着何雨柱的语气，
“上来就点破我的心思，说‘二大爷，您是不是觉得屈才了？’听听！人家这叫洞察力！”
“洞察力……”他瞥了一眼二大妈，没解释这是啥，他也不太清楚，反正知道这词挺高大上的。
接着说：“何班长，一眼就看到根子上了！比厂里那些个只会打官腔的干部，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二大妈将信将疑：“他……他真这么说的？没给你甩脸子？”
“甩脸子？那哪能啊！”
“人家柱子说了，他早就想找我！听听，他早就想找我。
为啥？就因为看重我这份七级工的技术，看重我为厂里奉献半辈子的这份资历！他说我这块材料是块‘好五花肉’，就是……就是之前火候没掌握好！”
刘光天在一旁偷偷撇撇嘴，他爹还能是“好五花肉”？
刘海中高兴说：“你们不懂！柱子这是用做饭的道理点我呢！意思是让我沉住气，是金子总会发光！
他还特意给我指明了方向——厂里那个重要的素排骨项目，后期的关键模具，非我出手不可！这是组织上，不，这是柱子对我能力的绝对信任！”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亢奋起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项目的报告，是要直送厂办的！
李副厂长都可能过目！柱子亲口说了，只要我把这‘骨头’捶打结实了，报告里，亲自给我请头功！”
“头功啊！”
刘海中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都在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全厂大会上做报告的场景，
“到时候，我看车间里谁还敢小瞧我刘海中？老王老李他们，都得排在我后面！还有那易中海，也得排我后面。”
二大妈上笑开了花：“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还是柱子有本事，有门路！看得起咱家！”
“那当然！”刘海中语气肯定，“我现在算看明白了，柱子这人，能处！路子野，但不走邪路；年纪轻，但办事老练！人家结交的都是派出所所长、厂领导那个级别的，为啥？
就是因为人有真本事，会办事，说话在理！郭科长、陈指导那样的人物，为啥拍他肩膀？那是欣赏！是器重！”
他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现在咱们院里，真佛就在眼前！以前觉得他傻柱混不吝，那是咱们眼光浅！
人家那叫大智若愚！往后啊，咱家得多跟柱子走动，听见没？光天，光福，你们在外面也机灵点，看见柱子，得躬敬地叫‘柱哥’或者‘何班长’，别没大没小的！”
刘光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爹，这还是那个在家里说一不二、瞧不起傻柱的二大爷吗？这简直成了何雨柱的“头号信徒”了！
刘海中却不管儿子怎么想，自顾自地憧憬着：
“等我这任务完成，立了功，受了表彰……说不定，我这二大爷前面，也能加之个副组长之类的头衔了……”
他美滋滋地咂摸着嘴，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最后，他总结陈词，语气充满了肯定：
“总之，柱子交代的任务，是当前咱家头等大事！你们都得支持我工作！跟着柱子这样的能人走，准没错！”
看着陷入狂热状态的父亲，刘光天心里心情复杂：“这傻柱……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去了一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刘海中看儿子一副迷茫的样子，大吼一声：“听见没光天？”
刘光天慌忙点头如捣蒜。
二大妈也彻底被说服了，喃喃道：“这柱子……是真出息了，真不一样了。看事情，做人，都透着股明白劲儿，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