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上桌,好家伙,那香味儿跟有实体似的,愣是把灵堂那股子肃穆劲儿和秦淮茹的抽泣声给压了下去!
宾客们一开始还只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可一口下去,眼睛全直了。
“卧槽!柱子,你这手艺……神了!”
有人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下筷如飞。
“这肉……咋做的?入口即化啊!跟我以前吃的不是一个东西!”
另一位边嚼边晃脑袋,一脸不可思议。
“这素菜都能炒出肉味儿?绝了绝了!”
“那是,东旭走了,他不得在秦寡妇面前好好露一手?”有人窃笑。
旁边的人根本顾不上搭话,埋头干饭。
本来挺压抑一灵堂,硬是被这几道菜给整“活”了。
低语变成了惊叹,叹息变成了咀嚼声,甚至有人忘乎所以,跟旁边人讨论起做法来了,嘴角还油光锃亮的。
悲伤的气氛被美食带来的短暂快乐冲得七零八落,这席面吃得,居然有了点不合时宜的热闹劲儿。
傻柱靠在厨房门框上,冷眼瞅着中院这“宾主尽欢”的场面,再瞟一眼灵棚前那孤零零的秦淮茹,嘴角一撇,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吃吧,多吃点。”他在心里冷笑,“毕竟,这可是你们‘傻柱’最后的免费午餐了。”
这哪儿是葬礼啊?
分明是借着他傻柱的手艺,开了场滋味别致的“白事宴”!
荒诞,真他娘的荒诞!
他掂了掂手里这杆因为系统加持而愈发听话的炒勺,感受着那份对“火候”和“食材”的全新掌控力,心里那“精进厨艺,囤积物资,安心吃瓜,适度怼人”的十六字方针,顿时更清淅了。
这南锣鼓巷95号院,这台大戏,真是越来越有“嚼头”了!
宾客尽欢中,就把贾东旭送走了。
很快,院子收拾干净,各自回家,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何雨柱走向自己的家。
推门而入。
三间正房,敞亮是真敞亮。
只是这味儿……真他娘的上头咧!
操!真够埋汰的。
墙角甩着几双臭鞋臭袜子,一张太师椅成了脏衣服山,一条裤腿还耷拉在地上晃悠。
八仙桌上碗筷摞着,也没人拾掇。
炉子、锅碗瓢盆、柜子挤在一块儿。
最膈应的是床上那摊儿。
被褥揉成一蛋,枕巾就盖了一半儿。
好家伙,这被褥……包浆算不上,但油光锃亮是跑不了了,褥子上还烙着个明晃晃的人头印,整得跟地图似的,这得多少年没拆洗了?
这不仅是脏,更是原身那个“傻柱”潦草、困顿人生的写照。
何雨柱赶紧抄起小镜子瞅瞅自个儿。
模样吧,不悲不喜,早就有谱了。
发型怂是怂点儿,长相嘛,扔人堆里不扎眼,可比电视剧里何冰老师那会儿年轻多了。
毕竟才二十八,加之被系统那啥改造过,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嘿,比想象的好!不赖!
不过,眼下这埋汰劲儿可不行。
理发!
搓澡!
换行头!
“得改头换面。”他自语。
这不仅仅是个人卫生,更是一种仪式,与过去那个可以被轻易算计的“傻柱”划清界限。
说干就干!翻出压箱底那套相亲才舍得穿的干净衣裳,揣上钱跟澡票。
装钱和房本的宝贝匣子?顺手就扔空间仓库里了。
这玩意儿是真方便,晚点得好好研究研究。
先奔理发馆,咔咔剪短,直接整了个寸头。
好家伙,镜子一照,起码年轻了小十岁,那叫一个顺溜!
接着泡澡堂子,找老师傅狠搓了一通。
搓下来的泥,少说也有半斤!
这一通下来,神清气爽,浑身通透!
再瞅那身板儿,系统加持过的腱子肉,筋道着呢!
不是那种傻大粗笨的块头儿,而是流线型的精悍,看着就蕴着股劲儿,甩出那些笨拙大块头十八条街。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身板儿一衬,旧衣裳上身也带劲儿。
换了发型,倍儿精神,皮肤也透亮了,配上那副正直的架势,还真挺符合这年头爷们儿的帅气标准。
何雨柱忍不住对着水盆照了又照,嗯,够顶!够顶!
就是裤子好象短了一小截……
得了,回头想法子往下放放边儿,凑合着能穿!
洗了澡,他也没回院子。
找了个地,要了两个小菜,喝了两杯温酒。
感觉浑身舒服后,这才踏着月色回到小屋。
回家他对着水盆里那张精神焕发、透出精悍之气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够顶!这身行头,这身板儿,这才象个人样儿!”
他看到桌上积灰的碗筷,一股强烈的对比带来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他拧着眉,开始动手归置。
收拾到八仙桌时,几张皱巴巴的纸片从杂物下露了出来——
是前几天办贾东旭丧事时,随手记下的采买单子!
棒子面、白菜、那几两金贵的猪肉……一笔笔支出,清淅得刺眼。
何雨柱捏着单子,动作停住了。
眼前瞬间闪过灵堂上那荒诞的一幕:
自己灶台上挥汗如雨,炒勺翻飞,宾客们大快朵颐,惊叹连连,气氛“活”得象开席。
而灵棚前,秦淮茹那低低的、仿佛永不停歇的抽泣。
还有自己倚在门框上那无声的冷笑——“这哪儿是葬礼啊?分明是借着我傻柱的手艺,开了场滋味别致的‘白事宴’!”
一股憋屈的火“噌”地就顶了上来。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
白干活?
是,情分上算帮忙,工钱可以不要。
倒贴?凭什么?!
这些米面肉菜,可都是真金白银、他自己的口粮抠出来的!
八块钱!在这个年头,够一家人吃好些天了!
“精进厨艺,囤积物资,安心吃瓜,适度怼人……”
他默念着十六字方针,“怼人”二字,此刻有了明确的目标。
“怼谁?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他小心地把那几张帐单抚平,叠好,塞进了换上的干净裤子口袋里。
指尖触及裤兜里刚放进不久的几粒系统花生米,心里那本帐却越拨越清。
物资是他的底气,而这笔糊涂帐,必须算清。
念头不通达,何以观大戏?
何雨柱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白干活还倒贴?这亏本的买卖,爷可不干。明儿个,得把这糊涂帐掰扯清楚。”
第二天一早。
秋日的晨风吹过南锣鼓巷早市,带起一丝凉意。
何雨柱揣着手,不紧不慢地晃悠着,心里算的却是另一笔帐。
目光一扫,他锁定了目标。
胡同口,秦淮茹正和卖棒子面的大婶低声说着什么。
她侧脸苍白,手里捏着个空布袋,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这模样,以前的傻柱见了,怕是心都碎了,早就凑上去充大头了。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