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醉得厉害,力道和方向完全失控。
这一挥手,不是格挡,而是变成了一记幅度巨大,轨迹飘忽的巴掌。
下一刻,朱富贵重心不稳,一个往前跟跄。
啪!
清脆无比的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啸天的脸上。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虽然因为醉酒无力,并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但那动作,那声响,那触感却是真真切切,毋庸置疑。
白淼淼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滚圆,小嘴张成了o型。
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彻底石化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白啸天也是瞬间懵了。
然而下一刻,那滔天震怒的火焰,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直冲天灵盖。
白啸天的脸色,先是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最后变得一片骇人的漆黑。
轰
周身的灵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失控地澎湃起来,发出如同风暴般的嗡鸣。
手中的砍刀更是剧烈震颤,发出渴饮鲜血的嘶鸣。
“朱富贵!”
咔咔咔
蕴含着无尽杀意的咆哮,猛然从白啸天喉咙深处炸响,震得整个后厨簌簌发抖,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这一吼,也终于将醉醺醺的朱富贵震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啸天那张因极致愤怒而扭曲的恐怖面容。
酒,瞬间醒了一小半。
“呃嗝”
朱富贵打了个酒嗝,看着眼前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白啸天,下意识地地问了一句:“猪猪头肉没没熟吗?”
“啊?”
白淼淼赶紧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用尽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才把那差点冲出口的笑声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小脸通红,肩膀剧烈颤斗,眼泪都快出来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扇白啸天的巴掌。
朱大哥啊朱大哥,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没熟?老子让你尝尝熟的!”
白啸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暴怒到极致的话。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筑基高人的风度,什么白虎卫使的威严了。
猛地将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砍刀往地上一扔,铛啷一声,砍刀深深嵌入地面。
下一秒,白啸天动了。
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还摇摇晃晃试图搞清楚状况的朱富贵面前。
砂锅大的拳头,包裹着凝而不发的恐怖灵力,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朱富贵身上招呼过去。
“嗷!”
呯!
第一拳砸在朱富贵眼框上,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堪比待宰灵猪的惨叫,整个人被打得凌空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酒意瞬间被剧痛驱散了大半,但还没等他看清是谁打他。
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如同冰雹般落下。
“我叫你没熟!”
“我叫你睡觉!”
“我叫你这货!”
“老子打死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白啸天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吼,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落在朱富贵的脸上。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不至于真打死或者打成严重内伤,但皮肉之苦却是半点不少。
“哎呦!”
“疼死我了!”
“别打了!前辈饶命啊”
“嗷!我的脸”
“爹,爹爹,别打了,再打朱大哥就打死了。”
白淼淼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哭着扑上去想拉住父亲,却被白啸天周身自动护体的灵力轻轻一震,便跟跄着退开,根本无法靠近。
后厨之内,顿时上演了一场极其惨烈又十分滑稽的单方面殴打。
堂堂筑基中期大修士,如同街头混混一样,对着一个练气四层的小辈拳打脚踢。
而那个小辈,则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被打得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这场暴揍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朱富贵彻底没了声息,象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鼻青脸肿。
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此刻肿得象真正的猪头,眼框乌黑,嘴角破裂,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和脚印,模样凄惨无比。
白啸天这才停了下来,胸口依旧起伏不断,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朱富贵,心中的滔天怒火总算宣泄出去了大半。
虽然依旧气得肝疼,但理智也慢慢回来了。
到底不可能真的为了一巴掌就杀了朱富贵,毕竟这小子确实有点意思,手艺也不错,而且自家那漏风棉袄看样子是真上心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顿毒打,是他自找的。
“哼!”
白啸天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袍,又恢复了那副威严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暴力输出的不是他一样。
看都没看地上昏死的朱富贵,只是对着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白淼淼,没好气地扔下一句:“把这臭小子弄走,看着就碍眼。”
说完,白啸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狼借的后厨。
后厨终于恢复了寂静。
白淼淼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朱富贵,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她擦了擦眼角,连忙跑出去,叫来了两个嘴巴严实的侍女。
“快把朱公子扶起来。”
两名侍女看到后厨的惨状和地上那个“猪头人”,也是吓了一跳,但不敢多问。
在白淼淼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朱富贵抬了起来,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处,将其送回了白淼淼居住的独立小阁楼。
白淼淼的阁楼布置得清新雅致,与她平时书生打扮的利落不同,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她让侍女将朱富贵轻轻放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然后打来清水,拿出最好的疗伤灵药,亲自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上的血污和淤青,涂抹药膏。
药膏清凉,带着浓郁的灵气,显然是极品货色。
在灵药的作用下,朱富贵即使在昏迷中,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眉头紧紧皱起。
白淼淼看着他这副惨样,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低声嗔怪道:“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还敢还敢打爹爹真是胆大包天。”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天色渐晚,夕阳的馀晖通过窗棂,洒在房间内。
“呃”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吟,朱富贵终于从昏迷和醉意中缓缓苏醒过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嘴巴也又干又苦,还带着血腥味。
“我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