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培养默契，向导训练室的设备可以调整到适合哨兵的强度。
柏州抬手将黑色训练外套搭在器械架上，白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贴在白皙的脸颊旁，衬得那双绿瞳愈发透亮。
高领打底衫的面料紧贴身型，肩背的线条利落流畅。
胸肌与腹肌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既不夸张又充满力量感，每一寸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他低头看向操作台，跟虞念打着商量：“我们先做基础训练吧，你目前的体能，可能暂时跟不上我的攻击频率。”
“嗯。”
虞念的目光下意识掠过他的腰腹，又迅速收回。
这，稍微有点太火热了吧。
“辛苦你了。”
柏州笑意盈盈地将基础体力训练的强度上调了两个档位。
“你先试一下，接受不了的话，我再做调整。”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上调数据的动作却格外无情。
虞念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心里暗叫不好。
完蛋了，这回真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她只是想进步，没想给自己练死。
可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眼睛，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抱歉，让美人伤心的事，她做不到。
“那就先做一个小时平板支撑吧。
一个小时
真敢说啊。
虞念视死如归地趴下，手臂刚撑住地面，就感受到肌肉瞬间绷紧的酸胀感。
起初还能坚持，可随着时间流逝，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软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柏州就趴在她旁边，呼吸均匀，完全看不出一点吃力，偶尔还可以偏过头观察她的状态。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嗯。”
她真坚持不住了！
饶了她吧。
虞念抖抖抖的厉害，意识涣散的想，这个抖动频率都可以s理疗机了。
她上辈子应该去讲相声。
都这样了还在想梗。
好不容易撑完平板支撑，她刚想瘫在地上喘口气，就被柏州拉了起来，带到下肢训练器前。
“再做个器械倒蹬吧。”
他帮她调整器械档位，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小腿，触感微凉。
“做完我们就休息。”
“我”
虞念想说不行，可对上他的期待，和送到嘴巴的营养剂，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可以。”
“嗯，你可以。
柏州配合地点点头。
虞念仰头望天，她下次，一定要自己训练。
腿部肌肉被反复拉伸、收缩，酸胀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比平板支撑还要难熬。
虞念咬着牙做完最后一组，终于撑不住，瘫在了器械上。
体能训练真是专治嘴硬。
再硬的嘴过来训一天就老实了。
不对，陆洺不行。
那货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哪有两针麻醉剂下去跟打葡萄糖一样
虞念绝望地睁着眼睛，看上去死不瞑目。
“还有几组臀推”柏州表情为难。
“真不行了。”
虞念摆出尔康手。
有些人看上去还活着，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早安晚安不如她先入土为安。
“那休息一会吧。”
柏州看上去心情很好地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坐着。
“喝点饮料吧，补充体力的营养剂喝多了会有点恶心。”
“嗯。”
虞念虚弱地靠着他的肩膀，柏州身上几乎没什么汗，很干爽，而且有股香香沐浴露味。
柑橘的，她喜欢的味道。
配上嘴巴里的果汁，她越闻越觉得对方咬起来应该也蛮甜的。
虞念觉得离谱，自己该不会太累，出现幻觉了吧。
好诡异。
旁边的小机器人哒哒哒跑到柏州脚边，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蹭他的裤腿，屏幕上跳出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
好势利眼的东西。
虞念翻了个白眼，刚刚连营养剂都不愿意给自己拿，结果现在围着人家卖上萌了。
叛徒。
虞念愤愤地咬着吸管，侧眸，看向柏州。
他正温柔地垂着眼，逗脚边的小机器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圆溜溜的铁皮脑袋上画圈，绿瞳里满是笑意，那模样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好像真的很受欢迎。
虞念心里暗自想着。
塔落维那样冷峻的人，对他向来信任有加。
军部的哨兵们提起他时，也都是带着敬重。
就连这不近人情的小机器人，都对他格外亲近。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无限趋近于完美的人吗？
察觉到她的目光，柏州抬眼望过来，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是不是觉得太辛苦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撑不住的话，我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柏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很容易便会让人对他产生依赖感。
虞念摇摇头，偏头喝掉了旁边的营养液：“没事。”
柏州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接过她喝剩的空瓶子，递给旁边的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托着空瓶子哒哒哒跑到角落的回收箱前，准确无误地丢了进去。
“我知道，你面对污染体可能已经不紧张了。”
柏州笑着，目光却渐渐沉了下来。
“可我很紧张。”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模样看起来格外脆弱。
虞念抿了抿唇，开玩笑说：“那我保护你。”
柏州闻言很轻的笑了一声，绿瞳里的凝重散去些许：“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
“可惜，你不该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他语气带着遗憾：
“包括我。”
虞念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
她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坦诚地回望着他：
“可是我也相信你啊。”
其实她说谎了。
除了悯夜她不信任何人，可是给予对方信任的信号，也是拉拢人心的一部分。
柏州很好用，至少目前除了悯夜，他是最好用的。
柏州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怔愣，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
“继续训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