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令让剩下的打手们回过神来。
对啊,妖术再厉害,还能快过枪?
“砰!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十几支手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带着死亡的呼啸,朝着光幕中的魏雨薇和韩叶倾泻而去。
魏雨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扑在韩叶身上,用自己单薄的后背,去面对那片死亡弹幕。
【呵,凡人的智慧,真是可悲又可笑。用这些粗劣的铁丸子来攻击一个由能量构成的阵法?无知。】
韩叶的意识,在精纯能量的灌注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淅。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魏雨薇只听到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怪异声响。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足以撕裂钢铁的子弹,在接触到光幕的瞬间,速度骤然变慢,仿佛陷入了粘稠的琥珀。子弹头在距离光幕几厘米的地方高速旋转,却无法再前进分毫,最终动能耗尽,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光幕,毫发无损。
打手们全都看傻了,手里的枪都忘了继续开火。
“这这他妈是神仙吗?”一个打手喃喃自语,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进了泥水里。
就在所有人被这超自然的一幕震慑住时,金丝眼镜男手中的罗盘,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不!”他惊恐地大叫。
“咔嚓砰!”
罗盘上的裂纹瞬间遍布全身,最后猛地炸裂开来,化作一堆黄铜碎片!
“噗!”
法器被毁,金丝眼镜男心神受创,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他脚下跟跄,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光芒愈发璀灿的聚灵阵。
锁魂阵,破了!
笼罩在芦苇荡上空的压抑感烟消云散,风重新开始吹拂,芦苇随之摇曳。
而那个小小的聚灵阵,在吞噬了锁魂阵最后一丝能量后,光芒也达到了顶峰。所有能量,如百川归海,尽数灌入韩叶体内。
魏雨薇感觉到,怀中那具冰冷的身体,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回温。那微弱的呼吸变得沉稳有力,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就在金丝眼镜男心神俱裂,打手们魂飞魄散之际。
那个从头到尾都双目紧闭,仿佛死人一般的韩叶,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随即,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一双属于凡人的眼睛。眼白依旧,瞳孔却不再是深邃的黑色,而是化作了两轮燃烧的、璀灿的黄金!
那眼神没有焦点,却仿佛俯瞰着九天十地。没有愤怒,只有漠然,一种视万物为尘埃的绝对漠然。
金色的瞳孔,缓缓转向了不远处,那个刚刚吐血的金丝眼镜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魏雨薇近在咫尺,看得最是真切。那两轮燃烧的金色,不含任何人类的情感。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轻篾。有的,只是一种创世神明俯瞰尘埃的绝对漠然。
被那双金瞳锁定的瞬间,金丝眼镜男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引以为傲的狠辣、他多年厮杀培养出的胆气,在这道目光下,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瞬间崩塌。
他仿佛看到了一尊耸立于天地之间的远古神只,正低头审视着他这只微不足道的虫豸。他的灵魂,他的秘密,他的一切,都在这道目光下被剥离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魔魔鬼”一个离得最近的打手,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双腿一软,竟是直接吓得瘫倒在泥水里。
【聒噪。】
韩叶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他刚刚苏醒,神识与肉身都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锁魂阵的驳杂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眼前这些凡人,便是最好的容器。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这个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虚弱,但在剩下的那些打手眼中,却比死神的镰刀还要恐怖。
“开枪!杀了他!快杀了他!”一个心理素质稍好的打手,被恐惧逼到了极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再次举起了手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
韩叶五指微张,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握。
“哗啦!”
整片芦苇荡的泥沼,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以那群打手为中心,脚下的泥水瞬间化作一只只巨大的泥浆手臂,冲天而起。这些手臂精准地缠住了每一个站着的打手,封住了他们的口鼻,缴械了他们的武器。
“呜!呜呜”
惊恐的呜咽声被厚重的泥浆堵住,他们像被蛛网捕获的飞虫,疯狂挣扎,却只能让泥沼的束缚越来越紧。
“这是什么放开我!”
“救命!老大救我!”
恐惧的求救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金丝眼镜男骇然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他脚下的土地还算坚实,可他的手下们,却被这片沼泽当场活捉。他想跑,双腿却象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那双金色的瞳孔,始终锁定着他。
【连这点水行灵气的微末操控都看不懂,也配染指修行?】
韩叶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甚至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真元,仅仅是凭借着太虚仙尊对天地法则的理解,引动了这片地脉中微弱的水行之气。
“噗!噗!”
几声闷响,那些被泥浆手臂缠住的打手,在剧烈的挣扎中被猛地向下一拽,整个人瞬间没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之中。
水面冒了几个气泡,随即恢复了平静,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前后不过数息,十几个持枪的凶悍打手,便被这片芦…苇荡无声无息地吞噬干净。
魏雨薇捂着嘴,强迫自己不叫出声来。她亲眼目睹了这堪称神罚的景象,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彻底颠复。她知道韩叶很强,却从没想过,他能强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手段了。
这是神!是魔!
全场,只剩下金丝眼镜男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