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喝得酩酊大醉,直接靠着灶台坐在了地上,脑袋一点一点,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
“好酒好肉淼淼呃再来一碗”
脸色通红,浑身酒气,显然是酒精上头,彻底放倒了。
白淼淼倒是还好些,毕竟修为比朱富贵高,但也是面若桃花,眼波流转,带着七八分的醉意。
她笑嘻嘻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用手戳着朱富贵的脸:“朱大哥你酒量好差哦,这就倒啦?起来再喝嘛”
轰!
就在这时。
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冰山般轰然降临后厨。
“啊”
“卫卫使大大人”
那几个打扫的杂役吓得浑身一僵,差点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缩到了角落,大气不敢出。
白淼淼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自家老爹面色铁青,眼神喷火地站在面前,顿时吓了一跳。
酒也醒了一半,下意识地就想把酒坛藏起来:“爹爹爹你怎么来了”
白啸天根本没理她,他那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酩酊大醉,毫无形象可言的朱富贵身上。
看到这小子居然敢灌醉自己女儿,还和自己女儿单独躲在厨房角落喝成这副德行,再联想到宴席上憋了整整一晚的怒火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白啸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
他目光一扫,恰好看到灶台上放着朱富贵之前用来分解猪头的一柄厚背砍刀。
杀心一起!
嗡。
白啸天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一伸手,隔空取物。
唰!
那柄还沾着些许油花的厚背砍刀,瞬间飞入他的手中。
冰冷的刀柄入手,那锋利的刀刃在厨房昏暗的光线下闪铄着寒芒。
“臭小子,老子宰了你!”
轰
白啸天低吼一声,如同被抢了崽子的猛虎,筑基中期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
他握着那柄杀猪刀,一步踏前,刀尖直指地上烂醉如泥的朱富贵。
凛冽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后厨。
轰!
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袭向朱富贵。
“爹!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淼淼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猛地挡在了朱富贵身前。
她俏脸煞白,毫不退缩地迎着白啸天那冰冷的刀锋。
“你给我让开!”
白啸天见状,更是怒火中烧,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这漏风的小棉袄,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臭养猪的,敢跟自己拔刀相向。
“我不让!”白淼淼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
“爹你讲不讲道理,朱大哥又没做错什么,是我偷喝酒的,你要杀就先杀我好了。”
这时,那几个缩在角落里的杂役,看到这父女对峙剑拔弩张的场面,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后厨,生怕慢一步就被殃及池鱼。
“反了!反了!”
白啸天看着女儿那倔强的模样,心痛远远大于愤怒。
“你才认识他几天,啊?就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跟你爹顶撞,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白淼寸步不让,哭着反驳:“朱大哥是好人,他教我养猪,给我做猪头肉吃,从来没人象他那样认真教我东西。”
“从来没人把我当普通朋友,他们一个个不是怕我就是想巴结我,只有朱大哥是真心的。”
“真心?屁的真心!”白啸天怒吼。
“那猪头肉里下了迷魂药了吧,把你迷得连爹都不要了,他那就是攀龙附凤,看中了你的身份,看中这份唾手可得权势。”
“你胡说!朱大哥才不是那种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是我自己去找他的。”白淼淼气得跺脚。
“他不知道?他精得跟鬼一样,他能不知道,老子今天非要砍了这个居心叵测的混蛋不可,你给我闪开!”白啸天说着,又要上前。
“我就不,你砍啊,往这儿砍!”白淼淼反而挺起胸膛,往刀口上凑。
“你”
父女两人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哭闹阻拦,就在这杯盘狼借的后厨里大吵起来。
白啸天顾忌女儿,不敢真动手,白淼淼则仗着父亲疼爱,死命护着朱富贵。
争吵声、哭闹声、呵斥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整个白虎卫所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侍卫、仆从都禁若寒蝉,听着后厨传来的惊天动地的争吵声,面面相觑,无人敢靠近半步。
这场闹剧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呃呕”
突然,一声带着浓重酒气的呻吟声,突然从白淼淼身后响起。
正在激烈争吵的父女两人声音猛地一滞,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那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罪魁祸首,竟然摇摇晃晃地试图爬起来。
朱富贵显然醉得极厉害,眼睛都睁不开。
全凭一股本能在地上挣扎,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
“吵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呃”
白淼淼顿时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跟父亲吵架了,连忙转身想去扶他:“朱大哥,你醒了,你没事吧?”
白啸天也是愣在原地,握着刀,看着朱富贵这滑稽又狼狈的醉态,一时间忘了发火。
朱富贵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借着白淼淼的搀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身体大幅度地摇摆着,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栽倒。
他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近处白淼淼焦急的小脸,和稍远处一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人影。
之前的吵嚷声让他头痛欲裂,烦躁不已。
他甩了甩昏沉无比的脑袋,凑到白淼淼身边,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少女娇小的身躯上。
然后抬起一只颤斗的手,指向那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极其不满地问道:“淼淼淼这这吵死人的货是是谁啊?”
“忒忒妈的没没眼力见了没看看到爷在在睡觉吗。”
“朱大哥。”
白淼淼吓得花容失色,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朱大哥你喝醉了,别胡说,那是我”白淼淼魂飞魄散,慌忙伸手就想捂住朱富贵的嘴,试图阻止他继续作死。
然而。
朱富贵只觉得那只想捂他嘴的手很碍事,影响他质问那个吵闹的源头。
他极其不耐烦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手,想要格开白淼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