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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娇憨的吐气(1 / 1)

姚瑶那“回收”二字尾音还带着点娇憨的吐气,像是某种亲昵游戏的开场白,而不是什么末日审判的宣判。但郝大浑身的肌肉,在那冰冷女声切入的瞬间,已然绷紧。不是源于恐惧,更像是一种更古老、更深层的预警机制被骤然激活——有什么东西,越界了。

房间里没起风,窗帘却无端地向内鼓荡了一下,又软软垂下。光线确实扭曲了,并非剧烈到天旋地转,更像是夏日午后池塘底部,被顽童投石搅动的水纹,光影摇曳,边界模糊,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极淡的、类似于臭氧被电离后的清冽气息,又混杂着一点旧书页和金属的冷意。

郝大没动。他甚至没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方向本身就在漂移,像是从天花板角落渗出来,又像从墙壁内部共振而出。他先看向了姚瑶。

姚瑶脸上那点神秘兮兮的、等着看他惊讶表情的欢快,被冻住了,迅速剥落,露出底下真实的、货真价实的茫然和一丝惊恐。她下意识地朝郝大身边靠了靠,手指攥住了他睡袍的一角,攥得指节发白。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口型分明是:“什么东西?”

不是她。郝大瞬间判断。这傻妞只是不知从哪儿——也许是另一个“她”那里——听到了点边角料,兴冲冲跑来“分享秘密”,却压根不知道这秘密背后牵着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时空管理局”“回收”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机械般的冷酷,和他过往人生里任何一次麻烦都截然不同。莲露的娇嗔,碧玉的依恋,如玉的放荡,米彩的沉醉,玉兔的欢愉那些温香软玉、活色生香的纠缠,那些让他觉得可以超然物外、以上帝视角俯瞰人间烦恼的瞬间,在这冰冷的“回收”宣告面前,忽然变得轻飘而不真实,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的皮影戏。

但他郝大,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皮影。

“谁?”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火气,只是稳稳地沉在房间中央,像一块投入涟漪中心的石头,试图压住那无形的扭曲。

光线汇聚。在姚瑶刚才走进来、此刻尚未完全合拢的房门与墙壁夹角那片略显晦暗的区域,空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塑形,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起初是半透明的,能看到后面墙纸上细微的纹路,但迅速凝实,填充进细节。

一个女人。

很高,很瘦,穿着一身毫无褶皱、质地奇特的银灰色连体制服,剪裁极度贴合,却丝毫不显曲线,只透出一种高效、冷硬的功能性。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过分清晰的眼睛。那眼睛的颜色很淡,近乎银灰,看过来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两颗镶嵌在精密仪器上的玻璃珠子,倒映着房间里略显凌乱的床铺、散落的衣物,以及郝大披着睡袍、赤脚站在地毯上的身影。她的视线扫过郝大,扫过紧挨着郝大、脸色发白的姚瑶,甚至连床上沉睡的颜如玉、和米彩、上官玉兔都没有遗漏,但目光所及,没有任何停顿,仿佛看到的不是活色生香的人体,而是一组组待扫描、待评估的无关参数。

“时空管理局,秩序执行处,回收专员,冷月。”女人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滑,冰冷,没有起伏,每个字都像用最标准的模具浇筑出来的,“郝大,编号7794。你被检测到在编号γ-3316-Δ-7921时空扇区内,持续异常消耗并低效滥用‘本源能量’——具体表现为高频次、无必要、非生产性的个体空间迁跃及伴随的情感能量逸散——已对该扇区基础时空结构稳定性造成累积性干扰,扰动值已超过《泛时空基本法》第114条第514款规定的安全阈值。现根据管理局第233号紧急裁定令,对你,及相关能量扰动物,执行强制回收程序。”

一段话,毫无磕绊,信息密度极高,砸得姚瑶眼里的茫然更重,只剩下本能的畏惧,又往郝大身后缩了缩。

郝大却听懂了核心——他那个“荒岛能量储物空间”的能力,用得太“浪费”,惹来了“上面”的不满,现在派人来“清理”他了。还给他编了个号,7794。至于“相关能量扰动物”他的目光扫过床上睡得正香的几个女人,眼神沉了沉。

“如果我说不呢?”郝大开口,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他一边说,一边在感知。感知这个自称“冷月”的女人周围的空间状态,感知她出现时带来的那种扭曲感的余波,更重要的是,感知自己体内那股奇特的、连接着某个遥远“荒岛”空间的能量流。那能量流此刻依旧温顺地在他意识深处盘旋,如同一条蛰伏的星河。

