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烬呆呆地站在原地，体内的寂灭之力正在被同源符文净化，他看着李乘风眼中的天地初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混沌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李乘风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缓缓走来，那人穿着一身与瞳烬相似的黑袍，兜帽下，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不错不错，没想到竟然真的重塑了天地初瞳。”黑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不过，这才只是开始。”
他抬手一挥，一张黑色的卷轴缓缓展开，卷轴上，画着无数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散发着与天地初瞳相似的气息。
“上古瞳族的覆灭，可不止寂灭之主一个原因哦。”
黑影的笑容在混沌的雾气中显得格外诡异，他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了一张与李乘风一模一样的脸。
李乘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不是幻觉。
那张脸的眉峰弧度、眼角的细纹，甚至连唇边那道极淡的疤痕，都与他分毫不差。唯独那双眼睛，空洞得像两潭死水，没有丝毫神采，却又透着一股吞噬一切的阴冷。
“你是谁？”李乘风攥紧了拳头，天地初瞳在眼眶里剧烈转动，黑白金三色光芒交织，却迟迟不敢贸然出手。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波动，可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却让他头皮发麻。
黑影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卷轴上的瞳纹。那些瞳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蠕动、融合，竟在卷轴上方凝聚出一只巨大的血色竖瞳。瞳仁里，倒映着上古瞳族的残墟——遍地的瞳骨，断裂的图腾，还有无数道身影被血色光芒吞噬的惨状。
“我是谁？”黑影歪了歪头，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我是你，是你体内被封印的‘本我’，是上古瞳族为了守护天地初瞳，献祭了全族才镇压的——死寂之眼的载体。”
这话如一道惊雷，劈得李乘风浑身剧震。
死寂之眼！
这个名字在他的血脉里沉睡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快要遗忘。那是比寂灭之力更恐怖的存在，是天地初瞳诞生时伴生的“毁灭之影”，一旦觉醒，便会吞噬世间所有瞳力，让万物陷入永恒的死寂。
“不可能！”瞳烬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死寂之眼早在万年前就被先祖们彻底封印了，怎么可能……”
“封印？”黑影嗤笑一声，抬手一挥。卷轴上的血色竖瞳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直直刺入瞳烬的眉心。瞳烬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僵住，眼中的寂灭之瞳与金色竖瞳竟开始疯狂融合，化作一道扭曲的黑红色光芒。
“看看吧。”黑影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上古瞳族的覆灭，从来都不是寂灭之主一人的手笔。先祖们发现，天地初瞳的平衡之力，根本无法压制伴生的死寂之眼。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将死寂之眼封印在初代瞳主的血脉里，代代相传，用血脉之力压制它的苏醒。”
黑影一步步走向李乘风，每一步落下，混沌的雾气都在沸腾，那些漂浮的瞳骨碎片开始疯狂碎裂，化作齑粉。
“而你，李乘风，就是这一代的‘容器’。”黑影的指尖触碰到李乘风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李乘风浑身一颤，“你以为你得到天地初瞳是偶然？你以为你能融合三种力量是天赋？错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只有让天地初瞳完全觉醒，才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
话音未落，黑影突然抬手，狠狠抓向李乘风的眼眶。
“现在，把天地初瞳给我——不，应该说，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尖锐的疼痛猛地从眼眶传来，李乘风只觉天地初瞳像是要被生生剥离。他怒吼一声，黑白金三色光芒暴涨，狠狠撞向黑影。
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在混沌中碰撞在一起。
光芒炸开的瞬间，卷轴上的无数瞳纹同时亮起，那些眼睛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狂笑。混沌深处，原本收缩的裂缝突然再次扩大，这一次，裂缝里没有寂灭之主的巨手，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
而那片死寂的尽头，一道比天地初瞳更庞大的黑影，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