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情闹大，村长赵长寿也要向上反映，王建明彻底慌了神。
这年头，知青若是背上个“破坏生产”、“封建迷信害人”的罪名，那前途可就全毁了，说不定还要被送去劳改。
林峰抓着他衣领，眼神锐利，冷声道：“王建明，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一个人扛？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谁指使你来的？你不说， 那这‘封建余孽’、‘蓄意破坏’的罪名，你就自己担著吧！想想后果！”
“破坏”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王建明心上。
他猛地一颤，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抬起头，眼神惶恐地扫视著围观的众人，似乎在寻找什么，当目光触及人群中某个试图往后缩的身影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指向那个方向，带着哭腔喊道：
“是她！是赵小芳！是她让我干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人群外围，正踮着脚看热闹的赵小芳身上！
赵小芳本来还在幸灾乐祸，想看林峰家倒大霉，没想到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她先是一愣，随即那张刻薄的脸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人群里跳了出来，尖著嗓子指著王建明破口大骂：
“王建明！你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血口喷人！谁指使你了？你自己干了这缺德冒烟的事，还想往老娘身上泼脏水？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像是一个泼妇骂街一样。
王建明见赵小芳不仅不保自己，反而急着撇清关系，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顿时也急了。
他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梗著脖子，对着赵小芳和众人大声道：
“我胡说八道？赵小芳！就是你！就是你昨天下午在后山坳跟我说的！你说你嫉妒林峰娶了张雅后日子过得红火，盖房子还这么大排场，顿顿吃肉！你说你看不得张雅好，看不得林峰家顺当！你说要是让他家新房地基里埋点脏东西，以后他们就等著倒霉吧！”
王建明越说越激动，把细节都抖落了出来：“你说我要是不帮你干成这事，以后就别想再跟你见面，你也再不会偷偷给我送吃的，不会帮我洗衣服、干农活！我我一时糊涂，我才”
他这话信息量巨大，不仅坐实了赵小芳是指使者，还意外暴露了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了锅！
“我的天！赵小芳指使的？”
“她为啥啊？就因为嫉妒？”
“这赵小芳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日子过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
“真够恶毒的！竟然想出这种法子！”
“狗男女！没一个好东西！”
议论声、指责声、鄙夷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场中的赵小芳和王建明。
赵小芳被王建明捅破了那层见不得光的关系，又被众人指指点点，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彻底慌了神。
她看着王建明那副豁出去的嘴脸，又看着周围乡亲们厌恶的眼神，尤其是村长赵长寿那越来越黑的脸色，她知道完了，事情彻底败露了。
但她仍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冲著王建明尖叫道：“你胡说！你诬陷我！证据呢？谁看见我跟你说了？谁听见了？就是你自个儿心思歹毒！跟我没关系！”
“证据？”王建明此刻也彻底撕破了脸，狞笑道：“赵小芳，你让我埋的这破鞋，不就是你以前自己穿的那双破鞋？你敢说不是？”
众人闻言，目光立刻投向地上那只破鞋，有眼尖的仔细一看，还真有人认了出来：“诶！这鞋好像赵小芳真穿过。”
又有机灵的人，说道：“是不是让她穿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她要是穿上刚好，那不就是她的鞋子嘛。”
“这个办法好。”
“赵小芳，你敢试试吗？”
赵小芳眼神慌乱，那鞋子确实是她的，她不满道：“我凭什么要试？”
王建明怒道：“你就是心虚。”
她张著嘴，还想再狡辩，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愤怒、鄙夷的脸，看着林峰那冰冷的目光，看着村长赵长寿痛心又愤怒的眼神，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建明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快意，继续骂道：“臭婆娘！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挺横吗？要不是你，我能来干这丢人现眼断子绝孙的事？都是你害的我！”
两人一个瘫坐在地，一个被林峰拎着，当众狗咬狗，互相指责，丑态百出。
围观的村民看着这出闹剧，议论纷纷，摇头不止。
“真是没想到啊，赵小芳竟然是这种人！”
“嫉妒心太强了，看不得别人一点好。”
“还有这王建明，也是个没骨头的，被个女人拿捏干这种坏事。”
“丢人！太丢人了！咱们村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眼见赵小芳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再也无力狡辩，而王建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咒骂，场面一片混乱。
这时，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汉子挤开人群走了进来，正是赵小芳的父亲，村里的民兵队长赵德柱。
赵德柱脸色铁青，走到赵长寿面前，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几分恳求：“长寿哥，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是我赵德柱教女无方。”
赵德柱又道：“这深更半夜的，闹得也够难看了，我把她带回去，保证好好教育，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赵德柱在村里当了多年民兵队长，多少有些面子。
此刻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多少要给的。
赵长寿便是让赵德柱把赵小芳给带了回去，赵小芳被带走后，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王建明身上。
王建明见赵小芳走了，只剩下自己，更害怕，对着林峰连连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都是赵小芳逼我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