“拒绝无效。”冷月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只是在陈述物理定律,“强制回收程序已启动。建议你放弃抵抗,以降低回收过程中的能量溢出风险及对你自身意识结构的潜在损伤。”

她说着,抬起了右手。那只手同样包裹在银灰色制服里,五指修长,指尖没有任何修饰。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房间里的光线扭曲感骤然加强,空气发出低沉的、近乎次声的嗡鸣。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锁定”和“剥离”的前奏。郝大感觉到周身空间传来隐隐的排斥力和吸附力,矛盾地交织着,试图将他从当前的位置“抠”出来,塞进某个未知的“回收容器”。

床上的颜如玉似乎被这低频嗡鸣惊扰,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蹙着眉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旁边和米彩的腰上。这细微的动静,让冷月那银灰色的眼珠,极其细微地转动了微不可察的一度,似乎在进行某种额外的数据录入。

就是现在!

郝大根本没去尝试正面抗衡那股越来越强的空间“抠挖”之力。那力量层次很高,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规则”感,硬抗不明智。他心念急转,所有的意识瞬间沉入体内那条“星河”。

不是调用它进行攻击或防御,也不是用它跳跃逃跑——在对方明显有针对空间手段的前提下,盲目跳跃可能死得更快。他做的,是“共鸣”。

以自身那“荒岛能量”为引,去轻轻“拨动”房间里另外几处微弱但同源的能量印记——莲露、秦碧玉、颜如玉、和米彩、上官玉兔,甚至包括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姚瑶。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他使用能力时,或者仅仅是亲密接触时,无意间沾染的、那独特能量的细微痕迹。平时这些痕迹微不可察,但此刻,在冷月那强制“回收”力场的压迫下,在郝大有意识的引导和共振下,这些散布的能量印记,如同沉睡的星辰,被骤然唤醒,发出极其微弱但频率一致的“光”。

“嗡——!”

一声截然不同的震颤,以郝大为中心,极其短暂地爆发开来,瞬间冲淡了冷月力场带来的不适感。那不是对抗,更像是一种“声明”,一种“标识”——声明这个空间,这些人,暂时被另一种规则笼罩。

冷月那始终平滑如冰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不是惊讶,更像是一种高速计算中遇到了计划外变量的短暂“卡顿”。她锁定郝大的力场,出现了不到零点一秒的紊乱。

对郝大来说,够了。

他没有试图攻击冷月——天知道这女人还有什么手段。他甚至没有试图用空间跳跃带走所有人——风险太大,且可能暴露更多底牌。他做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反手,将身后吓懵了的姚瑶,轻轻但坚决地,朝着冷月力场最核心、但刚才那短暂紊乱中显得略微“稀薄”的那个方向,推了一把。用的力道很巧妙,不是伤害,更像是“传递”或“归还”。

“你的‘秘密’,还你。”郝大对踉跄扑出的姚瑶快速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同时,他心念再动,体内星河奔涌,目标明确——不是远距离跳跃,而是极限距离、超短频的“闪烁”。

目标:房间衣柜的阴影角落,距离不到三米。

“咦?”冷月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无意义的单音节。姚瑶的突然“撞”向力场核心,打乱了她回收程序的能量聚焦。而郝大那短促到近乎瞬移的闪烁,更是让她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种对能量的精细操控,和“低效滥用”的评估报告,似乎存在不小出入。

郝大的身影在衣柜阴影里凝实的瞬间,冷月的右手五指已经凌空一抓。原本弥漫全场的、针对“郝大”的剥离力场骤然收缩、变形,化为五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银色细丝,闪电般射向衣柜阴影,轨迹封死了所有常规闪避角度。

但郝大根本没想闪避衣柜附近的空间。他闪烁现身,本就是个诱饵,一个争取到零点几秒时间差的诱饵。他的真正目标,是床上。

“荒岛能量”第二次涌动,这次更加磅礴,但控制得更为精妙,如同最灵巧的触手,瞬间拂过床上沉睡的三女——颜如玉、和米彩、上官玉兔。并非攻击或携带,而是“刺激”和“标记”。

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危机感混合着郝大那独特能量的刺激,让沉睡的三女几乎同时惊悸,身体剧烈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她们惺忪睡眼的,是房间里诡异的光影扭曲,一个从未见过的、冰冷得像机器的银灰色女人,以及从她手中射出的、令人汗毛倒竖的银色丝线,正袭向站在衣柜旁的郝大。

“啊——!”

