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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东南李成梁(1 / 1)

澳门人的目光落在林浅身上。

林浅淡然道:“马承烈,你去吧。

“遵命。”马承烈从亲兵中出列,拱手应是。他快步走到一个澳门骑兵面前,“借马匹一用。”

澳门骑兵将马让给马承烈,马承烈翻身上马,随那传令士兵向北去了。

议长看着这一幕,大脑已成了一团浆糊。

议长知道,徐部堂就是两广总督,封疆大吏,而眼前何千总就是水师统兵将领。

双方品级天差地别,面对两广总督的召见,何千总毫不在乎,竟随意指派手下去应付。

这何千总,究竟是什么来头?

进入议事厅,议员们开始旁敲侧击,询问林浅的来意。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没人会相信林浅只是出于道义帮助澳门击败荷兰人的o

林浅高调驾驶旗舰停靠,收买民心,一定有所图谋。

林浅也不废话,直白说道:“就如我承诺的那样,从今往后,这片海域,要由大明海军保护!”

这话在码头上说起时,落在澳门市民的耳中,象是一句安全承诺,听得舒心o

而在议员们听来,则是完全不同的意味。

林浅微笑:“换言之,我要在澳门驻兵。”

此言一出,议员们顿时面露惊恐。

驻兵权一给,不就相当于把议员们的身家性命都给出去了吗?

林浅看似只要求了驻兵权,实则是在要葡占澳门的“管治权”。

有了管治权,往后林浅的要求,还有哪条澳门敢不答应?

就在议事厅商讨“驻兵权”问题时。

马承烈已骑快马过莲花茎,到了将军山头。

见到徐兆魁,马承烈翻身下马,肃礼道:“卑职南澳副总兵马承烈,拜见徐部堂。卑职甲胄在身,请恕不能全礼。”

徐兆魁脸上神情复杂至极。

他一面惊喜于那支舰队真是马承烈所属,一面惊讶于南澳水师的强大,那几艘西洋战舰,明显不是兵部督造,究竟是哪来的。

刚见到马承烈时,徐兆魁心中是欣喜更多,原本准备了好多勉励的话,诸如:“马总镇一路辛苦。”

“马总镇昨夜一战,挫败红夷狂锋,打出了大明水师的气势,本官要上疏给总镇请功!”

“闽粤得马总镇,真乃国之幸事。”

可现下,马承烈亲到他身前,准备好的勉励话,一句话都说不出。

徐兆魁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战胜的欣喜全都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涌现心底的疑虑。

那几艘西洋战舰哪里来的?

马承烈何时有了这么强的水师部队?

击败荷兰人后,马承烈为什么在澳门靠港?

马承烈与澳门人是什么关系?

南澳水师强横至斯,连红毛夷都不是对手,闽粤其馀水师压制的住吗?

马承烈暗地培植这么强大的一支水师,银两从哪来的?究竟意欲何为?

徐兆魁心中疑虑越发多了,眼神愈发冰冷,就这么站着,一句话不说,冷冷看着马承烈。

山头的气氛,顿时极其微妙。

周围官吏,本都是满脸喜气,见徐部堂不说话,本想奉承马承烈几句,避免场面尴尬。

可看到徐部堂面色后,哪里不明白上官心思,一个个顿时禁若寒蝉,收敛表情,呆立不动了。

徐部堂不发话,马承烈就一直维持着肃礼的姿势。

按说两广总督是他的顶头上司,换做以前的马承烈见上司如此,早就吓得心中惴惴,跪下请罪了。

可如今的马承烈,找到新靠山,今非昔比了。

他深知,哪怕自己现在原地造反,大明官吏都不敢动他,反而要好说好商量的劝他冷静。

这就是以势压人。

南澳水师此战表现如此强大,对闽粤来说,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即便他马承烈显露反意,任何有脑子的官吏第一时间想到的,都该是安抚。

这不仅是马承烈自己的判断,更是此战临行前,林浅的分析,对舵公的话,马承烈向来不疑有他。

况且他此番上将军山,还带了十馀随行家兵,就算两广总督来硬的,他也能全身而退。

许久,徐兆魁皮笑肉不笑的道:“马总镇,你很好。”

马承烈闻言,放下抱拳的双手,应道:“多谢部堂。”

在大明官场,面对上官的阴阳怪气,这种态度已是倨傲了。

徐兆魁试探道:“马总镇,不知南澳水师何时有的番人炮舰啊?”

