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光亮一点也不暖和，弟兄们看着空荡荡的营区，看着那些再也醒不过来的同伴，心里像被掏了个大洞。
“首领”鹰眼走过来，声音沙哑，“他们真的走了？”
林凡望着树林深处，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气：“走了可他们还会回来的。”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等天黑了，那些吸血鬼还会带着更多的吸血鬼来，下一次，火营能不能撑住，谁也说不准。
但至少现在，太阳出来了。
活着的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开始清理战场，把牺牲的弟兄抬到一起，用布盖上。
王婶子忍着疼，指挥妇女们烧水，虽然没说话，可眼里的劲还在。
林凡看着这一切，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剑。
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太阳还会升起，火营就不能倒。
下一次，不管来多少吸血鬼，他都得接着劈下去！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刚撤退进来的吸血鬼们挤在一片背阴的洼地里，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个个耷拉着脑袋。
有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吸血鬼，正用黑布裹伤口，疼得直抽抽：“他娘的林凡，那破剑咋这么厉害？差点把我劈成两半！”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吸血鬼，眼窝深陷，眼珠子跟玻璃珠子似的，络腮胡吸血鬼一死，他就成了头。
“慌什么？”
他骂了句，尖牙在嘴唇上磨了磨，“天亮了打不过，夜里还打不过？等我们弄出更多吸血鬼，别说一个火营，整个眉东河都是咱们的。”
旁边一个卷发吸血鬼不服气：“可那些新吸血鬼不经打啊，被桃木一碰就冒烟，刚才冲在最前面的，没撑半炷香就倒了一半。”
“那就弄厉害点的！”
瘦高个吸血鬼冷笑一声，指了指树林外的村子，“看见没？那边有不少老百姓，还有从其他军阀那跑出来的散兵，晚上去抓一批，挑壮实的转化，保管比之前的耐揍。”
这话一出，其他老吸血鬼眼睛都亮了。
是啊，之前净挑些当兵的下手，那些人看着壮，其实胆子小，转化完了也没啥血性。
老百姓里可有不少硬骨头，要是能变成吸血鬼，说不定更能打。
当天夜里，月亮刚爬上来，这十几个老吸血鬼就跟野猫似的，摸出了树林。
他们没敢直接去火营，绕了个圈，往南边的李家庄摸去。
那村子不大，也就百十来户人家，之前军阀混战的时候没咋遭罪，晚上睡得早，村口连个打更的都没有。
“分头动手，别弄出太大动静。”瘦高个吸血鬼低声吩咐，“挑男丁，手脚利索的，女人小孩暂时别碰，留着当诱饵。”
老吸血鬼们跟影子似的飘进村子，有的翻墙头，有的钻窗户。
有户人家正亮着灯，一个壮汉在院里劈柴，看样子是准备过冬的柴火。
卷发吸血鬼刚想扑过去，被瘦高个吸血鬼一把拉住，那壮汉腰上别着把桃木斧子，是刚从山上砍的，还带着新鲜树汁。
“蠢货！没看见那斧子？”瘦高个吸血鬼压低声音，指了指旁边的草棚，“去那边，有个老头在喂牛，好下手。”
卷发吸血鬼悻悻地转身，刚摸到草棚边，就被老牛“哞”地一声顶了个趔趄。
老头被惊醒，举着赶牛鞭就打：“哪来的野东西！敢偷我的牛！”
这一喊，村里顿时亮起好几盏灯。
瘦高个吸血鬼骂了句“晦气”，也不管啥动静了，指挥老吸血鬼们硬来！
一时间，村里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狗吠得跟疯了似的。
他们也不管壮不壮实了，见人就抓，往脖子上咬一口，再往伤口里滴点自己的血，转眼就把十几个老百姓变成了新吸血鬼。
等村里的人拿着锄头扁担追出来，吸血鬼们早带着“新货”钻进了树林，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个吓傻的村民。
“瞧见没？”
瘦高个吸血鬼看着新转化的吸血鬼，个个眼神发直，却透着股狠劲，“比之前那些当兵的强多了，以后让他们打头阵，试试火力。”
接下来的几天，这伙吸血鬼跟疯了似的，夜里到处乱窜。
东边的王村被偷了七个年轻小伙，西边的张集丢了十几个打零工的散兵，连之前投靠火营的几个小军阀，也被摸了营，捎带脚转化了二十多个士兵。
火营这边很快就听说了。
有个从李家庄跑出来的村民，跟头把式地冲进火营，跪在林凡面前哭：“林首领！救命啊！那些怪物把俺们村的壮丁都抓走了，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东西，眼睛红红的，见人就咬啊！”
林凡心里沉得像块石头。
他让人加强了营区防备，还派了几队人去周边村子通知，让老百姓夜里别出门，尽量往火营这边靠。
可村子太散，有的离得远，等弟兄们赶到，早就被祸害完了。
“首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弄了！”鹰眼急得满嘴燎泡，举着望远镜往树林那边瞅，“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他们就能弄出几千号人，到时候咱真没法打了！”
林凡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圈。
他知道鹰眼说得对，可现在火营能打仗的弟兄不多，个个带伤，根本没力气主动出击。
“让弟兄们把周边村子的老百姓都接到火营来，集中在中间的空地上，外围搭临时窝棚，派专人守着。”
他顿了顿，又说道，“再让张木匠的徒弟赶制些桃木地雷，埋在树林边上，只要有东西踩上去，就把桃木渣子炸一脸。”
张木匠牺牲后，他那俩徒弟接了活，手艺虽然差点，可做地雷这种粗活还行。
俩人领着几个弟兄，连夜在树林外围埋了二十多个土疙瘩，外面盖着草，看着跟普通泥块没啥两样，底下连着引线，一踩就炸。
果然，当天后半夜，就听见树林那边“砰砰”响了好几声，接着传来吸血鬼的惨叫声。
弟兄们趴在栅栏上看，只见树林边上冒起白烟，几个黑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脸上沾着桃木渣子，烧得“滋滋”响。
“成了！”铁塔乐得直拍大腿，“这招管用！炸得他们不敢靠近！”
可这也只能挡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