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带着刚醒的懵然和真实的恐惧。尤其是颜如玉,胆子本就不算大,吓得直接缩进了被子。

这三声惊呼,以及三女骤然惊醒散发出的生命和情感能量的剧烈波动,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三块大石头。冷月那精密运转的回收程序,显然对“高情感能量扰动物”的突然活跃缺乏足够的应对预案——或者说,预设程序里,没考虑到目标会主动“唤醒”并利用这些“扰动物”作为干扰源。

银色丝线的轨迹,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针对能量场突然复杂化的自适应调整带来的刹那延迟。

郝大要的就是这延迟。

在丝线及体的前一刻,他的身影再次模糊。这次不是短距闪烁。荒岛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灌注,目标坐标——莲露所在的公寓卧室。那是他今晚“遨游”的起点,空间印记最为清晰稳固。

跳跃启动的瞬间,他最后瞥了一眼房间。

姚瑶跌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毯上,脸色惨白,望着他,眼神复杂,有惊惧,有茫然,或许还有一丝被“推出来”的委屈和不解。

冷月已经收回了银色丝线,银灰色的眸子正冷冷地“看”向他跳跃引发的空间涟漪,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股冰冷的锁定感,如影随形,并未因他的离开而完全断绝。她似乎只是暂时丢失了精确坐标,但“回收”程序,显然进入了新的阶段。

床上,刚刚惊醒的三女还在惊慌失措,不明所以。

“照顾好她们!”郝大的声音随着他最后消散的残影,留在了房间里,不知是对姚瑶说,还是对冥冥中的谁。

光影平复,嗡鸣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女人,一个瘫坐,三个拥被惊恐,以及空气里残留的、淡淡的臭氧和冷金属的气息。

还有那股悬而不散、仿佛烙印在空间里的、被“锁定”的寒意。

冷月的身影,在郝大消失后,并未立刻离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银灰色的制服纤尘不染。她微微偏头,似乎在接受某种无形的讯号,淡色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冰冷的音节:

“目标编号7794,执行初级规避。能量特征已深度记录。关联扰动物数量确认。申请扩大追踪权限,启动次级回收协议。”

她抬起手,手腕处银灰色制服微微发光,浮现出一列列流动的、无法辨识的符号,仿佛在提交报告。

做完这一切,她才再次将没有温度的目光,投向房间里或坐或卧、惊魂未定的四个女人,尤其在姚瑶脸上停留了一瞬。

“次级关联体,暂予观察。”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开始淡化、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的细微涟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是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比之前更低了几度。

姚瑶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直到那银灰色女人彻底消失,又过了好几秒,才猛地喘过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抬头看向衣柜角落,那里空空如也。又看向大床,颜如玉正从被子里探出头,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刚、刚才那是什么?郝大哥呢?”

和米彩和上官玉兔也紧紧靠在一起,惊疑不定地看着姚瑶,又看看门口,显然还没从睡梦中被吓醒又目睹郝大“消失”的连环冲击中回过神来。

姚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疼。她想起郝大最后推她那一把,想起他低声说的那句话,想起那冰冷女人口中“关联扰动物”的称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好像真的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不,是郝大那混蛋,把天捅了个窟窿,现在,麻烦好像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郝大,正站在莲露公寓的卧室里。午夜的寂静瞬间包裹了他,窗外是城市沉睡的稀疏灯火。莲露在身旁的床上睡得正沉,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嘴角还带着一丝欢愉后的甜美弧度。

郝大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消耗不小的荒岛能量正在缓慢恢复。他走到窗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神锐利。

上帝视角?俯瞰人间?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现在看来,他这片“人间”的屋顶上,似乎还蹲着更高维的“房东”,嫌他动静太大,要下来“清退”他了。

“时空管理局冷月”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玻璃。

逃避不是办法。那个叫冷月的女人,还有她背后的势力,显然已经锁定了他。短暂的跳跃只是权宜之计。而且,姚瑶,还有碧玉、如玉、米彩、玉兔她们都因为自己,被卷了进来,打上了“关联扰动物”的标签。

麻烦。

巨大的麻烦。

但不知为何,郝大心底深处,除了凝重,竟隐隐升起一股久违的、类似兴奋的情绪。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死水般的生活被突然搅动。那些关于善良与自私、失业与困境、脾气与金钱的散漫思绪,在“回收”的冰冷宣告前,显得如此遥远和不值一提。

