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邵云看着着床单上那两朵鲜红的“梅花”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卧槽!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这声音是自己的大舅哥空!邵云心头猛地一沉,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一股不祥的预感到来了。
……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昨天,空、渊上与派蒙一同带着曦,从悬木人部族动身返程。
这是宝宝住进牧场后第一次出远门,对沿途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停转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可惜她年龄还太小了,还不会走路,只能由空和渊上轮流抱着,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由于宝宝只能喝奶粉和清淡的婴儿辅食,连半点重口味的食物都碰不得。
空这个当舅舅的,偏偏爱逗弄外甥女,一路上时不时就拿出宝宝吃不了的特色小食,在她眼前晃悠,故意馋得小家伙直吧唧嘴。
惹得派蒙在一旁不停吐槽他这个舅舅好幼稚,不愧跟荧是亲兄妹。
清晨时分,一行人起个大早就回了家。
空抱着怀里精神焕发的曦,刚走上二楼,恰好撞见申鹤与凝光正从邵云与荧的卧室里走出来。
只见二人身上只披着一件宽大的外套,衣料松松垮垮,堪堪遮住身体,领口滑落处能瞥见隐约的红痕。
二女见到空的那一刻,都下意识的回避眼神。
空瞳孔骤缩,怀里的曦差点没抱稳。
他就算用渊上给自己画的那本女装写真集的脑洞去想,也能瞬间脑补出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妹夫,居然背着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出轨的勾当!
怒火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紧接着,便是那声震彻全屋的爆鸣。
此刻,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将怀里的曦匆匆塞给身旁一脸错愕的渊上,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地朝着邵云的卧室冲去。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一脚狠狠踹开了卧室房门,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空站在门口,双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张牙舞爪的模样活像个失控的混世大魔王。
他死死盯着床上神色慌乱的邵云,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好啊!你个负心汉,居然还在我妹妹的床上,搞这不人不鬼的勾当!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在邵云眼中,空恰似“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那般威猛骇人。
“你听我解释啊……”邵云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完了。
空双目圆睁,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床榻上尚未完全缓过神的邵云,发出嘶哑的咆哮声。
“你说过,你会一辈子爱我妹妹的!你当初的誓言都喂狗了吗?”
邵云本就还陷在昨夜的荒唐事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碎片般的记忆,又突然被怒气冲冲的大舅哥破门而入兴师问罪。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冒出一个字。
“我……”
见邵云这般支支吾吾、语无伦次的模样,空心头的怒火更盛,只当他是默认了所有过错,更是觉得妹妹被狠狠欺负了。
他不再多言,一个箭步便扑上了床榻上,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了邵云的脖子,额头更是青筋暴起,异常愤怒地嘶吼道:
“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要是不爱我妹妹,就别欺负她,更别伤害她!你当初口口声声对我许下的承诺,都不算数了吗?”
邵云被空狠狠掐着脖子,呼吸愈发困难,脸颊也渐渐泛起红晕。
可他没有反抗,一来对面是自己大舅哥,二来是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场由荧主导的荒唐闹剧。
所以他只能被动承受着空的怒火,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地试图解释这一切:
“抱歉……但,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此刻的空,早已被滔天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半分辩解。
荧,那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在这世上最珍视的人之一。
如今邵云竟背着荧做出这种事,他这个做哥哥的若是再不发飙,若是眼睁睁看着妹妹受委屈,那他就不配做个男人!
“一句抱歉就想解决所有事?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空的眼神愈发凶狠,掐着邵云脖颈的力道又重了不少,悲愤的嘶吼声里夹杂着杀意。
“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竟敢这么欺负我妹妹!今天我非要弄死你不可!”
