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是害怕完不成，不放心啊。
他指了指灶台。
“主任，您看那灶膛里的火，时辰不到揭锅盖，那是糟践粮食。灶上炖着的火候，您就等着闻香吧！”
意思很明显，不要来打扰我们工作，三天之后请好吧。
李大海听完，笑了笑，挥挥手：“行了行了，就你小子鬼精！赶紧干活去！三天，我可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得令嘞！”何雨柱一乐，应得干脆。
转过身，他脸上所有表情一收，
“都听见了？三天！”他目光一个个看过去，表情严肃。
压力和动力必须给个位，以后写报告上的时候才能丰富。
只有得来不易的成果，才能被珍惜不是。
他看向马华。
“马华！”
“在！”
“味道融合是命门！搞不定，灶台边给我站一宿！”
“刘岚！”
“到！”
“你的笔杆子就是尺子！差一丝，我拿你是问！”
“郑师傅！”
“你说！”
“最后火候磨合，咱俩得抠到毫厘不差！”
“胖子！”他朝着水池那边吼了一嗓子。
“哎！柱哥！豆渣快洗好了！”胖子忙不迭应声。
“洗不完，今晚就别想吃饭！”
几句话，刀切豆腐般利落。
众人刚才那点兴奋和忐忑，全化成了背水一战的狠劲儿，呼啦啦啦准备干活。
看着他们的背影，何雨柱心里那本帐，才算彻底落听。
“齐活！郑岩这锅高汤总算熬出了本味，马华那爆炒青椒还得时时压着点火，不然准焦……刘岚这碗粥，是越熬越香。胖子？呵，离了焯水去腥的笼屉，他这块料终究上不得正席。至于李主任……这盘菜的火候和调味，算是把他这尊食客的胃口，吊得足足的了！”
他掂了掂手里空了的烟盒，随手捏成一团，精准地扔进墙角的簸箕，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方法不经意间告诉他们，让他们经历磨难后，有终获真经的感觉。
现在还早，还得让他们多磨练磨练。嘿嘿！！！
何雨柱安排好后厨素排骨的攻坚任务，自己暂时插不上手，想起王大牛给的民兵联防副组长任命。
心里嘀咕：“这副字听着就膈应，跟炒菜放盐没化开似的。答应了铁牛要把副字炖烂乎，总得去点个卯，看看这帮人练的是啥席面。”
他顺手柄联防红袖标揣兜里。
交代刘岚留意后厨，溜溜达达往厂民兵训练场走去。
下午日头偏西，轧钢厂区空地腾起一阵阵浮土。
这年头的民兵组织，讲究的是“全民皆兵，寓兵于民”，
大到飞机坦克造不了，小到站岗放哨抓特务，厂子里都得自己能支棱起来。
训练场上可谓是“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扛枪”，有刚从乡下招工上来、左右不分的学徒工，也有能闭着眼睛车出八级零件的老师傅，军事素质自然是五花八门。
何雨柱抄着兜，眯眼一瞅，训练场上倒是“热火朝天”——可惜，火候太旺，锅里炒的都是夹生饭。
王大牛嗓子都快喊劈了，队伍还是稀稀拉拉。
尤其是左右转向，你快我慢，你东我西，活象一锅没和匀的杂和面，咋都揉不到一块去。
几个刺头儿嬉皮笑脸，动作软塌塌没个正形。
场边站着两位脸色不豫的。一位是保卫科长郭振东，部队侦察兵转业，正经在战场上见过血的，看这队伍散漫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另一位是派出所陈指导，前两天找他问结婚的事，不知道现在成了多少了。
郭振东看这队伍直嘬牙花子：“老陈，你看这……队伍散漫，转向尤其乱，缺乏协同性。光有热情不够，还得讲方法啊。”
陈指导扶了扶眼镜，点头：“思想工作要做，军事素养也要抓。大牛同志有干劲，但带队伍的经验还是浅了点。”
正说着，旁边晃悠过来一人，不是何雨柱是谁？他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象个来看热闹的闲人。
王大牛正焦头烂额，看见他象见了救星：“柱子哥！你来得正好！快给想个法子，这帮小子咋教都练不齐！”
何雨柱没搭理他，先凑到郭振东和陈指导跟前，也没个正形敬礼，算是打了招呼：
“郭科长，陈指导！视察工作呢？”
他心里门儿清，这民兵联防副组长，就是个名头，主要任务是协调后勤、动员人员，具体训练自有王大牛和保卫科的人抓。
他一个厨子，真要下场跟着踢正步，那才是乱了分工，不伦不类。
郭振东嗯了一声，没多话。
陈指导倒是笑了笑：“何雨柱同志也来关心民兵训练？”
何雨柱瞅着那歪七扭八的队伍，咂咂嘴：
“我看弟兄们这转向，跟咱食堂和面一个德行，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总揉不到一块去，咋都出不了筋道。”
王大牛急吼吼地插嘴：“就是就是！柱子哥你有啥高招？”
何雨柱嘿嘿一乐：
“两位领导，我有个土法子，也不知道成不成，说出来您二位别笑话。
咱们食堂揉面讲究个‘面光、盆光、手光’，心要静，劲儿要匀，都得围着盆心转。这队伍转向，我看也得有个盆心。”
他嘴角一扬，指着排头兵：“要我说，大牛你也甭喊什么左转右转了，听着就跟调料撒错顺序似的——乱！
咱换个说法：向心转、离心转。大伙儿眼睛的馀光都给我黏在排头兵身上，动作跟着他走，就象揉面得围着盆心转——你看那面，它敢不光滑吗？”
他顿了顿，故意朝郭振东和陈指导一笑：“我这就是个土法子，您二位要是觉得不成，就当听个乐子。”
郭振东和陈指导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点“这厨子瞎捣鼓啥”的神情。
郭振东心里琢磨：这名字也太土了，向心离心？听着跟物理课似的。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直接驳面子，他勉强点点头：“行啊，王大牛，就按何雨柱同志说的，试试！”
陈指导也附和：“对对，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嘛。”
王大牛将信将疑，扯着嗓子喊：“全体注意！听新口令！下一动转向，以一排头为基准！口令是向心——转！和离心——转！准备！”
底下的民兵们一听这新鲜词，都窃窃私语，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