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个所谓的“时空管理局”,了解“本源能量”、“回收程序”到底是什么。他需要力量,不仅仅是荒岛能量,还有应对这种超常规威胁的智慧和手段。他需要计划。

首先,得确认其他人的安全。碧玉在自己房间,如玉她们和姚瑶在一起冷月说了“暂予观察”,但以那种冰冷机械的风格,“观察”之后是什么,很难说。

其次,得想办法反制。被动挨打,等着被“回收”,绝不是他郝大的风格。那个“荒岛能量储物空间”,似乎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不仅仅是用来进行香艳的空间跳跃。

还有姚瑶提到的“平行时空的‘我’们”?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频繁使用能力,不仅惊动了“时空管理局”,还造成了更复杂的连锁反应?

郝大揉了揉眉心。事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和棘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莲露,女人睡得毫无心机,全然不知自己的男人刚刚经历了什么,又即将面对什么。

不能把她,把她们,牵扯进更深的危险。至少,在搞清楚状况、找到应对方法之前,不能。

郝大轻轻走到床边,俯身,在莲露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极轻的一吻。然后,他直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坚定。

他需要离开这里。这个公寓,莲露身边,已经不再安全。那个冷月,或者她背后的人,随时可能追踪而来。

最后看了一眼莲露安睡的容颜,郝大心念沉入体内,再次沟通那浩瀚的星河。

这一次,跳跃的坐标,不再是任何一个温柔乡。

意识锁定——那片给予他能力的、遥远而孤寂的、真正的“荒岛”。

能量涌动,空间波动。

他的身影,在莲露均匀的呼吸声中,缓缓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卧室重归寂静,只有夜风偶尔撩动窗帘。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只有空气里,一些若有若无的、不同于以往的凛冽气息,悄然弥漫,又缓缓消散。

郝大的意识在空间跳跃的拉扯感中下沉,如同坠入深海的锚。这一次的“跳跃”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心意所至、瞬间抵达的便利,而更像是一段漫长、颠簸、被无形力量不断修正和干扰的旅程。四周并非熟悉的公寓或房间景象,而是混沌、失序的光流与难以名状的噪声。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精准的锁定感,如同跗骨之蛆,始终缠绕在他空间波动的“尾迹”上,试图解析、追溯,甚至强行介入他跳跃的“路径”。

是冷月,或者说,是她背后的那个“时空管理局”的力量。他们果然没有放弃追踪。

郝大凝神静气,将全部意志沉入体内那条连接“荒岛”的星河。那不是比喻,此刻他内视之下,那能量确实呈现出一种深邃、流淌着微光的星河形态,横亘于意识深处。星河的一端,牢牢锚定着他此刻的坐标——莲露公寓残留的微弱印记;另一端,则延伸向无尽的、概念性的“彼方”——那片赋予他一切的荒岛空间。

他不再试图完全摆脱追踪,那似乎不可能。对方的追踪手段基于更高维度的规则。他转而改变策略,将荒岛能量更多地用于“混淆”和“加密”。就像在清澈的溪流中注入墨汁,又像是在自己走过的路上布下无数岔道和镜面迷宫。他开始在跳跃路径上,随机、高频地制造微小的空间褶皱,抛洒出自身能量波动的、带有细微差异的“诱饵”信号。这些信号转瞬即逝,毫无意义,但足以对任何试图精确追踪的分析造成干扰。

同时,他不断调整跳跃的最终“落点”。目标依然是荒岛,但“荒岛”本身似乎并非一个固定的、单一的点。随着他对自身能量感知的深入,他隐约察觉到,那“荒岛”空间似乎也存在着不同的“层面”或“状态”,有些“靠近”他所在的主世界,有些则更加“遥远”和“隐秘”。

他将最终坐标,锚定在了感觉上最为“深层”、最为“古老”,也最不容易被外界触及的某个“层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所有的颠簸、干扰和光流噪声骤然消失。

脚下一实。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咸涩,微腥,带着植物腐烂和泥土蒸腾的湿暖,还有绝对的、原始般的寂静。

郝大睁开眼睛。

他站在一片沙滩上。脚下是细腻、在黯淡天光下呈现灰白色的沙粒。身后是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形态奇特的热带丛林,藤蔓缠绕,巨大的叶片低垂,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面前,是墨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发出单调而有节律的哗哗声。天空是奇异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均匀、黯淡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弥散开来,不知光源何在。

