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日本人的地盘你也敢闯？”
“我来找个朋友。”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朋友！赶紧滚！再不滚，就让你死在这里！”
“你们借口士兵失踪，就进了我们家。”
杨旭的话语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喙的森然。
接着缓慢拔出腰间绣春刀。
“噌——”
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的不再是龙吟，而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那我是不是也能杀了你们？”
寒光乍现。
方才还叫嚣的守卫，脖颈上突兀多出红线。
鲜血溅射而出，嘴里发出“荷荷”声后，身体直挺挺倒下。
“八嘎呀路！”
旁边守卫惊恐大骂着，纷纷拔出腰间的毛瑟c96手枪。
“砰！砰！砰！”子弹撞在杨旭的风衣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衣料开了几个小洞，露出的胸膛皮肤却完好无损。
子弹头被坚韧的肌肉组织弹飞，“叮叮当当”掉落在地。。
对于浓缩了两头半大象的【泰坦的坚决】来说，杨旭这副身躯的皮肤与肌肉组织，已形成相当于十五厘米厚的“肉防弹衣”，足以缓冲掉动能。
剩下的守卫，就看着面具怪人在枪林弹雨中缓步逼近，却没点其他办法。
子弹打光。
“鬼……不对！它是酒吞童子！是妖王！”
其中一个守卫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嘴里用日语发出绝望的尖叫。
就在这时，有个身穿全套武士盔甲，手持武士刀的男人从主屋走出来。
“亵读神圣者，当以血洗罪。”
“吾以天照大神之名，用此刀斩断你的罪孽与性命。”
“这一刀……会很疼！”
男人低喝，脚下木屐猛踏，身形如鬼魅般前冲，手中武士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刀锋直逼杨旭咽喉。
他自信这一刀的速度与角度，无人能挡。
反观杨旭只是冷哼。
刀光闪过。
甚至没有人看清杨旭是如何出刀。
刚还威风凛凛的武士，身体从头到胯，出现笔直的血线，随即朝两边裂开，化为两半腥臭的肉块。
“小丑。”
残存的守卫们彻底崩溃了，信仰与现实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这不可能！高桥君可是我们大日本剑道排名前十的高手！”
“一刀……就死了？”
“这……这不符合武士道精神……”
“你们太吵了。”
杨旭说完，刀光再次亮起，在庭院里划出几道交错的血色弧线。
院子里最后八个站着的人，也在瞬息间被悉数斩杀。
“住手！”
林文博终于从楼上冲了下来，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收缩。
“你要做什么？”
“需要你跟我去个地方。”
杨旭用绣春刀，指向林文博。
渡边惠子哭着从后面抱住林文博，用日语哀求着。
“文博君！”林文博拍了拍她的手，故作镇定地用日语安抚：
“没事的，惠子，我会很快回来。”
说完，他推开惠子，抬头挺胸，仔细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皮大衣。
两人走出宅邸，上了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杨旭坐在后排，声音幽幽传来：
“别耍花样。去的地方，或许不会要你的命。但你若是耍花样，现在就可以下去给你祖宗请罪。”
林文博没有说话，而是通过车窗，望向那些身体与四肢分离的手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人诡异的身手，应该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活阎王，厉飞羽。
……
车辆停在了码头一处废弃的仓库前。
这里是致公堂私下处理一些“货物”的地方。
两人落车。
杨旭走到林文博身后，对着他的膝盖窝就是一脚。
林文博吃痛，跪了下去。
仓库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是苏云锦。
她指间夹着细烟，猩红的火点在夜风中明灭不定。
码头的风很大，吹得她的旗袍下摆猎猎作响。
“当初你不辞而别，现在见面，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苏云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林文博沉默跪着，摇了摇头。
苏云锦将烟头丢在地上，用鞋碾灭，随即上前，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林文博脸上。
“啪！”
“五年，林文博，我们认识整整五年！”
苏云锦的声音开始发颤，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你说你想读书，想出人头地，是谁把血汗钱换成书本塞到你手里？”
“我供你吃，供你住，你落魄时，身上的布料，那件不是我陪笑脸换来？”
“你说有出息后，就给我赎身，在风风光光娶我进门！”
“结果呢？人消失无影无踪！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咆哮声在码头呜咽的海风里撕扯，显得格外凄厉。
林文博跪在地上，低着头，任凭那些话语像鞭子抽打在身上，也一言不发。
苏云锦看着他那副死人般的模样，怒火烧得更旺。
“怎么不说话了？读了几年书，认了几个字，就嫌弃我了？嫌弃我是风尘身子，配不上你这个读书人？”
“所以你就转头去娶那个日本娘们？她比我干净？比我高贵？”
苏云锦气得笑出声，那笑声里全是悲凉。
“你知道有多少富商捧着金条要我跟他们走吗？我为什么不走？我在等你！”
“现在你回来了，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
林文博的肩膀塌了下去，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啪！”
又一个耳光。
这次的力道更大，直接将林文博扇得侧翻在地。
就在他倒地时，揉成团的薄纸从内袋里滚到杨旭脚边。
杨旭脚尖轻轻一挑，便将那纸团勾起，伸手接住，动作行云流水，并未引起苏云锦的注意。
苏云锦已从个人恩怨，升级到了家国仇恨。
“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林文博！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给日本人当狗！你就是个汉奸！”
“你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你认贼作父，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把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掐死！”
“现在日本人的炮火正在‘唐山’的土地上轰鸣！他们正在屠杀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兄弟姐妹！”
“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帮着你的日本爹残害自己人！”
听到“屠杀同胞”几个字，刚刚撑起身的林文博，身体微微抖动，死死咬着牙，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
被愤怒吞噬的苏云锦，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
她的手伸进自己的皮包里。
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把匕首。
“你这种猪狗不如的汉奸，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苏云锦举着匕首，逼近林文博。
“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自杀下去陪你！到了黄泉路上，我跟你继续闹！”
她嘶吼着，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林文博心口。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衣物的瞬间。
一只手凭空出现，稳稳抓住锋利的刀刃。
“你可以打他，因为他姑负你。”
“但是，你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