马承烈针锋相对:“那是番邦海寇之船,由卑职缴获改装,让部堂见笑了。”

周围官吏心底暗自琢磨,区区一个南澳副总兵才多少油水,养得起这种巨舰?

广东都指挥使连忙表忠心,呵斥道:“马承烈,你好大胆子,敢搪塞上官!”

马承烈斜觑他一眼,不屑答话。

广东都指挥使气的七窍生烟,怒道:“马承烈,本官在与你说话!你的炮舰究竟从何而来,不敢回话是心虚了吗?”

马承烈朗声道:“我军新胜,便遭虫豸之辈无端猜忌,肆意诘问。如此行事,不怕将士们心寒吗?”

这话隐隐有威胁意味,广东都指挥使一腔热血顿时被冻住。

马承烈如果还在大明官僚体制中,自然任由他们这些上官拿捏。

可一旦威逼过甚,哗变造反,逃出体制之外,这些虚占品级的高官们奉承都来不及。

君不见,当年的总兵李成梁,镇守辽东三十年,满门将帅,手下家丁七千,势力盘根错节,将整个辽东经营像诸候国一般。

朝廷怎么办的?隐忍!

这等势力,别说还在明廷治下,就是真造反了,那也得千方百计的哄回来。

众官吏心里明白,现在大明辽东有建奴扣关,西南有土司作乱,东南不能再出大乱子。

这当口,谁把马承烈惹毛造反,朝廷就会用谁的脑袋去安抚马承烈,哪怕官至都指挥使,也概莫能外。

一念至此,广东都指挥使只觉魂都往体外飞了三尺远。

对众官吏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没看见,只要自己任期内,马承烈不造次,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什么尾大不掉,什么酿成祸患,只要等京查调走,坑的就是下一任官员,和他们可就没关系了。

这么一想,马承烈现在不过是军力强一些,态度倨傲了些,那又如何呢?

哪个有能力的将领不是嚣张倨傲?

凭这点征兆,就污蔑人家要造反,实在太捕风捉影了吧。

当年李成梁何等实力?最后不也乖乖镇守辽东,当了一辈子的大明忠臣吗?

马承烈不远千里,响应部堂大人调令,离开防区,亲至澳门,击败红夷,这等反应比之李成梁,可忠诚太多了。

退一万步讲,南澳岛的军饷、粮草补给还捏在广东手里,马承烈就算真有反意,也没实力。

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法,慢慢削弱他就是了。

良久之后,徐兆魁寒声道:“周都司,你太放肆了!马总镇为国血战,忠勇可嘉,哪容别人多加置喙!”

广东都指挥使连忙拱手认错:“部堂说的是,马总镇,本官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望总镇不要计较。”

马承烈嘴角勾起,拱手道:“好说。”

徐兆魁换上笑容,挽手将马承烈拉入营帐,亲切说道:“马总镇鏖战一夜,寒气入体,来饮几杯酒暖暖身子!

总镇昨夜一战,当真神勇,打出了大明水师的威风!

本官要亲自写奏表,给总镇请功!”

当晚,马承烈被留在两广总督营地中用庆功宴。

而澳门城议事厅也大摆宴席,为林浅庆功。

宴会上,林浅居于主位,白浪仔、苏青梅侍立一旁,所有饮食,均由苏青梅验过无异后,林浅才会入口。

驻兵权的事实在太大,议员们不敢擅自应下,可也不敢一口回绝,庆功宴只能不尴不尬的闲聊。

——

宴会结束,林浅带着兄弟们到安德烈议员府邸。

郑芝龙四下打量,议员的豪华办公室与上次来时一般无二,只是双方心境已是大有不同了。

林浅入内,毫不客气的在主位坐下,将钵胄放在办公桌上,态度随意,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安德烈满脸赔笑,坐在客位。

“恩?”林浅看他一眼。

郑芝龙呵斥道:“舵公让你坐了吗?”