这里,就是“荒岛能量储物空间”的来源之地,他能力的核心,那个他从未真正“抵达”,却无数次连接、从中汲取力量的、概念上的“荒岛”。

但与他想象中纯粹的、未经雕琢的原始之地不同,眼前的景象虽然荒蛮,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固般的“稳定”感。空气的流动,海浪的起伏,甚至树叶的轻微颤动,都仿佛遵循着某种极其古老、极其缓慢的韵律,与外界时空的快节奏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一踏足此地,体内原本因激烈跳跃和对抗追踪而消耗颇大、略显躁动的荒岛能量,立刻如同百川归海,迅速平静下来,并且开始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自行恢复、增长。这里,仿佛是他力量的“充电站”和“庇护所”。

郝大深吸一口气,咸湿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他暂时安全了。至少,冷月或者时空管理局的力量,似乎未能立刻穿透到这处“深层”荒岛空间。

他环顾四周,沙滩空旷,只有他一个人的足迹。丛林深邃,寂静无声。大海浩瀚,了无帆影。

这并非一个“储物空间”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完整(至少看起来完整)、独立、似乎遵循着自身时间与空间规则的小世界。

他走到海浪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海水。海水清凉,触感真实。他尝试集中意念,想象手中出现一块面包——这是他最初发现这能力时,最常“存取”的物品。

没有反应。

并非能量不足,而是“感觉”不对。在这里,能量的运作方式似乎与外界不同。他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存取者”,而是更像与这片空间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甚至是某种程度的“共生”或“掌控”?

他放下手,放弃了徒劳的尝试。当务之急,不是研究这里的规则,而是思考下一步。

他找了一处干燥的沙滩坐下,背靠着一块被海风和浪花侵蚀得光滑的礁石,闭上眼,开始梳理。

第一,威胁确认。“时空管理局”是一个真实存在、具有跨时空干涉能力、且拥有“回收”像他这类“异常个体”权限的组织。他们的标准是“能量使用效率”和“时空稳定性”,而自己显然因为频繁的、用于“非生产性”(想到这个词,郝大嘴角扯了扯)目的的空间跳跃,以及可能由此引发的、自己尚未完全察觉的“情感能量逸散”,触犯了他们的条例。专员“冷月”,执行者,冷静,高效,漠然,遵循程序,目前看是巨大威胁。

第二,牵连。姚瑶、莲露、秦碧玉、颜如玉、和米彩、上官玉兔所有与他有亲密接触、沾染了他“荒岛能量”气息的女人,都被标记为“关联扰动物”或“次级关联体”。她们现在可能处于“观察”中,暂时安全,但绝不能被信任。她们是弱点,是潜在的“坐标”,也可能是对方用来逼迫或定位自己的工具。必须想办法切断,或者至少干扰这种“关联”。但目前,他无法贸然返回。

第三,自身能力。荒岛能量远比他之前肤浅运用的“空间跳跃”要复杂。它不仅能进行物理移动,还能与其他同源能量印记“共鸣”,能干扰甚至“标识”空间,能进行精细的、防御性的操作(如刚才的闪烁和混淆路径)。而这片荒岛本源空间,似乎能提供庇护和恢复,甚至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力量运用方式。必须尽快探索、掌握。

第四,信息缺口。时空管理局的详细情况、组织架构、行事逻辑、回收程序的具体步骤、他们追踪的原理与极限、如何彻底摆脱或反制关于“平行时空的‘我’们”(郝大皱了皱眉,这个概念让他有些不舒服)关于“本源能量”的更多知识他一无所知。在黑暗中与一个庞大组织对抗,无异于自寻死路。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对手,也需要了解自己。

第五,也是目前最直接的——如何离开这里,并确保下一次出现时,不会立刻被锁定?

他不能永远躲在这里。这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他无法对莲露她们完全置之不理。但贸然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郝大睁开眼,目光投向那幽深寂静的丛林深处。那里,或许有答案,也或许隐藏着更大的未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在荒岛能量的滋养下,已经恢复了大半。他需要探索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关于这空间本身,或者关于“时空管理局”的线索——既然这能量能引来他们,那么或许,这能量本身,或者这空间的源头,就包含着相关的信息。

他迈开脚步,离开沙滩,朝着那片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热带丛林走去。

沙地上,只留下一串孤独的、逐渐被海风抚平的足迹。

而在他刚刚离开的礁石旁,那片被他掬起又洒下的海水浸润的沙地上,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环境波动的、银灰色的光点,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极其缓慢地晕染开一些几乎无法察觉的痕迹,随即又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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