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茶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扑自己面门,陈景眼底的寒意更甚。
就凭这一言不合便下狠手的做派,便知这王骋和他那死鬼兄长王驰一样,都是心胸狭隘、嚣张跋扈的败类!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跟他废话,直接动手解决便是!
想到这里,陈景再无半分尤豫,五害功瞬间运转到极致!
霎时间,一层淡淡的红色血雾从周身蒸腾而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陈景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红色残影,原本与王骋相隔三丈,竟一瞬间便冲到了他面前。
“死吧!”
陈景低喝一声,右拳裹挟着狂暴气血,带着呼啸的劲风,直取王骋面门,拳势刚猛霸道,没有半分留手!
“什么!”
看到这一幕,王骋瞳孔骤缩,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景不仅能轻松避开自己的茶杯,速度竟然还快到这种地步。
并且陈景身上红色血雾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更是让他心头狂跳。
因为那是二血武者才有的气息!
惊骇之下,常年厮杀的本能让他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双臂交叉护在身前,拼尽全身气血抵挡。
这一刻,王骋的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陈景的一举一动,并且嘴上还嘶吼着:“你敢对我出手!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蓝巾帮帮主!你就不怕我蓝巾帮的兄弟们找你报仇?”
王骋试图用蓝巾帮的名头震慑对方,可陈景根本不为所动,拳头的速度丝毫不减。
就在拳头即将与王骋的手臂碰撞之际,陈景手腕突然一翻,掌心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白色粉末,顺势朝着王骋的脸扬了过去!
“这是?”
王骋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眼前一白,无数细小的石灰粉末钻进了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刺得他眼泪直流,喉咙发痒,剧烈地咳嗽起来。
“石灰!”
“你竟然用如此卑劣的偷袭手段!”
王骋疼得浑身发抖,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能微眯着一条缝,凭借听觉和直觉艰难抵挡,语气里满是悲愤和怒吼。
他怎么也想不到,陈景一个二血武者,竟然会用这种市井无赖的招数!
可陈景根本不在乎什么手段卑劣与否。
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尽快解决王骋,永绝后患。
趁着王骋视线受阻、动作迟缓的间隙,陈景毫不留手,攻势陡然加快。
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王骋的手臂、胸口和肩膀上,每一拳都蕴含着二血武者的狂暴力量。
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在雅间内响起,王骋被打得连连后退,手臂上载来阵阵剧痛,气血都开始紊乱起来,嘴里不断发出闷哼。
一旁的计问和漕帮众人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定口呆。
计问反应最快,连忙带着身边的人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战场的距离,以免被波及。
随后计问皱着眉头,盯着陈景的背影,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怎么一上来就跟王骋死磕?看样子还跟王骋有深仇大恨?”
“帮主,我认识他!”
就在这时,计问身边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汉子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道:“他叫陈景,是断江拳院的弟子,之前我还去拳院找过他,想招揽他来咱们漕帮做头目,结果被他拒绝了!”
说话的正是邹诚,之前奉命招揽陈景,所以对陈景的样貌印象极深,一眼就认了出来。
“断江拳院的人?”
计问心中一动,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断江拳院在赤岩县城西这边的势力不小,所以招惹不得。
接下来计问当即对着身边的漕帮众人低喝道:“所有人退后!别掺和他们的事!另外,拦住那些蓝巾帮的人,别让他们给王骋帮忙!”
“是!帮主!”
漕帮众人齐声应道,纷纷挡在了蓝巾帮壮汉们的身前。
蓝巾帮的人本想上前帮王骋,却被漕帮众人死死拦住,双方再次陷入对峙,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骋被陈景单方面碾压。
“断江拳院的?”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王骋,隐约听到了断江拳院四个字,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一边艰难抵挡着陈景的拳头,一边悲愤地怒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偷袭我?难道断江拳院就这么不讲规矩吗?”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过断江拳院的人。
可回应他的,只有陈景更加凌厉的攻势。
在陈景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王骋渐渐支撑不住,身上的黑色劲装被打得破烂不堪。
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变得佝偻,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视线被石灰烧得模糊不清,耳边全是拳头破空的呼啸声和自己骨骼的呻吟声,气血紊乱得如同失控的野马,连抬手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流失。
这时,陈景眼中寒光一闪,周身红色血雾骤然暴涨,将全身力量与气血凝聚于右拳,对着王骋的胸口,猛地挥出最后一拳!
