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吸血鬼吃了回亏，再也不敢让新吸血鬼往树林外闯，改成让老吸血鬼亲自出手，专挑偏僻的村子下手。
那些地方离火营远，等弟兄们赶过去，早就人去村空了。
七天下来，树林里的新吸血鬼又多了两千多号。
瘦高个吸血鬼看着黑压压的队伍，觉得差不多了，开始让他们在树林里练队形。
虽然走得歪歪扭扭，跟喝醉了似的，可架不住人多，往那一站，就透着股瘆人的气势。
“明天夜里，再去火营。”瘦高个吸血鬼站在土坡上，对着老吸血鬼们说道，“这次不用硬冲，先把周围的临时窝棚烧了，把老百姓往营里赶，乱他们的阵脚，等他们顾头不顾尾的时候，咱们再从缺口往里钻。”
老吸血鬼们个个点头，眼里的红光跟灯笼似的。
他们能闻到火营那边飘来的血腥味，还有桃木的味道，两种气味混在一起，让他们既兴奋又暴躁。
火营里，林凡正领着弟兄们加固栅栏，把能找到的桃木全钉在了上面，跟刺猬似的。
老百姓们挤在中间的空地上，小孩吓得直哭，大人也没啥话说，只是默默地帮着搓草绳、削木片。
“首领，今晚怕是又要不太平了。”老鬼裹着绷带，拄着根桃木拐杖，往树林那边看，“我总觉得，那些东西就在林子里盯着咱呢。”
林凡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剑擦了又擦。
握在手里，比之前更沉了。
他知道，今晚这仗，怕是比上次还要难打。
夜渐渐深了，树林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了。
火营的弟兄们举着火把，眼睛瞪得溜圆，手心全是汗。
远处的树林边缘，隐约有黑影在晃动，跟树影混在一起，看不真切，可那股子阴森森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场新的恶战，眼看就要开始了。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树林子边缘的黑影晃了半夜，愣是没往前挪一步。
瘦高个吸血鬼蹲在树杈上，盯着火营栅栏上密密麻麻的桃木尖子，心里直打鼓。
前几天被地雷炸怕了，谁也不敢先探深浅。
“头儿，要不先派几个新的去试试？”卷发吸血鬼舔了舔尖牙，声音发虚。
他昨晚去摸村子，被个老太太用剪子戳了眼，现在看东西还模模糊糊的。
瘦高个吸血鬼没吭声，只是往火营方向瞟。
那边火把亮得跟白昼似的，隐约能看见人影在栅栏后晃动，时不时有桃木棍子的影子闪过。
他心里清楚，火营那伙人是铁了心要硬耗，这会儿冲上去，怕是讨不到好。
“撤回去。”瘦高个吸血鬼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让新的吸血鬼去周边转悠，别靠近火营，抓几个落单的就行。”
老吸血鬼们虽然不乐意，可也不敢违抗，只能骂骂咧咧地领着新吸血鬼往远处挪。
有几个不甘心的，在火营外围的树林里蹲了半宿，除了听见营里传来的咳嗽声和脚步声，连只耗子都没摸着，火营士兵们早就把周边的草全割了，藏不住人。
火营里，林凡盯着黑漆漆的树林，捏着剑的手都酸了。
鹰眼趴在瞭望塔上，望远镜都快贴到眼睛上了：“首领，他们好像退了？没动静了。”
“没那么简单。”林凡摇摇头，往火堆里添了块柴，“他们是在等咱松懈，告诉弟兄们，该站岗的站岗，该睡觉的睡觉，轮着来，别熬垮了。”
话是这么说，谁也睡不着。
老鬼靠在栅栏上，手里的桃木枪攥得发白：“这些玩意儿咋突然转性了？不打了？”
“不是不打，是在憋坏水。”
旁边一个老兵吐了口唾沫，他之前被吸血鬼咬过，幸好反应快，用桃木片刮了伤口，才没变成怪物，“他们肯定在琢磨新招，说不定想绕到后面偷袭。”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有个新吸血鬼不知死活，绕到火营后面的悬崖下，想顺着石头缝往上爬。
可那地方早就被铁塔带着人凿了坑，埋上了桃木钉子，脚刚踩上去，就被扎得嗷嗷叫，掉下去摔断了腿，天亮的时候被巡逻的弟兄捡了个正着，一桃木棍子敲成了黑灰。
“首领，你看！”铁塔拎着半截桃木钉子跑过来，上面还沾着黑血，“这招管用！他们想从后面爬！”
林凡看着钉子上的血，心里有了数：“让弟兄们把所有能爬的地方都处理了，石头缝里塞桃木渣子，斜坡上泼桐油，谁来谁倒霉。”
接下来的几天，双方就这么耗着。
吸血鬼们白天躲在树林里睡觉，晚上出来晃悠，最多也就抓几个没来得及躲的散兵，不敢靠近火营半步。
火营这边也没主动出击，只是加固防御，白天让老百姓去附近的田里抢收粮食，晚上就缩在营里，跟铁桶似的。
有次俩新吸血鬼不知好歹，大白天从树林里钻出来，想往火营扔石头，刚走没几步，就被太阳晒得浑身冒烟，嗷嗷叫着往回跑，没跑多远就化成了黑灰。
弟兄们在营里看得直乐：“这傻货，不知道自己怕太阳啊？”
瘦高个吸血鬼在树林里看得真切，气得一脚踹断了旁边的小树：“废物！一群废物！”
他算是看明白了，硬拼不行，偷袭也不行，火营跟个刺猬似的，无从下嘴。
卷发吸血鬼凑过来，献殷勤似的：“头儿，要不咱去下游？那边有个渡口，听说有不少商船路过，抓几个商人回来，转化了。”
瘦高个吸血鬼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咱要的是血，是地盘！”
话虽如此，他还是让人去了渡口，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得让新吸血鬼有点事做，不然非内讧不可。
火营里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些。
弟兄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白天甚至能凑在一起打牌，王婶子还带着妇女们在空地上种起了菜，说是总吃干粮不行，得有点新鲜的。
“林凡，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走了？”
火灵儿给剑鞘上油，这把剑是林凡找张木匠的徒弟做的，桃木芯，外面裹着铁，又能劈又能防吸血鬼。
林凡望着树林，没说话。
他知道，瘦高个吸血鬼这种老吸血鬼，最是记仇，没报了仇绝不会走。
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