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加加料。这种货色，一次不把他炸透，不把他那点油渣子全榨干，他回头缓过劲儿，还敢蹭过来揩你的油！得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牛立刻心领神会：“明白！柱子哥你放心，我知道该咋办！肯定把他伺候得明明白白！”
“好！要的就是这个劲儿！”何雨柱满意地笑了，再次举起酒缸子，
“来！为了咱大牛首战告捷，为了往后这四合院的灶台越来越清净，再走一个！”
两人喝到九点多，王大牛又开始说车轱辘话的时候。
何雨柱把他送到胡同口，回了家，上床休息，想想今天发生的乐子事，很快进入美梦！
……
第二天。
六点四十二分起床，收拾利索。
推门去上班。
今天和往前不同，是以班长的身份到了后厨。
轧钢厂是大厂，食堂主任是专职的，不象其它小厂弄个副厂长兼职，既体现出厂里对后勤保障的重视，侧面也能看出来这年月炊事骨干的短缺。
一个主任往下，是一串炊事班长和事务员，专职的坏处压制了一串基层干部的晋升信道，食堂主任已经好几年没有动窝了，实在没有办法，拿不出这么一个既懂营养调配又懂计划管理的合格人才来。
毕竟食堂管理这位置，不是只有排班经验就能很好胜任的，厨房实操和物资核算上没几把刷子，既服不了那帮子经验老道的老炊事员，也很难在全局上统筹每日上万人的饮食供应。
作为一个上万人的大厂，三轧厂食堂系统其实分成了五个独立单元，其中主食堂是二食堂，五食堂是为了就近服务技术科这类内核部门而单独设立，一食堂负责轧制车间工人的主餐食，三食堂和四食堂则负责厂区边缘局域的事务保障。
二食堂负责大约2000多人吃饭，主要是技术科、维修厂这些技术部门的干部和工人，每日三顿都由这里兜底。
食堂由10来个人组成的小团队打理，承担着食材采购、卫生管理、菜谱制定等内核工作，同时也承担了成本核算、配合质安科食材抽检、支持周末加餐、协助厂领导班子制定月度就餐计划等工作。
食堂里一共有1大2小3个局域，1间大的就是副厂长兼主任的办公室和调度中心，其馀的操作在2个小局域内：一个备菜厨房、一个用餐厅堂。
厨房虽旧，但锅灶、储藏室还算齐全，用餐区能同时容纳200人就餐；
至于晋升困难，想从普通炊事员爬到事务员或班长，不仅要过三关——能炒几个拿手菜、会算一笔帐，还得熬够年头，毕竟上面的位置全被高配压着，没点真本事，想出头是难上加难。
何雨柱没象往常一样直接扎进后厨当他的灶台王爷，而是脚下一拐，先奔了食堂主任李大海的办公室。
到了门口，他听见里面没别的动静，这才抬手“咚咚”敲了三下。
他心里门儿清：这位置是李大海给的，面子就得先做给他看。
“进！”里面传来李大海的声音。
何雨柱推门进去：“主任，早！我来了。瞅瞅今儿个有啥特别安排没有？我好提前预备着。”
正端着大茶缸子吹茶叶沫的李大海闻声抬头，一看是何雨柱，脸上瞬间就笑开了花。
以往有啥事，都是他得颠儿颠儿地跑到后厨去招呼、去安排，有时候还得看那帮厨子的脸色。
现在好了，自己亲手提拔的班长，知道主动来请示汇报了！
这感觉，就象三伏天喝了一碗晾得正好的绿豆汤，舒坦！通透！
“哎哟！柱子！来得正好，快坐快坐！”李大海热情地招呼着，顺手柄桌上那包工农烟往何雨柱那边推了推，“自己拿，别客气。”
何雨柱也没客气，抽出根烟，先给李大海续上火，自己才点上，顺势就在对面的木头凳子上。
李大海吸了口烟，眯着眼打量何雨柱，越看越满意：
“行啊，柱子！昨天那手立威，漂亮！
就得这么干！那几个人，偷奸耍滑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该收拾！你这新官上任的头一把火，烧得好！”
何雨柱听到夸奖，嘴角肌肉本能地想往上翘。
一阵被认可的舒坦感，象一口温酒下肚，从喉咙暖到胃里。
立刻压下得意，摆出更谦逊的姿态，他知道这是先扬。
何雨柱连忙摆摆手：“主任，您可别捧我，我这人不禁夸。”
心里却暗道，这老狐狸，先扬后抑的套路玩得挺溜。
他话锋接着一转：“我这就是按您立的规矩来。食堂不是菜市场，歪风邪气不能惯着。您把我放这位置上，我要是软了，那不是打您的脸吗？”
话听着实在，还把功劳归给了领导的“信任”，李大海心里更舒坦了。
果然，他话锋一转，开始了后抑：
“不过啊，柱子，这班长的工作，可不光是管几个人、炒几个菜那么轻省。”
他敲了敲桌面，“难处多着呢！责任重着呢！”
“头一条，得让咱几千号工人兄弟吃得饱、吃得好，起码不能骂娘！这粗粮细作，就是个长期活儿！”
“第二条，厂里时不时有兄弟单位来交流、领导来检查，小灶招待，那是咱的脸面！滋味、盘式、速度，哪一样差了都不行！”
“第三条，采购、仓储、安全卫生、成本核算……这里头学问大着呢！哪一环节出了纰漏，都是大问题！”
他吐出口烟，看着何雨柱：“这些担子，现在可都压你肩膀上了。怎么样？心里有谱没有？接下来有啥具体想法没？”
这话听着是问询，实则是考较，看看这新班长是不是只有一把蛮火，有没有长远打算。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
他把烟灰轻轻磕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沉吟了一下——那沉吟是装出来的，话早在他肚子里滚了好几遍——才开口：
“主任，您说的这些，我琢磨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是这么想的……”
“首先，规矩不能坏，昨天立的威，得保持住，奖惩分明，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这摊子人才能管顺喽。”
“其次，手艺不能丢，咱是厨子，灶台上的功夫是根本，我自个儿不能松劲儿，也得带着马华他们几个上进的把技术提上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顿了顿，“我的腿得勤快点儿，多下去转转。”
李大海来了兴趣：“哦？下去转转？转哪儿？”
“车间，库房，甚至采购科我都想去瞅瞅。”
“主任，我才当这个班长，很多事只瞅见灶台跟前这一亩三分地，眼界窄。”
“我得去车间看看工友们干活多累，听听他们想吃点啥；得去库房摸摸粮食蔬菜的成色，知道啥是好料；还得了解了解采购的难处和门道。”
“闭门造车，炒不出合大伙儿胃口的菜。只有摸清楚了上下游，咱这食堂的饭，才能做到工友们心坎里去，也能给您省心省钱不是？”
这一番话，既有高度，又接地气，还体现了责任担当，更是深得“厨子哲学”精髓——好厨子得懂食材溯源、得知食客冷暖。
李大海听得是连连点头，脸上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
“好！好！柱子，你这想法太好了！就按你说的办！需要协调哪个部门，直接提我名字！我支持你！”
这就是给了尚方宝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