空的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着邵云的脖颈,力道越来越重,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大有不掐死邵云誓不罢休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一楼厨房听到了被二楼的激烈声响。
正在做饭的荧才察觉不对劲,手里还沾着面粉便急匆匆从一楼往二楼跑,脚步声急促地回荡在楼梯间。
“臭老哥,你干什么呢!”荧一眼便看到床榻上对峙的二人,心头一紧,几步冲到床边,纵身一跃跳上床,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扯开了正红着眼要跟邵云拼命的空。
她的力道也不小,直接将怒火中烧的空拽得一个趔趄。
空重心不稳,被荧这么一扯,重重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后背那叫一个痛啊。
可愤怒早已淹没了身体的不适,他几乎是眨眼间撑着地面站起身,不管不顾地朝着床榻方向吼道:
“我在教训这个出尔反尔的懦夫!他当初发誓要好好爱你,现在却背着你乱搞,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话音未落,空便再次攥紧拳头,摆出要扑上前的架势,恨不得立刻宰了邵云这个他往日里还算认可的“好妹夫”。
在他眼里,邵云此刻就是个辜负妹妹、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荧看着自己老哥这副如同发了猪瘟般乱拱人的模样,又气又无奈,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他脑后束着的麻花辫。
荧稍一用力便将他硬生生拉了回来,死死牵制住了空的动作。
“疼疼疼!搞什么啊你!给我撒开手!”空被拽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伸手去掰荧的手,但身体因为荧的牵引再难往前半步。
荧手上力道不减,猛地一拉,空整个人重心后移,向后一仰,踉跄着站稳了脚步,脸上多了“狼狈”二字。
他捂着发疼的头发根,转头看向荧,双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语气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带着浓浓的心疼。
“妹!这王八蛋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护着他干什么!你是不是被他迷昏头了?”
荧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抬起眼,用那淡然平静的目光迎上空炽热又急切的眼神,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凝光跟申鹤是我干的。”
这话太过简洁,又毫无铺垫,乍一听去,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不明前因后果的人,只会以为是身为女孩的荧,与同为女孩子的申鹤、凝光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空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彻底被这句引人浮想联翩的话惊得呆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啥?你?你干的?”空张了张嘴,眼神呆滞地看着荧,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随后,空在脑海中,开始了头脑风暴。
难道说,自己的妹妹是个姛!跟邵云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取向?
然而,与申鹤与凝光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导致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暴露本性,于是在昨晚伸出来罪恶的双手?
这么说来,自己的好妹夫,才是受害者啊?
思路清晰,逻辑逐渐闭环,空就开始浮想联翩,添油加醋的幻想起了昨天晚上可能发生的场景。
难道说昨夜,在自己妹妹荧的淫威下,凝光与申鹤委曲求全的屈服于自己的妹妹。
随后,自己老妹把邵云绑在椅子上,看着她自己跟凝光还有申鹤,玩双缝干涉实验,自己却像一个无能的丈夫一样,哭喊着“雅蠛咯”。
这么一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好妹夫?那样的话,确实是自己妹妹做的不对啊,欺骗自己好妹夫的感情啊,太不应该了。
于是,空当即换了一副面孔,先是向着邵云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搞得邵云很莫名其妙的。
紧接着,空又一脸深明大义的,抬手摸了摸荧的脑袋,安慰道:“妹啊,哥哥,尊重你的爱情取向。总是压抑着内心,不健康。这些哥哥都理解。”
“但,毕竟你也是跟邵云结婚了,就算忍不住了,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啊,偷偷的,小范围的享受一下,弄到人尽皆知的,多伤和气啊!”
荧被空用这种既同情又“深明大义”的奇怪眼神打量着,还听着一堆莫名其妙、越说越离谱的话。
气得她当即抬脚狠狠踩在了空的脚背上,同时对着他呸了一声,很是嫌弃的说道。
“呸,臭老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荧收回脚,皱着眉怒斥道:
“是我让申鹤还有凝光去陪邵云的,你要是实在理解不了,就当是我让他纳妾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不满。
“你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啊!讲的话又难听又离谱!”
空被踩得龇牙咧嘴,疼得直抽冷气,下意识地抱着脚原地跳了两下。
可当他听清荧的解释,得知自己妹妹并非女同,先前脑补的那些离谱画面全是误会时,瞬间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的痛苦褪去大半,小声嘀咕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女同了,那可就麻烦了。”
值得一提的是,说这话的时候,空语气里带着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份释然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神经大条的空便猛地反应过来,脑子里的弦再次绷紧。
什么叫自己妹妹主动给自己妹夫纳妾?这比妹妹是姛还要离谱!
眨眼间,空脸上的神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释然变成了惊慌失措,对着荧大声喊道:
“那也不对啊,老妹!你是不是生我外甥女生糊涂了啊!”
说着,空猛地抬起手指向坐在床榻上、还在揉着脖颈一脸茫然的邵云,转头对着荧怒目而视。
“这个臭老爷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竟然能让你主动给他纳妾!搞什么鬼啊!”
在他看来,自家妹妹必定是被邵云蛊惑了,才会做出这种损害自己利益的荒唐事。
空的吼声震得荧耳朵嗡嗡作响,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等空的吼声停歇,她才放下手,一边揉着发疼的耳朵,一边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没糊涂,我很理智,这么做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