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大门,穿过精心布置的园林,最终在一栋灯火通明的主宅前停下。
郑宏远早已亲自在门口等侯,态度比上次更加躬敬热络
“苏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
步入宴会厅,装修并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古雅与品味。
红木家具、名家字画、博古架上的瓷器摆件,皆非凡品。
主位上,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含笑望来,正是郑老爷子郑国锋。
他虽仍清瘦,但面色红润,双目有神,气息沉稳,与之前病榻上的奄奄一息判若两人。
见到苏林,他竟在郑宏远的搀扶下站起身,主动迎了上来。
“苏先生!老朽这条命,多亏先生妙手回春!大恩不言谢,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便要躬身。
苏林并未阻拦,只是受了半礼,才开口道:“举手之劳,郑老不必如此。”
郑国锋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容更盛,连声道:“先生是高人,虚礼不提,快请上座!”
宴席自是极尽精致,许多菜肴用的都是滋补药膳,显然花了心思。
席间,郑国锋和郑宏远话题多围绕风土人情、奇闻异事。
偶尔郑国锋会感慨几句早年走南闯北遇到的传闻,气氛倒也融洽。
苏林大多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并不多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郑国锋使了个眼色,郑宏远会意,从一旁取来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小心地放到苏林面前。
“苏先生,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万望笑讷。”
苏林神识扫过,已感知到匣内之物。
打开一看,是三块质地极佳的翡翠原石,未经雕琢。
内里灵气氤氲,虽不算浓郁,却比之前送去的那些玉石又要强上不少,另有一张支票,数额不小。
“郑老这是何意?”
苏林看向他,之前的报酬,他已收过。
郑国锋正色道:“先生救命之恩,岂是那些俗物所能报答万一,这只是郑家一点心意。
另外,婉儿之前所提,郑家祖上曾有人喜好游历探秘,留下一本手札,其中提到本省西南云雾山脉深处,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寒潭,名曰‘化龙潭’。
据说潭水极寒,常年雾气缭绕,潭边生有异草,潭底似有非凡之处,只是地势险峻,多毒虫瘴气,极难抵达。
祖上那位也只是远观,未曾深入,不知此线索,对先生是否有用?”
化龙潭!
苏林心中意动。
地球环境剧变,但一些深山大泽人迹罕至之处,也许真能残存些许灵地,那地阴灵液便是例子。
这化龙潭,听描述倒有几分可能。
“位置!”
郑宏远立刻递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手绘地图复印件,线条古朴,标注着山脉河流,中心一处标记着“化龙潭”三字。
郑国锋解释道:“这是根据祖上手札临摹的,年代久远,可能与现今地形略有出入,但大致方位应该没错。”
苏林接过地图,扫了一眼,将其记于心中:“此物于我,比这些更有用。”
他指了指那三块翡翠和支票。
郑国锋闻言大喜:“能对先生有用便好!先生若欲前往,郑家可安排最好的向导和装备……”
“不必,我自有打算。”
他收起地图,看向郑国锋:“此事,算我欠郑家一个人情。”
郑国锋连连摆手:“先生言重了!区区线索,能入先生法眼,已是郑家荣幸,岂敢……”
苏林却不再多言。
宴席持续片刻,苏林便起身告辞。
郑家父子亲自将他送出大门,目送宾利远去,直到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爸,这位苏先生,真是……”
郑宏远感慨万千,不知如何形容。
郑国锋目光深邃,抚须良久,才缓缓道:“潜龙在渊,终非池中之物,我郑家能结此善缘,已是天幸,宏远,切记,只可交好,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心!”
“儿子明白!”
……
回到家中,苏林拿出那张手绘地图。
地图绘制得颇为粗糙,但山川走向、河流标注却隐隐暗合某种地势,并非胡编乱造。
“云雾山脉深处……化龙潭!”
他目光微凝,筑基需引动天地灵气灌体,对环境要求较高。
县城灵气稀薄,绝非良选。
若这化龙潭真是一处灵地,正好可作筑基之所!
即便不是,深入山脉,灵气总比城市浓郁。
心意已定,一切准备就绪,苏林向学校请了几天“病假”。
周五傍晚,苏林并未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施展身法,如同鬼魅,避开主干道,朝着县城西南方向的云雾山脉,疾驰而去。
月色清冷,为连绵起伏的群山轮廓镀上一层模糊的银边。
苏林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脚下的崎岖和密布的荆棘于他而言如同坦途。
聚灵玉符在胸前微微发热,牵引着周围比县城浓郁了数倍的山野灵气。
虽依旧稀薄,却让他体内太尘真气的运转都活泼了几分。
根据地图指引,以及神识对山川地脉之气的隐隐感应,他不断调整着方向,深入人迹罕至的原始林区。
一夜奔行,直至天光微熹。
他停在一处高耸的山脊上,放眼望去,脚下是翻涌的云海,远处更高大的山峰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地图标注的“化龙潭”,就在这片云海深处的某个山谷之中。
他没有停顿,身形一掠,如苍鹰般投入云海之下。
越是深入,空气越发潮湿阴冷,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中弥漫着淡淡的腐叶和瘴气味道。
毒虫猛兽的窸窣声不时传来,但在感应到苏林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时,又都识相地退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