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沏了一壶普通的灵茶,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张妍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富贵默默看着她,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今天的张妍淑太反常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最终,还是张妍淑先打破了沉默:“朱道友,我我要离开坊市一段时间了。”
朱富贵一愣:“离开?去哪?”
“我要去青云宗暂住一段时间。”张妍淑的声音很轻,却象重锤般敲在朱富贵心上。
“我养的那些绒耳兔都已经卖掉了。”
“小凡会来接我过去,说是坊市有大变故,我”
朱富贵只觉得心头一紧,暗暗叹气一声。
“去青云宗也好,毕竟坊市最近风声鹤唳,对了张道友,令弟知道出什么大事吗?”
张妍淑摇摇头:“小凡也不清楚,似乎所有势力都对此事很避讳。”
忽然,她看着朱富贵,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芒。
“朱道友,你送给我的那只灵牙猪,它很乖,我会带去青云宗。”
朱富贵心中百感交集。
当初那只小猪只是谢礼而已,没想到张妍淑看得这么重。
没想到如今时局动荡,这只猪竟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
“朱道友,坊市即将大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这次的动乱过去了,我我就会回来。”张妍淑的声音越来越低。
朱富贵默默注视着这个样貌普通却心地善良的女孩,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
在修仙界,聚散离合本是常事,但有些人一别之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自己不过是个练气三层的小修士,靠着养猪勉强立足,连自保都成问题,又能给他人什么呢。
长叹一声,朱富贵最终只能微笑着说:“我会一直在这里养猪,等张道友回来,到时候,你的绒耳兔养殖场一定会办得更好的。”
张妍淑眼中泛起泪光,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恩,一定会的,到时候还要请朱道友多多指教呢。”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但气氛始终有些压抑。
临走时,张妍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朱富贵:“这里面是一些常用的丹药和符录,朱道友留着防身吧。”
朱富贵想要推辞,但看到张妍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
“多谢张道友,一路保重。”
送走张妍淑后,朱富贵独自站在院中,心中空落落的。
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那个热情帮忙接生的女孩,那个为兔瘟焦急落泪的女孩,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女孩
如今,连她也要离开了。
“除却巫山不是云唉。”朱富贵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布袋。
“擦了,忘记把灵石还给张道友了。”
想到这个,朱富贵懊恼不已,也只能等下次见面在还了。
他明白,张妍淑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
坊市的动荡正在加剧。
回到猪圈,老乞丐正悠闲地喂着猪,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
“小子,舍不得那小丫头?”老乞丐头也不回地问。
朱富贵苦笑:“修仙之人,聚散离合本是常事。”
老乞丐哼了一声:“说得轻松,心里难受就直说,装什么大度?”
朱富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老人家说得是,确实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就努力修炼,等实力强了,想去哪就去哪,想见谁就见谁。”老乞丐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这伤春悲秋的,有什么用?”
朱富贵心中一震,壑然开朗。
是啊,与其在这里感伤,不如努力提升实力。
只要足够强大,何愁不能重逢?
“多谢老人家指点。”他郑重行礼,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老乞丐摆摆手:“少来这套,去给老夫打壶酒来,算是学费了。”
朱富贵笑着应下,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他更加专注于养猪和修炼。
张妍淑的离开让他意识到,在这修仙界,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每天精心照料孕猪,按照系统提供的超级饲料配方喂养,确保猪崽健康发育。
修炼方面也更加克苦,《养猪经》运转不休,与猪群的共鸣越发深刻。
在这样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距离孕猪分娩只剩下三天时间。
这天深夜,朱富贵正在打坐,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钟声惊醒。
当!当!当
坊主府的警世钟再次敲响,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洪亮。
朱富贵猛地站起身,只觉得心头狂跳。
这一次,他清淅地感觉到,钟声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要开始了?”他心怀忐忑,眼中闪过凝重之色。
“朱老弟,是我。”
刘老三这次来得很突然,就象一阵风般卷进了朱富贵的养殖场。
他行色匆匆,满面风尘,显然是急忙赶来的。
一见到朱富贵,他赶忙说道:“长话短说,我要跟随主家暂时离开清河坊市了。”
朱富贵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刘老三就继续道:“坊市即将大乱,这里不能再待了,等风平浪静了,我再回来。”
他用力拍了拍朱富贵的肩膀,眼神复杂:“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可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小老弟。”
朱富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感到一丝苦涩。
连刘老三也要走了。
“刘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强笑道。
“你们要去哪里?”
刘老三摇摇头:“具体去处不便多说,总之,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
他看了看朱富贵的猪圈,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这些猪养得真好,看来朱老弟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两人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刘老三便急着告辞:“时间紧迫,我得走了,朱老弟,记住我的话,好生保重,凡事吃点亏没事的,只要不危及到性命。”
朱富贵独自站在院中,心中满是惆怅。
张妍淑走了,刘老三也走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他独自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风波。
“该何去何从呢?”朱富贵莫名地感到了迷茫。
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张善人。
这位纯良的老者不知在这场风波中会作何打算。
但转念一想,张善人家大业大,自有保全之道。
自己这点微末修为,还是不要贸然前去打扰为好。
收拾心情,朱富贵继续每日的劳作。
喂猪、清理猪圈、修炼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