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镜子里,赵泽阳看着自己有些微微泛著紫色的眼睛一脸震惊,这颜色是怎么跑到自己眼睛里面来了?恶煞附体了?
“你确定不疼吗?要不明天再去县里看看?”
“不疼,不用看了,没事。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眼睛红中带紫,跟彩电里的外国人似的。”
“也许过几天就好了,有些困了。”赵泽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你先睡吧!我在折点金元宝,明天不够卖的了。”
“好。”
关上门,赵泽阳刚刚躺下,又突然翻身起来,拿过镜子靠近看着自己的眼睛,他有些担心起来,但又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
重新躺下,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荒凉的大地上,一个长长的车队正由北往南缓慢的蠕动着,有人扛着旗子,有人打着牌子,看着看的出来,这是一个仪仗队,车队的主人非富即贵。
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上车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衣着华丽,面色颓废的坐在垫子上,头上的玉冠束缚著头发,血红色的宝石人间稀有。
“哒哒哒,哒哒哒”几匹快马从北面追来,很快到了豪华马车边上。
“抚宁王,陛下有旨,让您自行了断。”
“为何?金人就要追来了,是他丢了祖宗的江山,我已经答应不和他争皇位了,他已经是皇帝了,他已经把我降为边关王爷了,他为何不肯留我一命?”
传旨的人低头不说话,男人缓缓闭上眼睛,面色阴沉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了?”他缓缓问道。
“启禀王爷,这这里是泗水。”有人回答道。
“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
“这”
“怎么?连本王最后的意愿都要忤逆吗?”
“是”
男人向传旨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回去告诉赵构,他肯定会青史留名的,史书会写他是一个懦夫,是一个抛弃了祖宗江山社稷、抛弃黎民百姓的昏君,哈哈”
夜幕降临,车队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停了下来,近百名军士井然有序的开始发掘陵墓,车队中的女眷嘤嘤的哭着,她们都知道,她们的主心骨被新皇赐死了。
“都别哭了,这世道死了也许比活着强,你们各自领了盘缠逃命去吧!往南,使劲的往南,向东出海也行。
“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金人进犯,王爷没有丢下我们,我们愿意陪着王爷一起死,来世还侍奉王爷”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不停的有人来报,皇帝到哪里了,金人到哪里了。
终于有一天,陵寝挖好了,每个人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留下还是离开,离开了的拿着钱财走人,留下的洗漱打扮,准备殉葬。
地宫的门被缓缓关上,准备离开的人在地宫外的门口磕头拜别,随后用大石块和碎石土堵住了地宫的门,然后用车轮和马蹄践踏,直到没有一丝痕迹。
没多久,为了抵御金人,百里外的守军挖开了泗水河大堤,河水淹没了大片的土地,让很多小河流改道了,地宫从此消失在了沧海桑田之中
泪水在赵泽阳的眼角滑落,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虚无缥缈的黑暗。
“你是谁?”
像是他在问别人,也像别人在问他。
“咦?你的眼睛好了?”赵飞燕一大早就发现赵泽阳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看来是眼药水的功劳。
“本来就没事,就是煤烟熏的,现在有燃油火化炉了,很快就不用受罪了,我去上班了,等妈回来,把东西搬出去卖。”
“我现在就搬,我估计咱妈得过中午才回来。”
家里收入好了,赵广金的病也逐渐好转,火葬场的气氛也跟以前不一样了,食堂还增加一顿饭,徐三和徐朋父子俩也没来骚扰过,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有苦尽甘来之势。
阳历九月初,住了一个月院的赵广金提前出院回家,可能是赵泽阳的“威胁”起了作用,回到家的赵广金把烟酒都戒了,每天还需要吃很多药,也需要钱。
住院一个月让赵广金的心态也发生的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遵循着死规矩,开始在门口摆摊了,每天上午路过的灵车会停下来给家属买东西的时间,当然是本着自愿原则,这也是赵泽阳特给交代的。
赵家的扎纸产品价格公道,品质也好,扎的家用电器和摇钱树还有金元宝很逼真,家属也不在乎那二三十块的花费,都是尽孝心的,总不能别人有,自家长辈没有吧?
生意的好转让赵广金有些忙不过来了,因为担心他身体健康,一家子商量过后,决定让赵飞燕从缫丝厂离职,回家帮忙。
“实在不行,让广银家里来帮忙,他在家也没什么事。”
“他家两个孩子呢?哪里有空?”
杨怀梅对于这个妯娌显然有些成见,要不是为了他家的罚款和赔偿,自己的孩子何至于去火葬场上班,这是她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坎。
“飞鸽上高中,半个月才回来一次,飞莺在镇上初中,离这里也不远,中午可以来这里吃饭,也方便。”
可能是看赵广金大病初愈,杨怀梅本想反对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赵泽阳和赵飞燕也知道赵广金是想给他们的叔婶家减轻点负担,也没有说什么,多一个人吃饭而已。
“现在我焦心的就是小阳转正的事,等过两天我再去找一趟园长,好好说说。”
赵泽阳没有表态,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的话很少,回家几乎和家人也没有什么交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很多书来看,每天都看到很晚。
他现在一天三顿饭都在福山陵园的食堂吃,下班了以后先去福山山顶转一圈再回家,回家的路上还会在桥上站一会。
好在他以前就内向木讷,不然现在的表现给人感觉就是魔怔了一样。
只有赵泽阳自己知道,他在查证一件事,关于那个梦境,泗水、金人、王爷、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