“是,是————”安德烈满脸赔笑,站起身来,“卜加劳铸炮厂的订单我已下了,十二门————哦,不,二十四门十八磅塞壬炮!”

二十四门十八磅塞壬炮,总售价高达四万多两!几乎与之前林浅十万两银子火器订单的利润相等!

换句话说,这二十四门炮一送,之前的十万两银子的火器,安德烈都是成本价售出,只赚了个喝。

对安德烈来说,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敦料林浅并不答话,神情冷峻。

安德烈额头渗出汗来。

郑芝龙道:“二十四门炮,算此次作战的军费,交割之后,咱们就两清了。”

安德烈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谈谈合作。”

郑芝龙的一句话,就让安德烈心又猛地提起来。

“第一,议事厅要给大明水师驻兵权。

第二,舵公要卜加劳铸炮厂一成股份,并派董事,参与决策。

第三,对日贸易航线,要对我们开放。”

饶是安德烈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此刻还是瞠目结舌,这三条要求,一条比一条过分,一条比一条离谱,一条比一条更触及葡萄牙人的内核利益。

安德烈一旦答应,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丧权辱国!

是以他反应十分剧烈,愤怒开口:“你说什么?”

下一秒,安德烈就被单手掐住脖子抵在墙上。

郑芝龙一身甲胄,眸光中满是森然杀气:“不知死活的东西,再用这种态度对舵公讲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安德烈看着体胖,实际多年纵情酒色,身体虚弱无力,根本挣脱不开。

眼瞅着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猪肝色,喉咙发出嗬嗬声,眼白渐多,郑芝龙才放开手。

安德烈瘫倒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脖子,拼了命的大口喘息。

直到这时,他才认清一个现实,林浅已不是一年半前那个海寇头子了。

如今的林浅今非昔比,捏死安德烈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安德烈身为商人,一向最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可即便见了一辈子风浪,也没见过林浅这般,不到两年时间就从海盗成长为舰队司令的。

这势力的发展速度,太惊人了!

安德烈喘息许久,终于缓过气来,抬头一看。

只见郑芝龙、白浪仔、白清、雷三响、吕周等人都冷冷的看着他。

月光通过窗子射进来,将这些人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身影投射下来有如山岳。

安德烈颓然道:“这三条意见,即便我答应了,澳门的其他议员,还有议长也不会答应————

就算议事厅答应了,葡萄牙果阿总督也不会答应,王室更不会答应。

阁下勉强行事,只会招来葡萄牙的战船军舰。”

“呵。”林浅一声轻笑,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玳瑁望远镜把玩,“葡萄牙军舰?别逗我笑了。”

安德烈的脸色涨的通红,终归怕了郑芝龙割舌头的威胁,没再说什么。

他自己也明白,整个东亚、东南亚的殖民者,最强的要数荷兰人,其次是西班牙人,再其次是新兴的英国人,最后才能数得上葡萄牙人。

在荷兰人的进攻下,葡萄牙马六甲、果阿殖民地尚且自身难保,哪有能力管澳门的事。

而林浅刚把荷兰人打的大败,海上荷军尸体还没收拾干净。

哪里会把葡萄牙舰队放在眼里。

最终,安德烈只能颓然点头,答应林浅的全部条件。

从自身角度来说,荷兰人围城时,他带领手下奴仆逃命,被很多市民目击,如不依仗林浅,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郑芝龙语气舒缓:“明日议事厅集会,我会替舵公出面,推选你做新的议长。

好好干,效忠舵公,可比效忠总督、王室有前途多了。”

安德烈眼神又明亮起来,激动说道:“多谢舵公!多谢郑阁下————”