嘭!
咔嚓!
拳肉相撞的瞬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王骋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破麻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接着王骋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然后脑袋一歪,便彻底没了声息。
至死,王骋心中都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与憋屈。
他实在想不通。
陈景的实力明明远超自己,完全可以正面碾压,却偏偏不用正面对战,反而先用石灰这种卑劣的手段暗算自己,让自己一身一血巅峰的武力只能发挥出十之三四。
直到最后,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死法,对他这个蓝巾帮帮主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着王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陈景缓缓收回拳头,周身的红色血雾渐渐消散。
接着陈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稳。
解决了王驰和王骋这两个祸患,陈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接着,陈景的目光缓缓扫过雅间内的众人,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所过之处,无论是蓝巾帮的人还是漕帮的人,都下意识地垂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老、老大……老大死了!”
这时,一个蓝巾帮的小弟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叫。
手中的钢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整个人双腿一软,双手抱头,浑身发抖的蹲在地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其他蓝巾帮的壮汉们也反应过来,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恐惧取代,一个个丢掉手中的武器,要么蹲在地上,要么直接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念叨着饶命,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凶悍的模样。
而漕帮的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紧盯着陈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计问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这……陈……大爷,我们是漕帮的人,跟蓝巾帮不是一伙的。”
“之前我还特意吩咐过邹诚,不收您家的治安费,不知您有没有印象?”
计问虽然也是二血武者,但早年受伤伤到了根基,实力大打折扣,顶多也就比王骋强上一线。
如今看到陈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王骋,心中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惧意。
毕竟就算是自己,想要解决王骋,没有帮手帮忙牵制,也得费一番大力气,甚至可能会两败俱伤。
而陈景,却如此轻松就拿下了王骋,实力显然远在自己之上!
“没错!陈大爷,您还记得我吗?”
一旁的邹诚也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跟陈景拉起了关系:“之前我请您来我们漕帮做头目,您当时拒绝了我。我们真的跟您没有过节,也跟蓝巾帮是死对头!”
听着两人的解释,陈景点了点脑袋。
自己此行的目标是王骋,跟漕帮无冤无仇,并且自己也不是滥杀之人,自然不会对他们出手。
不过他们要是敢对自己动手的话,那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见陈景只是淡淡点头,并没有要血洗他们的意思,计问心口的石头也终于落肚,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在刚才巨大的压力下,计问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衣衫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随后计问便顺着话茬,继续说道:“陈大爷您真是好身手!不愧是断江拳院的精英弟子,一招就解决了王骋这个恶贼,真是大快人心!”
“王骋这厮平日里横行霸道,欺行霸市,压榨百姓,早就怨声载道了!只是苦于他实力强横,没人敢出头。”
“今日若不是陈大爷您出手,为民除害,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继续遭殃!”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仿佛王骋之死全是天意,而陈景只是在行侠仗义一般。
周围的漕帮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回过神来,一个个连忙点头哈腰,脸上挤出谄媚至极的笑容,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对对对!陈大爷真乃少年英雄!”
“这一拳下去,真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
“有陈大爷在,这一带总算能清净了!”
之后见气氛逐渐缓和,计问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语气放得极低道:“对了,陈大爷……不知您是否还缺银钱?”
话音落下,计问立刻补充,生怕慢了一步就惹得对方不快:“若是陈大爷您缺,我们漕帮愿意每个月上供一百五十两银子,绝不敢有半点拖欠。”
“而我们也绝不会打着您的旗号做事!”
“银钱?我自然不缺。”
陈景闻言,摇了摇脑袋。
如今庄涛那边每个月给自己百两银钱,已经足够自己花了,并且拿给家人们都花不完。
再说了,如今虽然杀了王骋,但陈景也不太想跟漕帮这群人扯上关系。
毕竟谁知道他们以后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见陈景不接受,计问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肉痛,象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又补充道:“这……既然陈大爷您帮我们除掉了王骋这个心腹大患,我们漕帮也不能让您白白动手!”
随后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不瞒陈大爷。”
“我们漕帮前两天在河道里,侥幸捕捉到一条赤纹灵鱼。”
“这灵鱼乃是上好品质的异兽肉。”
“您要是不嫌弃,这赤纹灵鱼我们就送给陈大爷,权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