林浅起身:“这望远镜不错。”

“孝敬舵公了,舵公有什么看得上,尽管拿去!”安德烈媚笑道。

林浅轻笑,当先走出办公室,白浪仔拿着钵胄、望远镜走在林浅身后。

一行人乘车马返回港口,登上天元号。

林浅和其他兄弟们脱下沉重甲胄,相视大笑。

白清揉着肩膀道:“这东西也就卖相好些,万一掉到水里,再好的水性也浮不上来。”

雷三响:“这才一层甲,鞑子白甲兵要穿三层,连火枪都能防住。”

郑芝龙解下臂手道:“总要穿着甲胄,才象回事,澳门百姓才愿意信任我们”

林浅在苏青梅帮忙下,解开身后棉甲系带,口中道:“我们要在澳门盘桓几日,稳定局势。

一官,这几日你就在议事厅,帮安德烈壮声势,拿下议长位子,监督他的完成约定。”

“是!”郑芝龙拱手抱拳。

“白清,你回长风号上,指挥其馀战舰,警戒附近海域。”

“好。”

“三哥,你带人镇守澳门城中紧要之地,切记军纪严明,不可滋扰百姓!”

雷三响笑道:“俺明白,谁掉链子,就当众用鞭子抽!”

“白浪仔,你带几波人,在城中帮助百姓恢复生活,不论是弗郎机人还是汉人,都要一视同仁。”

“是。”

“苏青梅。”

小姑娘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举手道:“我在这呢。”

林浅笑道:“劳烦你这几日跟着白浪仔,路上遇到生病受伤的百姓,就顺手治了,不用担心诊费、药材,等回南澳统一结算,还额外有赏钱。”

苏青梅有些为难:“父亲说我的医术还不能给人看诊。”

“有把握的治,没把握的就算了,只是去收买人心的。”

苏青梅似懂非懂的点头。

交代已毕,林浅道:“天色已晚,大家回去休息吧。”

说罢,林浅回到船长室,航海桌上已摆了两份公文。

林浅拿毛巾擦擦脸,走到桌前翻阅。

第一份公文是战损统计,此战,林浅方船员死伤五十一人,火炮损坏四门。

天元号中了十二炮,其他各舰均有不同程度损伤。

另外海战开始时的四十艘火船,消耗了苍山船二十五艘,鸟船十五艘。

物料方面,消耗桐油一千斤,炮弹、枪弹、火药不计其数。

这些消耗,对比荷兰人的损失,交换比已堪称逆天。

对比即将在葡萄牙人身上的收获,更加不值一提。

林浅看过伤亡士兵名单,拿笔在公文上批示,照例给予伤亡船员家属丰厚抚恤。

接着林浅翻看第二份公文,见是江豪写就,此人是海狼五舰船主。

公文所述,江豪手刃了荷兰总督科恩,首级已经荷兰战俘勘验无误。

一同随科恩首级运来的,还有巴达维亚号大副、水手长、炮术长等人的头颅。

林浅会心一笑,历史终究因他的到来而改写了。

这位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作风强硬冷酷,极端喜爱暴力。

担任总督期间,制造了多起血腥屠杀、种族灭绝。

此人还酷爱奴隶贸易,不仅从非洲、印度运奴,还尤其偏爱大明“劳工”。

历史上荷兰东印度公司进攻澳门失败,转进澎湖时,为筑城就掳掠上千名大明沿海百姓。

而如今,科恩身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林浅在公文上批示,厚赏江豪及海狼五舰船员,同时令人把科恩的人头给郑芝龙送去。

相信这颗脑袋到了澳门议事厅,能发挥更大作用。

澳门议事厅,整整唇枪舌剑了三日。

在郑芝龙的有意引导下,议题重点渐渐从讨论大明驻兵权,变为了对澳门海战,葡萄牙海军全军复灭的追责。

这样一来,原议长率先辞职,他对外代表议事厅,出了这种事情,就是第一责任人,与其被愤怒的议员、民众们轰下台,不如自己走体面些。

议长辞职后,安德烈开始大肆清洗政敌,凡是不支持大明驻兵的,与安德烈政见相左的,太正派不好拉拢的,统统被指责为要对葡萄牙海军复灭负责。

安德烈自己则有郑芝龙撑腰,郑芝龙代表了林浅的意志。

而林浅此时已掌握了澳门城防,从军事层面,议员们已是瓮中之鳖。

从民意层面,大明海军深受澳门的葡萄牙市民爱戴,他们不仅从异教徒手中守卫了澳门,还对市民秋毫无犯,甚至主动帮市民们干活,给市民们看诊治病。

澳门议员都是民选的,就算有议员不惧强权,也不敢和自己选民对着干。

是以议事厅中,林浅立于不败之地,也就意味着安德烈立于了不败之地。

在借题发挥、打击异己方面,大明人是葡萄牙人的老祖宗。

林浅只是稍微透露些打击政敌的手段,就够安德烈一招鲜,吃遍天了。

几场辩论下来,整个议事厅都来了个大换血,甚至法官、理事官都换了人。

安德烈众望所归,顺理成章的当上议长。

林浅提的三个条件,也毫无意外的在议事厅通过。

安德烈成为议长的当天下午,澳门城防图,泊位图就送到了林浅手上。

这是供林浅选择驻兵和舶船地点的。

一起送来的还有下加劳铸炮厂的股金证,以及澳门至平户的航线图、贸易许可证等。

说来有趣,下加劳铸炮厂本不是个股份制企业,在议事厅要求下,铸炮厂原地改组,议事厅亲自出钱,从炮厂所有者手中购买一成股份,送予林浅。

拿到股权后,林浅当即试验效果,命令给全体炮厂员工涨薪50。

涨薪的通知,当即在炮厂公布,林浅收获所有炮厂员工的由衷感谢。

事实上,索要股份、涨薪,都是林浅早就计划好的。

他的真实目的,就是通过高福利待遇,吸引更多的葡萄牙铸炮匠人。

至于炮厂的收益,和海贸一比都不足道,把大头留给葡萄牙人,还能让他们有种炮厂还在葡萄牙手里的错觉,更好的吸引人才。

当晚,马承烈也自将军山返回,禀报了将军山见闻。

并向林浅讨要一份有功将士名单,方便向朝廷报功。

名单是现成的,林浅早就派人统计好了。

递给马承烈前,林浅想了想,又在名单最上端加了一行字“南澳岛营兵千总,何平。”

马承烈收下名单退下。

船队在澳门又多待两日,补充水粮、帆索、火药等补给,才北上返回南澳岛。

出发前,林浅将远行者号留在澳门,其上还有一百船员,行使驻兵权。

腊月初七清晨,阳光明媚。

天元号离港,率领其馀各船向东驶去。

各船船,大明方旗迎风招展,火焰纹张牙舞爪,似真的燃起一般。

澳门准备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自议长安德烈以下,各界有头脸的人物均到港口送行。

市民们将港口围的水泄不通,即便船队已驶出很远,也久不愿离去。

当晚,澳门城郊一处旱厕中,蛄蛹出一个人影来。

正是浪人山本。

荷军腊月初二惨败,他的好友平田力战而死,尸体被愤怒的大明民兵剁成肉泥。

山本吓破了胆,丢了武士刀,跳进这处旱厕中,躲过了明军和葡军的数次搜查。

他白天拼命忍耐,晚上去海滩找些螺、蟹生吃果腹。

就这么硬挺了五天,终于等到大明撤兵,葡军对城郊的看守也放松,这才出来。

山本劫后馀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洗净污秽,然后抢了一艘渔船,向外海划去。

星空下,望着渐远的海滩,山本想起了惨死的友人,想起露梁海战惨死的父兄,咬紧牙关,因太用力,脸部肌肉都有些颤斗,血管都突了出来。

“父亲,兄长,平田君。你们放心,我山本一郎,一定会替你们复仇,以星海为誓,赌上我武士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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